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巫靈
但他絕不會認輸的,就算阻礙再多,也別想他會輕易低頭!
「立淳。」
正當他打算推開門走進房時,一道柔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讓他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大嫂?」
怎麼,才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想說教的,是嗎?
雪歌來到他面前,伸手將一小罐藥遞給他,「擦擦吧,你的嘴角受傷了。」
「多謝大嫂。」
「立淳你……千萬別怪你大哥。」雪歌無奈的苦笑,「他只是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又兄兼父職,才會對你嚴厲了點。」
「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我也沒辦法,他不希望我步上阿瑪的後塵,那是因為他不懂什麼叫做愛。」
一旦愛上了,就算天崩地裂也無法阻止,不管這段愛情是不被祝福的,或是禁忌的,深陷其中的人只會心甘情願的被束縛,無論結果是好是壞。
大哥從沒真心愛過一個人,所以他不會懂得他的感受,才會選擇打壓這一份感情,固執的以為這麼做才是對的。
發現大嫂的眼神瞬間黯淡不少,立淳才驚覺自己說錯,趕緊道歉,「真的很抱歉,大嫂,我剛才的話……不是有意的……」
「你不必和我道歉,因為你並沒有說錯。」雪歌勉強的漾起一抹淡笑,「你大哥他的確不懂什麼叫做愛……」
「大嫂……」
「我很羨慕你,有可以奮不顧身搶奪的對象,所以有機會的話,就放手去搶吧,別理他的死腦筋。」
她笑著轉身離去,輕柔的話語隨著身上的玉蘭花香飄送在夜色中,「還有,別向你大哥告我的狀,說我慫恿你做壞事啊……」
和立哲之間,她已經完全不奢望了,她知道這種痛苦,所以她不希望立淳重蹈他大哥的覆轍,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過一生。
名聲有什麼用?只是好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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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聖旨下來,立淳和立哲的工作職務調換。
在弟弟起程前往江南監督治水工程之前,立哲要人時時刻刻監督著他,不讓他有機會出睿郡王府,而立淳倒也沒有任何動作,反常的乖乖待在府內,直到動身南行的那一日到來。
他這趟隨行的人並不多,只有他所親信的屬下,還有幾名立哲「指定」的隨從,名義上是說南下路途遙遠,怕路上有什麼意外,他才加派人才一路護送,其實是怕弟弟不肯乖乖的到南方去,才要人隨行監視。
不過就算知道立哲的心思,立淳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讓那些隨從一起同行。
離開睿郡王府,離開京城,一切都順順利利的,這讓隨從不由得暗暗松下警戒,心想貝勒爺既然肯離開京城,應該就是妥協了才是,況且聖旨已經頒布,任憑他再恣意妄為,相信也不致抗旨才是。
畢竟他一旦抗旨,受到牽連的可不只有他一人,是會給睿郡王府上下都帶來麻煩的。
然而就在隨從放鬆警戒這一刻,騎在前頭的立淳突然瞧了身旁的子冀一眼,子冀接到暗示之後,也用眼神示意身後的屬下,要他們集中精神,隨時準備行動。
再過一會,立淳的馬匹無預警的嘶鳴一聲,緊接著他就轉頭往回頭路狂奔而去。
這意外來得突然,讓隨從完全反應不及,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跑了!
「等等,貝勒爺!」
「貝勒爺,請留步!」
當他們調轉馬匹想要追上之際,子冀和其他屬下便將他們團團圍住,不讓他們有追上去的機會。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幫著貝勒爺反抗聖旨,難道你們不怕被砍頭嗎?」
「你們放心,貝勒爺會回來的。」子冀一點也不受他們的威脅,「他只不過忘了一樣東西,掉頭回去拿而已。」
立淳一路狂奔,完全不管後頭到底有沒有人追趕,反正無論如何,他是一定得回去一趟,誰都阻止不了他!
