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綠風箏
衛槐斯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舒晴央為了幾張照片冷落自己,他偏不走,硬要賴在她身邊不可。
看她的眼睛因為幾張照片就亮得快要爆炸,衛槐斯不是滋味之餘,心裡也漸漸有個計劃在成形。屆時,看她怎麼回報他!
忽地,發出震動的手機打斷了他的思緒,他一手把玩著舒晴央柔細的長髮,另一隻手則掏出手機——
「喂,周捷。店裡有什麼事情嗎?」
把玩她長髮的手鬆開了,接著,衛槐斯特意拉開了幾個步伐,走到一旁繼續和周捷對話。
雖然舒晴央聽不見電話那端的周捷對他說了什麼,但她卻可以感覺到衛槐斯的心情不再愜意,眼神有一股陰霾籠罩。
「……好,這件事我會處理。」
待他掛斷電話後,舒晴央主動上前詢問:「怎麼了,是不是店裡發生什麼事?」她看見他眉頭微擰,敏感的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他正考慮要不要對她說,一看見她渴望獲知的眼神,衛槐斯還是說了。
「周捷聯絡不上林心嫚,她今天到店裡不到半個小時就蹺班了,而且還擅自拿走店裡一瓶十來萬的香檳王。」
「你說心嫚她——」舒晴央驚詫的瞪大眼睛。
怎麼會這樣?前些天,心嫚在電話裡還在說喜歡這份工作,怎麼會突然就蹺班不見人影,而且還擅自拿了店裡的酒?難道才短短幾天,她又對這週而復始的一切感到厭煩了嗎?
天啊,心嫚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之前Primojazzbar三百萬損失,衛槐斯願意慷慨的給她機會彌補,為什麼她還不知道珍惜把握呢?
舒晴央心情一沉,渾身充滿了氣憤,「心嫚到底在想什麼?」二話不說,她馬上拿出手機準備打給林心嫚,打算要好好罵醒糊塗的好友。
「她的手機已經關機。」衛槐斯卻阻止了她。「非到萬不得已,周捷是不會輕易打電話給我,因為他原本打算是直接報警處理。」
報警處理,那心嫚豈不是要背負偷竊的前科?!
「不!槐斯,我拜託你,先別那麼做,我知道心嫚住的地方,麻煩你送我過去,讓我先跟她談談,好嗎?」她卑微的向衛槐斯乞求著。
陷入沉吟。「好。」衛槐斯應允她的要求。
草草結束他們的書店約會,衛槐斯開著車子送舒晴央前往林心嫚的住處。十來分鐘後,他們站在緊閉的鐵門外,舒晴央不斷的猛按門鈴。
「心嫚,是我,如果你在家的話,就快點開門,我有事情要找你。」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管她怎麼在狂按門鈴、猛拍大門,就是盼不到林心嫚前來開門現身,搞得她情緒極度惡劣。
「林心嫚!你快點開門,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成熟一點好不好?」舒晴央不惜說出重話,雙手更是鍥而不捨的敲打著門。
她的手都拍紅了,一旁的衛槐斯實在看不下去,趕緊抓住她,不讓她繼續虐待自己的手。
「夠了。她不在家,以她機伶的程度,不會沒有預料到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你就會過來找她。她要是存心躲你,就算你拍斷了手也沒有用。」
舒晴央當然知道林心嫚有多機伶,可是她不希望看到她把機伶用在這種地方上。她簡直難過都快要哭了,她真的覺得對衛槐斯很不好意思。
背後沉重的門鎖發出開啟的聲響,他們回過頭去,看見住在林心嫚對門的老先生正要出門。
老先生見了樓梯間的兩個人,笑了笑,「你們是要找林小姐嗎?」
「對,我是她朋友,伯伯,您今天有看到她嗎?」舒晴央趕緊問。
「有啊,我下樓去倒垃圾的時候,林小姐也正好要出門,她還跟我在門口閒聊了一下。」
舒晴央彷彿看見黑暗中的一線曙光。「那她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喔,她說她要跟男朋友回香港,很甜蜜的樣子,我還問她是不是要結婚了,她笑而不答,拉著行李箱急急忙忙的跑去趕飛機了。」
跟男朋友回香港?舒晴央和衛槐斯交換了一抹眼神。
「伯伯,謝謝您。」
送走了老先生,知道這一趟是白跑了,兩人黯然回到車上。
「你曾聽她提起過香港的男朋友嗎?」
「我猜是張志賢。就是那天讓心嫚在你店裡失控破壞的那個人,他是香港僑生,我猜心嫚是跟他走了。」
「你不是說他們已經分手了?」
「心嫚是這樣跟我說,而且態度表現得很決裂,我也不清楚他們又是什麼時候復合的。最近一次跟心嫚聯絡,她還對張志賢不屑一顧,滿口都在嚷嚷著店裡工作的點點滴滴,我以為這一次她是真的找到喜歡的工作了,沒想到……」
她真恨不得飛到香港揪出心嫚,好狠狠的臭罵她一頓,看她能不能清醒一點。但此刻的她心裡更多的是自責,對於心嫚給衛槐斯帶來的損失和麻煩自責不已。
衛槐斯知道她心裡很不好受,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說:「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你在這裡乾著急也沒有用,現在也只能等她主動跟你聯繫了。」
「對不起,我……」她激動的哽咽。
衛槐斯騰出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她,希望能給她一點溫暖。
其實,他不只一次在心裡發出疑問,晴央跟林心嫚完全是不同類型的女孩,為什麼她們會是好朋友?
