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君卉
「可是……」
「他們的企畫案只是暫時通過,你現在去安展,而反讓他們對你反感,這麼做會比較有利嗎?冷靜一點。」
她聽了抬起眸,「難道我就看著錢觀在我手中失去嗎?」
「不算推動。」見她終於冷靜了一點,安烆繼續道:「如果他們真的能把錢觀經營好,那麼怎麼算失去呢?給他們一點時間,你也能趁這個時間作觀察及準備,如果錢觀真的在他們手中經營不善,你們再想辦法奪回來也不遲。」
錢金福想了想,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休息一下吧,就當養精蓄銳,現在需要做的是對錢觀好的事,才算不讓你父親大半輩子辛苦的一切白費。」
她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茫然且紛亂的心依然抓不到安定的方向。
錢金福一直靜默著,安烆也守在她身邊,安靜地陪著她。
許久後,她忽然開口:「其實,我早該想到會這樣了。」
「嗯?」
「我能力不及哥哥的十分之一,如果連哥哥都鬥不過他們,那麼我又能拿他們如何?」想想,她從頭到尾只是不自量力罷了。
「別胡思亂想了。」安烆拍拍她的肩,讓她倚進他懷中,「也許安展有他們的考慮,並不是你的能力不好。」
說真的,以一個千金小姐來說,她的能力已經足以讓人刮目相看了。
錢金福低眉,掩不住憂愁。
「想想,這樣不也很好嗎?」身上背負太多,只會讓人覺得沉重。
「我只是不知道哥哥回來時該怎麼向他交代。」她該怎麼跟哥哥說明這一切?
「他現在說不定在哪裡逍遙呢!替他擔這個心幹嘛?」安烆有些沒好氣地道。
「怎麼我每次提到哥哥,你都很氣憤?」
「那當然。」他能不氣嗎?「我只要想到他把這堆爛攤子丟給你,害你深陷危險,不氣憤都難。」
「你心疼我?」
「廢話。這麼笨的問題,以後別再問了。」這麼柔弱的女人,錢澧准竟敢把她丟下,讓她吃這些苦,真可惡。
「其實我早就知道哥哥沒事。」錢金福輕聲道。
「唔?」安烆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從哪裡知道?」
「鴻橋啊。」她仰首,正好與安烆眼眸相對。
「他?他跟你說錢澧淮沒事嗎?」
「不是。」她搖頭,「而是他的反應。」
安烆心中一笑。哈,就說嘛,駱鴻橋根本不會演戲。
「他知道哥哥出事後,一直表現得很冷淡。照道理說,他和哥哥那麼要好,如果發現是叔叔害了哥哥,他一定會支持我替哥哥報仇,但他沒有,反而顧慮很多,我不懂他在想些什麼,但我確定他一定知道哥哥沒事。」
原來她也發現了,難怪能這麼冷靜的面對兄長的失蹤。
「福福真聰明。」這個女人不能小看啊。
「難道你也看出來了?」但他和駱鴻橋根本不認識,不是嗎?
安烆搖頭,「這是錢家的事,我不多管。」
「是嗎?」但她是錢家的人啊,他為何撇得這麼乾淨?
「在錢家,我只管你的事。」見她眼神黯然,他補充道。「連錢澧准的死活我都不管。」
「聽你這麼說,我的心情好像沒那麼糟了。」
「福福。」安烆握住她的肩,「既然你也猜到錢澧準沒事,那就把一切都丟給他吧,那是他該做的事,不關你的事。」
「可是,我是她妹妹。」她有這個責任。
「那他就更不應該讓你煩惱這些,妹妹是用來疼愛的。」那是安家一向奉為圭臬的法則,他唯一的妹妹安琳可說是他們兄弟們掌心中的寶貝。
「當你妹妹一定很幸福。」錢金福覺得當他的家人真好,從他的言語中,不難發現他對家人濃厚的感情。
「喂,妹妹我有一個,已經不需要了。」一個就夠了,要那麼多個幹嘛?
「啊?」
「但我缺一個老婆,有興趣嗎?」這可是成為他的親人最快的方法,「你放心,我給你的家一定會很幸福,不會像這裡。」
「我……」她一點也不瞭解他,對未來一點信心也沒有。
「你明明有無窮的心勝心,難道不能分一點擺在我身上嗎?」看她那是什麼表情?如果她能拿出寫企畫案十分之一的認真和企圖就好了。
對他,她就不能好勝一點嗎?
