第23頁 文 / 雷恩那
「故作神秘、吊人胃口!你幹麼不痛快一點告訴我?」手酸,休息。
「因為妳打一開始就吵著要她們兩個,不要我;吵著要回『綺羅園』,不要我。我有仇必報,偏不告訴妳。」說得很冠冕堂皇。他握住她的小手,目光轉深。「既然妳不掐了,那換我回報閣下。」
「什麼?!你、你……幹什麼?鄂奇峰——啊啊——」尖叫再尖叫。
男人沒有掐她,而是使出驚人指功,朝她身子易感的地方亂搔一陣,搔得她像顆熱鐵鍋裡滾動的跳豆,最後不得不求饒。
討饒時,朱拂曉喘息不止,兩眸都是尖叫笑鬧後溢出的淚,那些淚最後被男人吻去,那張氣喘吁吁的小嘴也落進他的熱吻裡,與他糾纏……
後來,北方夏天到來,牧場水清草綠。
朱拂曉這時的騎術已練得小有火候,但還是比不過元玉和潤玉。她的兩個丫鬟除認路本領一流,騎術與放牧的能耐竟也不容小覷,比她這個主子有天分多了。
這一天是小暑,北方的小暑天實在舒爽得不得了,日陽走著溫調,風裡透著草香,是出遊的絕妙好日。
朱拂曉跟兩個小婢出門遛馬,傍晚時候回到牧場時,一主二僕直往房裡沖,像發生什麼大事,引得牧場裡的僕役和牧工不由得側目。
事情雖然不算大,但挺教人頭疼啊!
「姑娘,真要浸冷水嗎?雖然是小暑,但今兒個有風,要是不小心受寒了,那可得不償失呀!」
「當然浸!看能不能快快讓它消退啊!若它不退,要是讓那位大爺瞧見,又得念我一頓!」會念得她耳朵出油!
寬敞樸實的房中,大大的屏風後擺著一隻大浴桶,水已加至七、八分滿,朱拂曉連伸手探探水溫都沒有,直接脫衣卸裙,脫得光溜溜、赤條條,在元玉和潤玉苦著臉的注視下,頭一甩,把自個兒以最快的速度浸入清水裡。
好……好、好冰!
她在水裡縮成一團,齒關咬得緊緊的。清水未加溫,自然的沁涼鑽進肌膚裡,透進血肉。經過幾個呼息吐納,她終於能適應,漸漸放鬆四肢。
元玉道:「姑娘,咱瞧還是得喝些醒酒茶,應該多少有些功效,我這就去煮。」
元玉轉身一走,留潤玉幫她攏高長髮,幫她收拾脫下的衣裙。
「姑娘,這次狀況沒有以前嚴重,只有背部明顯許多,其它都還好,說不定浸浸冷水再喝碗醒酒茶,就會回復的。」潤玉細聲安慰。來到牧場生活後,她比較不會動不動就掉淚,膽子像也大些了。
「唔……最好是啦。」朱拂曉有些沮喪地垂下頭。
浸在水裡一會兒後,有人幫她把散落的一綹發撩起盤高,然後用巾子揉上她的肩頸,力道十足地揉呀揉,把她靠在浴桶邊的背微微往前推,順著那條美好的背脊往下揉。
「潤玉,謝謝妳,唔……妳力道下得真好……好舒服……」
「既然舒服,能不能煩勞妳告訴我,妳背上這些紅紅的疹子是怎麼來的?」低沈男音驟響。
哇啊!
朱拂曉半合的眼睫驀然睜開,猛然回首。
天要亡她啊!
哪裡還見潤玉丫鬟可愛的身影?偏是她現下最不想見的男人啊!
「呃……呵呵……嘿嘿……是說那個……『秋家堡』即將竣工,鄂爺與宋三爺不是忙著那邊的事,連巧燕妹妹也忙著呢,怎麼大爺您今兒個這麼早回來?」也回來得太早了吧?她內心哀鳴。
鄂奇峰黑眉糾纏,深知她又在耍轉移話題的小伎倆。
罵都懶得罵了,他也不在乎雙袖濕透,彎身將她從水裡撈抱起來。
高高盤起的發散落下來,她赤裸身子就僅剩這唯一的遮掩物,雖說兩人之間早「熟透了」,但此時的他衣著整齊,她卻脫得精光,被他抱在懷裡仍有些小小彆扭。
她身上水珠被他的衣衫吸走泰半,一被放上榻,她想坐起,卻被人翻過身按住,這下可好了,她玉背上的酒疹子要藏也沒得藏,徹底招他的眼。
她聽見他重重呼息的聲音,埋進被子裡的小臉一苦,心裡暗暗叫糟。
「妳上哪裡喝酒了?」鄂奇峰沉著聲。牧場裡的人,沒誰敢提供酒給她喝,肯定是她溜出去,在外頭破了戒。
朱拂曉乾笑兩聲。
「……就是騎馬出去晃晃,連遇三樁喜事,有嫁娶的,有生個大胖小子的,還有漂亮母馬生了匹漂亮小馬的……牧民朋友們飲酒歡樂,我同他們一塊兒樂,他們把酒碗塞進我手裡,拚命往碗裡倒酒,我總得捧個場、賞賞臉,把酒喝個碗底朝天才好啊……」
「妳要真不喝,婉拒的法子多的是。」他也不動怒,就表情沉沉的,語氣也是。
唉……她還恨不得他火氣哩啪啦爆響,都好過他這不冷不熱的模樣。
果然心裡在意了誰,就沒辦法真瀟灑,她偶爾會有不甘,這不甘心的滋味竟也釀了蜜似的,說到底,其實是喜歡他來管她、叨念她,要他愈益放不下她。
鄂奇峰審視她背上的狀況,她這酒疹只能等它自動消退,什麼藥都沒用。
仍是不說話,他起身取來乾淨巾子,幫她將肌膚上的淡淡濕氣拭去。
朱拂曉略偏過臉,鳳眼往上偷覷,哪知恰被他那雙黝目逮到。
唉唉,這位大爺有必要這麼對付她嗎?
