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湛露
「不用你教朕這些,朕只要你記住這後果!」不再給她多話的餘地,他再一次掠奪走她唇舌間那一份清香的氣息。
不經意間,他的汗滴落到她的胸前,與她的融合在一起,又同時流碎。
那一夜,他深深地擁有著她。
那一夜,他以為自己可以這樣擁有下去,一生一世。
第六章
突然收到艷姬的邀請,到極樂宮去喝送行酒,這件事讓幾位妃嬪都很不解。照老樣子,眾人唯梅姬馬首是瞻,都來找她拿主意。梅姬想了很久,然後問道:「你們難道不想去極樂宮看看嗎?」
一句話,說中所有人的心事。
她們都想去。
於是,眾人結伴一起到了極樂宮,這一次,沒有冷言冷語的命令,沒有傳話的宮女把門,她們終於走進這座讓她們咬牙切齒的宮殿。
曾經她們以為這裡必是極盡奢華,妝點成人間仙境,沒想到除了一池的殘荷和湖邊的紅楓之外,這裡甚至沒有更多的裝飾物。
宮殿內,地面鋪的是一色雪白的大理石磚,所有紗帳窗簾都是淡紫色的,除了添雅,給人的感覺就是素。「這就是極樂宮,如何?讓卿等失望了吧?」龍御笑盈盈地佇立相迎。艷姬坐在一旁,並沒有多少熱情,只是對眾人點了點頭,示意她們可以坐下……
這樣的待客之道實在是冷淡。
龍御見她們幾個互相對視,沒有人先坐下,就笑道:「這裡的椅子又不咬人,難道你們還想站著喝酒不成?」
「今天的宴席,是艷姬作東,還是陛下作東?」梅姬第一個發問。
「當然是艷姬作東,這極樂宮是她的嘛,朕只是坐陪而已。」龍御靠著艷姬坐下,即使是在眾人面前,他也從不避諱與艷姬的特別親暱。
梅姬看了眼眾人,率先坐下,其它幾人見她都坐下了,也依次落座。
龍御親自將酒杯一杯杯端到各位妃嬪面前,自己取了杯靠著艷姬的肩膀斜坐,別樣的風流瀟灑,別樣的慵懶貴氣,讓坐在他對面的各位妃嬪,有的看紅了臉,有的看白了臉。
臉紅的,是想起他以前跟自己歡好時的纏綿;臉白的是眼見他這樣珍視艷姬,心情鬱悶。龍御也不看眾人的眼神,舉杯說道:「明天你們就要回家省親了,你們幾人的娘家遠近不同,各家情況不同,梅姬,你們普魯圖國人最近對朕不大滿意,你回去後不論聽到什麼都要不為所動,然後回來告訴朕,明白嗎?」
「是。」梅姬輕輕低頭。
龍御看著清姬姊妹又笑道:「你們兩個人的家比較遠,朕多准你們兩天假期,告訴芙蘭國主,不必害怕,朕暫時對芙蘭國還沒有什麼興趣,只要:——…某些人不要刻意觸怒我就好。」
兩女心驚膽戰地響應,以為他口中所指的是芙蘭國王,但是坐在他旁邊的艷姬卻陡然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心中明白他話中所指的「某些人」其實是她。
但龍御看都不看她一眼,又從袖中拿出幾張銀票,「你們幾個人的家境雖然不差,但這一趟回去難免有不少伸手要錢的親戚必須應付,朕也不想你們在錢上丟了面子,這裡錢不多,一人一萬兩,撒點小錢出去,不要花得太大手大腳。」
「陛下,這就不必了吧。」月姬笑道:「臣妾有錢。」
「你有錢,不代表別人也有啊。」他微笑的看著她,「你的錢是你的,你拿去做什麼朕都管不著,不過這個錢是朕給的,朕希望你用在有意義的地方。」月姬伸手接過那張銀票,發現銀票中好像還夾著什麼東西。她剛要問,龍御又開口道:「每個人的銀票裡有朕送行的一句話,各位還是回宮去看,可千萬不要互相問喔,問了,朕的祝福就不靈了。」。
極樂宮中所謂的送行宴不過這麼短短一會就結束了。
當眾人走出極樂宮時,雲姬不解地問:「陛下跟艷姬在搞什麼?特意叫我們來,神秘兮兮的,又不說為什麼。」
梅姬提醒道:「那張銀票裡可能有答案吧。」
「對喔,你們的銀票裡都寫了什麼?」月姬按捺不住,率先打開,只看了眼她陡然愣住,然後迅速地將那張信紙揉皺成一團。
「你那張上寫了什麼?」雲姬好奇地湊過來看。
「沒什麼。」月姬幾乎是慌慌張張地奪路而逃,「我先回宮去了。」
「梅姊,你那張上寫了什麼?」雲姬不解地打開自己的信紙,倏然也花容變色。
信紙上只有一句話——
迎客樓之事,我已知道。
深夜的極樂宮非常安靜,宮門口出現一道女人的身影,她遲疑著,緩緩走到門口,剛要伸手敲門,宮門卻從裡面打開,一個宮女閃身出來,躬身行禮。
「月姬娘娘,我家娘娘等您多時了。」
銀白月光大方地照在月姬訝異的臉上,「她知道我要來?」
「是的,娘娘請您入宮。陛下在正殿休息,娘娘說這是私事,不想驚動陛下。」
月姬惴惴不安地跟著那宮女來到湖邊,只見艷姬坐在一塊青石板上,雪白的雙足就蕩在湖水中。秀髮散落,垂鋪在身後的石板上,那種清麗宛如靜靜的月光流洩。