「好勝心?可是我還是從來沒有贏過。」感情的事,她更沒有把握。
「福福……」安烆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我會幫你擺脫錢家的。」他突然發覺,這樣是牢籠正是她不快樂的根源。
「你在胡說什麼?」因為他那句突然冒出來的話,錢金福心一蕩。
擺脫錢家?這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錢家的女人都寂寞嗎?」他記得這句話,「我會讓你成為例外的,給我一點時間。」不是現在,但未來一定會。
「你已經做到了。」她現在就不覺得寂寞,因為他在她身邊。
「不,還不夠。」他得徹底解決禍害的根源。
錢金福搖頭,「不要。」和錢家有所牽扯的人等於沾惹上麻煩,想到父親的下場、哥哥的失蹤,她心中更慌。
「別擔心。」安烆安撫道。
既然錢錦冠是用見不得人的招數害慘他心愛的女人一家子,那麼他就回敬他一點吧。
「當身邊的一個個離我而去,我沒有不擔心的籌碼。」她不希望再有人出事了。
「我不是錢家的人,他不會算到我頭上來的。」安烆知道她的擔憂。
「但你還是為了我受過傷。」那一次的驚險,她永遠無法忘記。
「惡人自有惡人整治,整治他的人,也不一定是我。」他不是惡人,不過必要時也不會太善良就是了。
「阿烆……」望著他溫柔的眼眸,有那麼一刻,錢金福好想拋下所有,但理智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她是錢錦善的女兒,為了疼愛她的父親,她一定得再做些什麼。
「好了。」安烆在她額際落下輕吻,「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有點忙,我沒有陪著你時,你最好別胡思亂想。」
「忙?」錢金福疑惑地望著他,「忙什麼?你不是流浪漢嗎?有什麼好忙?」她狀似開玩笑地問,但希望他給她一點點真實的答案。
「家裡出了一點狀況。」他稍微吐露一些。
「家裡?」
他點頭,「等一切告一段落,我會帶你回去見見我的家人。」但現在並不是時候。
「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不能告訴她嗎?
「再給我兩個月的時間。」他會把一切處理完,安家的、錢家的,一次解決。
為了錢金福,他心裡有一套完善的計劃正在成型。
「我……嗯。」她沒有資格說不,兩個月,她能等的。
就傻這麼一次吧,錢金福如此告訴自己。
「你這段時間就多陪陪你母親,先別管錢觀的事,聽到了沒?」他可不想她也扯進去。
「嗯。」她仍乖乖點頭。
為了公司的事,她確實已經好久沒有陪伴母校了,就好好利用這段沉澱的時間,陪陪寂寞的母親吧。
「乖。」雖然她看來似乎不太甘願,不過至少這是目前最好的狀態了。
「謝謝你。」如果不是有他在身邊,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失敗,是他讓她覺得就算失去所有,至少還有他在,她可以依靠著他。
「謝什麼?傻瓜。」安烆笑了。
第七章
這段日子,安烆十分忙碌。
但不管他多晚回來,都會到錢金福房裡,親吻她的額際,然後在她身邊躺下,陪她度過長夜,也因此,她的夜晚特別好眠。
通常早上醒來時,他已經離去,她便陪母親在花園裡散步,有時打電話給駱鴻橋,詢問一下公司的狀況。
這時,她發現,不必與人爭奪的日子很輕鬆,夜夜等他回來共眠是她最開心的事,她竟然越來越像一個憨傻的小女人。
今晚,安烆回來後,洗過了澡便往錢金福身邊躺下,因為怕吵醒她,他的動作極為輕柔。
她卻在他躺好後轉身將他抱緊。
「怎麼了?」原來她還沒睡。
錢金福搖搖頭,「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對不起,最近太忙了,冷落了你。」安烆知道這時候的她最需要人陪,偏偏他分不開身。
她頭一仰,把唇湊向他的唇。
他當然樂得接受,以極為溫柔、綿密的細吻響應她。
她熱切地肆放自己的熱情,將滿腔的火燙經由兩人的唇舌傳遞,隨著他高超的吻技與他纏綿。
離開他的唇後,她還依戀不捨地親吻他的鼻端。
「你真的受得了嗎?」突然地,她問。
他眼眸一亮,「你指的是?」
她伸手往他身上輕撫,由胸前到腹間慢慢滑過他的大腿,然後深入……
他的唇角不自然地牽動,慾火也輕易地被撩撥,誰教身下的是他心愛的女人,光憑這一點,他就當不成柳下惠。
難道她不知道他這麼忍著都是為了她嗎?
本來他打算等兩人穩定一點、打算等時候許可一些、打算等事情都告一段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