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晴宇
她瘦了,瘦到兩頰微微凹陷,粉色圓領背心下的鎖骨也清晰可見。他微蹙眉頭,不適應也不喜歡如此清瘦的她,他暗自怪罪她的丈夫竟沒把她照顧好,如果她的丈夫有好好的疼惜她,她就不該是現在這副模樣,臉色更不該這麼蒼白。
邱冬凝錯愕的抬頭瞅他,忙著搖頭否認。「不是這樣的。」
她是擔心他呀!畢竟他已經是個響噹噹的大人物,在這以如此曖昧的姿勢和她在一起,會引起別人誤會的呀!
她驚恐的模樣讓他一陣心軟,輕聲道:「我們談談。」他拉著她的手腕倚靠到旁邊的方柱上。
「你先放開我。」她不斷扭動著身體。
他低聲警告她:「別再亂動了。」他的身體現在猶如一頭蓄勢待發的黑豹般緊繃,刺激不得,以她這樣蠕動的方式,他會放開她才有鬼!
她似乎沒聽懂他的意思,繼續扭,用力扭,死命扭,一心只想扭出他桎梏,卻沒發現他們的距離早就已經越扭越近。
「我叫你別再扭了!」她的「磨蹭」,讓他瀕臨崩潰邊緣,最後終究逼得他情難自抑的低吼一聲,隨即吻上她的唇,動作確實又精準,絲毫不受分開七年的影響,彷彿天天這麼做似的……
討債般的掠奪著她豐潤飽滿的唇,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讓邱冬凝毫無招架的能力,也無法反擊。
他要給這個無故拋棄他七年的壞女人一點教訓。
管她已經嫁人了?
管她是否有孩子了?
管她是不是還記得他?
所有的道德教條滾到一邊吃屎去吧!
她欠他太多了,就算不能一次討回來,也要先拿點利息回來抵債……
第二章
楊希凡狂妄的掠奪著邱冬凝的唇,她欠他太多太多了,如果真要計較的話,吻個一年半載也不夠!
他旁若無人的啃嚙著她的唇、她的耳、她的頸、她的一切,他想把她揉進身體裡,想把她吞進肚子裡,二十四小時帶著她,就算已經過了七年,就算她已經嫁人了,也無法改變他對她的渴望。
他狂妄卻令她熟悉無比的吻,讓她只能虛軟的癱在他的懷裡任由擺佈,毫無招架之力,也無須反抗,因為在他「滿足」前,他根本不可能放開她。
就在她以為他要用烈吻謀殺她的時候,他終於結束這個令人窒息的吻,但仍緊緊扣住她的手腕。
她用力的喘息,他也是。
「這只是利息,你該清楚知道你欠我的不只這些。」他在她耳邊緩緩道。
「別這樣。」手抵著他的胸膛,試圖架開彼此的距離,眼神也刻意迴避他。「你我現在的身份不該這樣。」
他將臉湊近她,看起來像是又要吻她似的。
「自從失去你之後,我就不在乎一切了,無論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只要我想做的,誰也管不著!」
「但我在乎。」
他微勾唇角冷笑。「是啊,你一定在乎,不然就不會迫不及待的甩掉窮光蛋嫁入豪門了。」
「放開我。」她扭動著被他緊緊扣住的雙手。
他不為所動,一點也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這樣很難看。」她眼睛溜一眼四周,雖然沒什麼人注意到這裡,但這樣拉扯總是不好看。
「你不要一直亂動就不會難看。」乾脆將她的手扣在牆上。
她乖乖的停止掙扎,只能用眼神與他互砍。
「當年為什麼沒有依約出現,讓我等不到人?」他凝視著她。
她撇過頭去,緊緊咬著牙根不發一語。
「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雖然慢了七年,但他堅持向她要一個解釋。
「沒有理由。」她用力搖頭。
沒能和他在一起,對她來說確實是很大的遺憾,然而現在的她根本配他不起,再多說什麼都會造成他的困擾。
「為什麼突然嫁人?」他藉著緊握拳頭的動作來壓抑激動的情緒。
她低下頭不敢直視他也不想回答,事情都已經演變成這樣,再多的解釋也無法改變什麼。
他嘶吼一聲,扣住她的手掌壓在她耳邊的牆上,將臉湊近她沈聲道:「被耍的是我,等了七年的是我,你居然連個理由都不肯給我?」
「對不起……」淚水不受控制的從她眼眶滑落。
「我不要聽這三個字,它們廉價得甚至不用花上一分一毫就可取得。」他痛苦的嗄聲嘶吼。
邱冬凝心痛的撇開臉。「就算我跟你說了又如何?不就是歷史故事?這並不能改變什麼,你還是大老闆,而我還是有夫之婦。」
她並不想讓他知道她早就離婚的事,是她對不起他,既然當年已經選擇放棄,這個時候任何想回頭的意念對他都是不公平的,他應該擁有更好的女人。
他掄起拳頭向牆壁擊了一拳,有夫之婦這個名詞令他懊惱卻又無可奈何。
鬆開她的手,與她並肩靠躺在牆柱上。「過得好嗎?」
「嗯。」就算不好也絕不能跟他說。
他拿出香煙點燃。「瘦成這樣,一點也不像個過得很好的少婦。」
「他喜歡女人瘦一點。」她心虛的低下頭道。
「是嗎?他該尊重你自己的意思,而不是要求你配合他的喜好。」很不爽聽到她為了別的男人而去改變自己。
她就這麼愛她的丈夫?愛到瘦成這樣也無所謂?愛到賠上健康也可以?