氣一激,心一橫,她反身握住他的單臂,跪坐起來,長髮成幕,半掩著她的胸脯,直垂至腰下。
察覺到他目光深湛,她乘勝追擊,遂放開他的掌,改而勾住他的肩頸,軟軟的一身水嫩直貼過去。
「鄂大爺,在這事兒上,您都不覺自個兒有錯嗎?」無辜眨眸。
他挑眉,雙掌極自然地扶著她的腰。
朱拂曉又道:「自從咱倆好一塊兒後,我怎麼一沾酒,尤其是喝混酒,酒疹便起……」頓了頓,她腮畔嫩紅。「肯定是大爺那東西跟奴家身子不太處得來,所以才在人家身體裡小小造反,大爺那東西要肯乖些、安分些,我也不必受這苦的,爺說是不?」
那「東西」……鄂奇峰剛開始沒反應,待意會過來,黝膚也浮紅了。
她發酒疹,是因他留在她身子裡的男人精氣……造反?!
這欲加之罪,她也真敢牽扯!
朱拂曉一陣眼花,來不及驚呼,人已被放倒在榻上。
「鄂爺?」
「妳聽過『物極必反』這話吧?」他慢條斯理地道。
咦?「自是聽過。」
他嘴角微翹。「也聽過『以毒攻毒』這詞吧?」
「……自是聽過。」不妙!有種快要被反將一軍的感覺。
「所以說,我那『東西』最好還是一直、一直往妳身子裡放,放多了,物極必反,它自然就不造反了。妳說那『東西』讓妳起酒疹,咱們便以毒攻毒,妳以為如何?」
她瞪著他認真的表情,瞪著、瞪著就笑出來了。
見她容如花綻,雙頰似霞,鄂奇峰不禁也笑,五官柔軟了些。
他吻住那張笑開的唇瓣,身體變得火熱,呼息不穩,心頭湧出暖流。
「怎麼辦?」他低笑。
「什麼……」朱拂曉幽幽問,舔著他的嘴。
溫熱大掌挪啊挪,貼在她平坦肚腹上。「我想把娃娃放進妳這裡……到時候,娃娃的一半是妳,另一半是我,妳肚子裡有半個我,那才叫大大造反。」看她屆時還敢不敢再沾半口酒?
朱拂曉一怔,定定望住他。
娃娃……
她的一半和他的一半……他們倆的……孩子?
「妳沒想過?」額抵著她的,鄂奇峰以拇指輕挲她的小腹。
「我……」她肌膚燃起驚人熱度。「我們說好的,等『秋家堡』竣工後再談婚事,現下都還沒成親,我就沒想那麼遠……」但孩子?他和她的?噢,那一定很有意思。
鄂奇峰低語:「那妳可以開始想想了。我喜歡孩子,男的、女的都好。」
朱拂曉仍定定看著他。
「妳……不想嗎?」他語氣忽地悶幽。
「誰說我不想?」她用力抱住他,翻身改而伏在他胸前,美眸亮晶晶的。「北方牧場和『秋家堡』的鄂奇峰大爺,您敢,奴家便敢。」奉陪到底呢!
她很開心,好歡快,紅撲撲的臉湊上去貼熨他熱呼呼的面頰。
男人奪回主控權,再次將她困於身下,以唇、以手激切地糾纏著她。
她格格笑,與他纏綿,突然想到什麼。
「大爺,是說事已至此,連孩子的事都談上了,奴家那塊江北花魁的象牙玉掛牌,您還不還啊?」
「不還。」答得乾脆。「反正妳也用不上了。」
「那……那留著當紀念也好呀!」
「紀念誰?金嬤嬤嗎?」
「噗——」噴笑。「鄂大爺,你很壞耶!」
「彼此彼此。」他脫去衣衫,重新摟她入懷,溫柔地吻住她的朱唇。「再壞,也都是跟妳學的。」
她樂得直笑,眸底有些水氣,內心無比柔軟。
她想,她跟這個叫「阿奇」的男人緣分實在不淺,一牽扯,真是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