說他這是在做最後掙扎也好,他就是要拚上一拚。
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的大概就是他這種人吧!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在誠郡王府門前他跳下馬,門前的侍衛馬上上前攔下。
「立淳貝勒?」
一瞧清楚來人是他,侍衛們面面相覷。
「沒錯,正是本貝勒,通報你們郡王,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侍衛們不敢有所耽擱,馬上去稟報,得到主子的指示後,才領著立淳到大廳上等候。
過沒多久,儀欽便出現在廳裡,故意揶揄他,「不是聽說萬歲爺要你今日就起程南下,怎麼你還會出現在這,難道是我搞錯了?」
他就在想,怎麼立淳這段日子以來都沒動靜,果然還是在這最後一刻發難了。
立淳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揶揄,「反正只要今日之前出得了城門,你又管我在這之前還想到哪去逛逛?」
「這倒也是,不過話說回來,你特地上誠郡王府,應該不是來向我說這些沒意義的話吧?」
「我想和你打個賭。」
「我為什麼一定要和你打賭?」
「如果你想讓我徹底放棄儀葶的話,你就必須和我賭,要不然,我永遠不會死心的。」
這是他最後的放手一搏,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儀欽答應這場賭局,好讓他能夠正大光明的帶走她!
立淳這句話果然成功引起儀欽的興趣,「哦?所以你想和我賭儀葶?」
「沒錯,你敢不敢賭?因為你只有一半賭贏的機會。」
「我倒不這麼覺得,你賭贏的機會才是微乎其微。」
「何以見得?」立淳揚起一抹挑釁的笑容,「還是你怕賭輸,所以先用話語恐嚇我,想讓我死了這條心?」
「我看你才是想用激將法逼我入洞吧?」儀欽毫不畏懼的笑道:「你想賭什麼就來吧,我絕對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再也不能打儀葶的主意!」
有意思,他就等著看他還能使出什麼花招來,將儀葶從他眼前帶走!
第十章
立淳緩緩的走到花園,看到儀葶正一個人坐在涼亭內發呆,手上拿著像是做到一半的小娃兒衣裳,一動也不動的。
他沒有心思細想為什麼她要拿著小娃兒的衣裳,他只注意到,久沒見到她,她的氣色還是略顯蒼白,讓他感到心疼不已。
她在這過得不好嗎?要不然,為什麼他還是無法在她臉上看到任何笑顏,反倒那出神的樣貌,像是正在思念著什麼人,眉間的愁緒濃得化不開,眼神也是非常黯然,缺少該有的生氣。
他可以猜想,她是在想著他嗎?就像他也無時無刻思念著她一樣,無論兩人相隔多麼遙遠,都無法阻斷他對她的無盡思念,想得他的心都痛了。
出神已久的儀葶,終於忍不住輕歎口氣,將注意力放回手中的小娃兒衣服上,就在這時,她也發現到就站在不遠處的立淳,臉上先是出現一抹訝異,之後有些慌亂的捏捏自己臉蛋,像是在確認是不是自己在作夢。
為什麼她會在大白天的,而且還是誠郡王府內看到立淳的身影?該不會是她對他思念過深所產生的幻覺吧?
「唉,好痛……」
臉上的痛感瞬間驚醒她,讓她意識到立淳是真的出現了,她的心不受控制的強烈跳動起來。
他怎麼來了?為什麼沒有人阻止他,就讓他堂而皇之的進到花園來?
立淳往前走了幾步,儀葶馬上驚慌的站起身,像是不知道該往哪裡跑一樣,這讓他不得不露出一抹苦笑,趕緊停下腳步,免得再嚇著她,「儀葶,你別害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她不是怕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但她還是選擇讓他誤會,「那……你來做什麼?」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要離開京城了。」
「離開京城,為什麼?」
「因為我被指派到南方去,今日一定要起程,但在離開之前,我想來……親自向你道別。」
一聽到他要到遙遠的南方,儀葶的心馬上慌了,他們倆從此之後就要南北相隔,再也見不到面了嗎?
如果兩人同樣都待在京城裡,她還不至於如此慌亂無措,但想到他現在是要遠行,離她千里之遙,內心的擔憂與不安就源源不絕的冒出來,想止也止不住。
她力持鎮定的詢問,但語氣之間已經隱隱顯露出她的不安,「那你……打算去多久?」
「不知道,我這一趟是去監督治水工程的,沒有好幾年的時間,是無法回京向萬歲爺覆命的。」
好幾年?這麼久?「那……你期間總該會回京吧?」
「就算會回京,也不能久待,沒幾日就該回去,我大哥當初也是這個樣子,一整年回到京裡的時間屈指可數,少得可憐。」
屈指可數?少得可憐?這不也表示,他們倆未來幾乎沒有相見的機會,等於是彼此斷絕音訊?
他在京城裡,她還多多少少可以知道他的消息,但他一到南方去之後,她根本無從得知他的消息,連他過得好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