「個人喜好不同。」她苦笑,不是聽不懂他的挖苦,只是無力回應。
「所以你才可以這麼善變?先是說要和我私奔,結果卻禁不起鄧家的誘惑,嫁進豪門當少奶奶?」當年他是輸給了鄧家的家財萬貫。
她輕聲喟歎,他的話句句帶刺,字字傷人,這樣的對話很累人。「你以前不抽煙的。」看著他將香煙當氧氣罩般的用力吸入,她擔心的皺起眉。
「你走後才學的。」那段時間他如行屍走肉般的過日子。
「對你,我只有對不起,恭喜你事業這麼成功。」
「時勢造英雄吧,當初看準在台灣併購市場還是塊未開發的處女地,所以起了想組公司的念頭,公司的草創及營運周轉金是由孔宥修和江鴻泰合力出資的,為了說服他們相信我的判斷,我以僅有的五百萬資金買下一家負債纍纍幾乎要倒閉的企業,經過大力拆解、改造後,一年內這家公司起死回生,每年EPI值平均都能破五,從此,他們絕不質疑我的每一項決策,給我全力的資助。」
孔宥修及江鴻泰都是知名集團的小開,能夠和這兩人成為同學兼死黨,是他人生中重要的轉捩點。
「你們還是那麼要好嗎?」大學時代他的人緣很好,她也知道他有幾個很要好的死黨,只是她沒和他們接觸過。
「嗯,也是他們陪我度過失去你的那段慘澹日子。」失去她的那段日子,是這群好友接力陪著他熬過來的。
提到她離開他的那段日子,她再度沉默。
「為何這麼快嫁進鄧家?」他一直懷疑她倉卒嫁入鄧家另有隱情。
「爸爸安排相親就去了。」現在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然後就和對方一見鍾情?」他們當年都沒這麼快看對眼。
「可以這麼說。」他的每一個問題都像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但她卻無法告訴他事實真相。
「你的老公是鄧嘉宏對吧?」這個名字讓他的左心房隱隱作痛,好嫉妒這個男人呀。
「嗯。」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感覺有點陌生。
「你對他瞭解有多少?他真的愛你嗎?」狐疑的表情說明他懷疑她和鄧嘉宏結婚的動機。
「夫妻之間能相互扶持比較重要,太過瞭解不一定適合當夫妻。」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就算他花名在外也無所謂?」鄧嘉宏偶爾會因為花邊新聞而出現在報章雜誌的版面上,他不認為她會愛鄧嘉宏愛到不介意他在外面有女人。
他忽然很想聽到她對鄧嘉宏的不滿和抱怨,甚至希望她會緊緊抱著他哭訴她的婚姻並不幸福,然後對他保證她一直都是愛他的,緊接著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從鄧嘉宏身邊搶回來……天哪!他怎會出現這樣扭曲的念頭?居然為了和她復合而希望她過得不幸福?!
「男人逢場作戲很正常,尤其事業有成的男人。」放過她吧!現在就算鄧嘉宏得了愛滋病都不關她的事。
他生氣的緊咬牙根。「是嗎?沒想到你這麼看得開。」
「夫妻間本來就該互相體諒。」她淡淡說道。「很晚了,我該回去了,家裡會擔心。」
她挺身打算離開,現在她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
「擔心?!誰會擔心你?天天比你晚回家的丈夫嗎?」他露出懷疑的表情。
「那是我們的家務事,你管不著。」她面露慍色,對於他咄咄逼人的問題就快要招架不住了。
她的話又重傷他一次。「是嗎?那只好祝你們幸福。」最後幾個字是從齒縫逼出來的。
「謝謝,我們一直都幸福。」回他一個淒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