晴央總是對朋友那麼坦承率真,明明是林心嫚惹了麻煩,她這個當朋友的卻緊張得像是當事人,還傻傻的幫忙承擔後果;反倒是林心嫚這位真正的當事人,卻一點責任感都沒有,擺明了是把晴央的好心當作天經地義。
舒晴央真是個傻瓜!衛槐斯實在替她感到心疼。
「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放心,我沒事,我只是需要冷靜的想想。」
「答應我,別對自己太苛責,好嗎?」衛槐斯溫柔的撥弄她的髮絲,瞅著她發愁的臉龐。
「我知道。」
他心疼地托起她的臉,給了她溫柔綿密的吻,希望能吻開她糾緊的眉心。他擁著她,輕聲哄道:「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出去走走。」
舒晴央搖搖頭,「不,槐斯,明天開始我要去Primojazzbar工作。」
他皺起眉,「晴央,你根本不需要這樣做。」
「我們當初是這樣約定的。」
「晴央——」他一點都不想讓她去收拾林心嫚的爛攤子。
「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想想,這麼做至少會讓我覺得好過一點。拜託你。」她苦苦哀求著。
衛槐斯不悅的別過臉,片刻,才歎了口氣,「那我是不是要開始樂觀的想,至少未來的半年,我都可以看到你?」
舒晴央苦笑,「這個提議不錯,我想,我們是該學著樂觀一點。」
傻女人!明明心裡很沮喪,卻還要勉強自己扯出笑容來討好他。「傻瓜!」
衛槐斯再一次緊緊的抱住她,帶著壓抑的低啞嗓音說:「記得準時來上班。」
「遵命,親愛的衛老闆。」
第八章
周捷發現,自從舒晴央來Primojazzbar接替林心嫚的工作後,有好一陣子不大出現的老闆,竟開始反常的每天來做業務視察。
而這明顯的轉變不單是周捷注意到了,許多員工也嗅到意思不尋常的況味,他們甚至在私底下大膽懷疑——
該不會是有人在老闆的身體安裝了工作時鐘吧,要不怎麼會準時到這種地步,每天都是完美的十一點鐘,零誤差!
「那個……我說小央,」剛完成一杯血腥瑪麗的周捷,欲言又止的靠近舒晴央身邊。
「什麼事,周哥?」
瞟了四週一眼,確認安全無虞,周捷刻意壓低嗓音問:「你是不是對老闆做了什麼?比如說催眠還是喂蠱之類的。」
正在吧檯前幫忙清洗杯子的舒晴央滿臉錯愕的停下動作,「為什麼我要對老闆催眠、喂蠱?」她感到啼笑皆非。
自從她接替了心嫚的工作後,他們已經好久沒有私下出去約會了,每天的獨處就只剩下衛槐斯接送她回家的丁點寶貴時間,大多時候,她累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哪還有力氣對他做什麼邪門歪道的把戲?
「不瞞你說,我已經有好一陣子沒看過衛先生這麼準時每天出現了,你確定你沒有透過某種神秘的力量來制約他的行為?」
舒晴央忍不住笑了出來,纖瘦的肩膀還不斷的顫動,「周哥,你昨天又看了××瞳鈴眼了是不是?想像力好豐富喔。」
哇咧,被嘲笑了!他周捷的敏銳觀察是可以被這樣嘲笑的嗎?
「不信的話我們來打賭,如果待會衛先生沒有準時在十一點鐘出現,我就輸給你一千塊,反之,你得付我一千。」
「需要賭這麼大嗎?」是一千塊欸,萬一她輸了,鐵定會心疼個三天三夜;就算是贏了,她也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要不,五百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