「你來了。」艷姬淡淡地開口,愜意,沒有一絲火氣。月姬卻忍不住將那張早已揉皺的信紙丟到她的腳下,「這上面的話是你寫的?」
艷姬仰著頭,一直看著遠處的月亮,「是我。你是來解釋的?」
「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我不明白你信上的意思。陛下說他送我的是送行的話,怎麼會……」。
「是我偷偷換了,」艷姬瞥她一眼,「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當面跟我說明白這件事,我不會告訴陛下,否則,我的眼裡是容不下沙子的。」
「你想怎樣?」月姬沉不住氣,尖叫道:「你已經霸著陛下了,還想誣陷我嗎?又不是我要買兇殺你……」
艷姬的星眸一寒,「買兇殺我?」
月姬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囁嚅著,吞吞吐吐的道:「我、我只是聽說迎客樓那裡有人會受雇殺人。」
「而你派了人送錢過去?」
艷姬的逼問使得月姬連忙叫道:「我沒有!我只是、只是借錢給別人,她是不是做了這件事,我不知道……」
「誰?」艷姬站起來,赤著腳一步步走向她,眸中的寒意和殺氣讓月姬不寒而慄。
「你別過來,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月姬嚇得返身要走。艷姬身形一晃,轉眼間就擋在她的身前,「月姬,你只有說實話才能保住你自己,不要讓那個人反而供出你來,你就被動了。」
月姬的嘴唇抖動著,說出那人的名字,「是、是雲姬,她跟我借了一萬兩銀子,說是家裡急用,我不知道她是拿去做什麼了。」
幽暗的極樂宮中倏然點起十餘隻燈籠,驟亮的燈火映照著月姬慘淡的臉色和一臉鐵青的龍御。
「把雲姬帶來見朕!」他冷冷地頒下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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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姬被抓來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自己冤枉,龍御冷冷地看著她,就像看人演戲一樣,等她哭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他才開口,「既然你說自己是冤枉的,那月姬給你的銀票呢?」
「在臣妾的宮裡。」
「叫人拿來給朕看。月姬,你給她的銀票票號是多少,還記得嗎?不記得也沒關係,只要查一查這銀票是從哪家錢莊開出的就知道了。」龍御胸有成竹地看著雲姬驚恐的表情,陰陰地冷笑,「你知道慫恿月姬去迎客樓買兇她可能不會就範,所以你事先跟她借了銀票,又用這張銀票去買兇,想嫁禍給她。這招倒是夠陰狠,只可借你低估了她,也高估了自己。」
「臣妾……真的沒有。」
「還不承認嗎?」龍御一挑眉,「朕再找個人,讓你心服口服。」他一揮手,從旁邊的屏風後走出來一個人。
雲姬一見那人,立刻心灰意冷,不過她還在垂死掙扎著,「梅姊姊,你可千萬別冤枉我……」
梅姬歎口氣,「那天我就勸過你,別說那樣的話,萬一傳到陛下的耳朵裡,該怎麼辦?」
「我……陛下,臣妾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臣妾是氣陛下被艷姬獨霸,並不是真的想讓她死……」雲姬的伏地痛哭說明她已經認罪。
龍御看著她的眼神沒有一絲的憐憫,抬頭,向站在宮門外的內侍說:「帶她回她的寢宮,賜她一杯鶴頂紅,然後叫她的家人進來收屍。雲姬,朕念在昔日情份,賜你一個全屍,也算是仁至義盡。」
雲姬哭號著被帶了下去,大殿中一時間氣氛冷凝,誰也不說話,月姬像是被嚇傻了,只是呆呆看著雲姬消失的背影。梅姬緊咬唇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龍御看了眼兩女,「你們也各自回宮吧,今日的事,到此結束,朕希望雲姬的事可以給宮裡所有的人一個警告。在朕的面前不要妄想耍花樣,被朕發現的話,定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