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君卉
「你也該主動關心一下吧?」安傑仍氣呼呼的,「踏出這個家,你就不姓安了嗎?竟然兩年沒回來過?」那乾脆別回來了。
「我以為我的弟弟們都長大了,不需要我操心。」看見安傑猛向他噴火,安烆很不高興的回道。
還要不要回來替他們包尿布啊?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他只是家中的老二,有什麼大事還有老大安耀頂著,他不乘機做些瘋狂的事,以後還有機會嗎?
聽著,安餘低首輕笑。
安傑則撇開頭,「外頭說你是安家的敗家子,一點也沒錯,沒責任感又沒良心。」離開這麼久,一點也不擔心家人嗎?
「那是外頭說的。」安烆回道,朝安傑望去,挑了挑眉心,「但安家的人心知肚明,誰才是敗家子?不用我明說吧?」
安余的頭垂得更低了,為了掩示那咧得更大的笑容。
「你是回來吵架的嗎?」安耀冷聲開口。
安傑幸災樂禍地揚揚眉尾。
「呵,沒有,我和老四隻是用這種方式表達彼此的思念之情罷了。」安烆往椅背一靠,優雅地笑著說。
「既然回來了,就扛起責任。」安耀淡淡地說,「接下老五的工作,先把安展內部安頓好。」這次安逸受傷,安展正愁沒人能坐鎮,安烆回來得正好。
「我……」就知道老大會這麼說,安烆很不願意,卻不能說不。
「已經放任你兩年了。」安耀提醒他。
「但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
「難道你寄望老四嗎?」安耀的語氣很明顯的認定不會有人認同這件事。
安傑聞言,微慍地揚揚眸子,卻沒有說出什麼反駁的話,誰教老大說的是實話,他是沒那個能耐,別說管理公司了,他連坐在辦公桌前都坐不住。
安烆點點頭,「我知道了。」
「我已經吩咐公司裡幾個資深人員幫你。」安耀補充道。「你放心吧,等我結束了『葵聖斯』的工作,我會回來接手,到時候看你決定是要留下或離開。」
聞言,其餘三人皆抬頭望向安耀。
「老大,其實你用不著……」安烆知道大哥在葵聖斯做得有聲有色,那可說是眾所皆知的事。
安耀搖搖頭,「再不回來,老爸可能就要和我斷絕父子關係了。」再怎麼厲害也是替別人賺錢,放著自家的事業不管,老爸當然有意見。
「這個老古板。」也只有老爸不在場的時候,安傑才敢這麼大聲地開罵。
「對了,初期老四也會去,你派點工作給他,別讓他閒著。」安耀接繼道。
安烆點點在。既然大哥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也不好多說什麼。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唇角微揚,安烆望了安傑一眼。
現在安傑也沒那個心思吧?這個把感情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傢伙,應該是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他的孿生兄弟身上。
「老大……」安傑出聲求饒。
安全不理會安傑的哀號,安耀看看時間,兩老也快下飛機了。「老六,去機場接爸媽和阿姨。」
這下終於輪到安余出聲了,「好。」
為了安逸的事,安家的人可說是全員到齊。
「連老爸都回來了……」安烆搖頭歎氣。
看來他這次要再逃出他們的手掌心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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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烆站在玻璃帷幕旁,從安展大樓的高處往下望。
底下是車水馬龍的街道,此處視野極佳,但心情沉重的他卻無暇欣賞。
「你們的意思是說,這兩分企畫案實際上大同小異,決定採用哪一份,其實都無所謂?」他問著立於辦公桌前的三位資深經理。
「如果不考慮錢觀內部的情況,是的。」營業處經理道。
「那如果把它列入考慮呢?」他回眸,問道。
「這……」另一名經理遲疑了一下,「錢錦冠很有野心,錢金福恐怕不是他的對手,不過,錢澧淮若是回來的話,錢錦冠似乎又不成氣候了。」
「我覺得,這件案子不必這麼早下決定,再觀察一陣子也可以。」第三名經理如此提議。
安烆沒有想到,作這個決策的竟然是他自己。
唉,老天爺似乎是故意開他玩笑。
望著桌上兩份厚重的企畫書,他心底重重地歎了口氣。他拿起其中一份,望了眼前的三位經理。
「就用這份吧。」
「啊?」三位經理互看一眼。「安先生,你才剛接下這個案子,要不要再觀察過錢觀內部的動向再作決定?」其中一名開口建議道。
「你們放心,錢觀內部的問題,我比你們更清楚。」所以,他不得不選擇這麼做。
安烆灰色的眼眸裡漸漸染上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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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安烆最近總是早出晚歸,今天錢金福總算碰到他了。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她一看見他便問。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一堆事就這麼巧合的湊在一塊。
「要不是湯叔說你每晚都會回來,我幾乎以為你不聲不響的走了。」她臉上的表情雖淡然,但心裡卻充滿忐忑。
安烆拉起她的手,「我肚子好餓,陪我吃早餐好嗎?」今天難得休息,他想暫時拋開煩心的事。
「你會突然離開嗎?」錢金福忍不住問。
「不會。」答案堅定。
「最近,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堅強了。」她緩緩地道。「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好不容易,你出現了,可是我覺得自己抓不住你,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安烆停下腳步,「你想太多了。」
這個女人,再也不像他初遇害她時那般冷漠,她變了,因為他而改變,所以,他也得為她做些什麼。
「也許吧。」也許直的是她多心了。
「小姐。」這時湯叔從門外領了個人進來。
她回過頭,看見駱鴻橋。
「金福。」駱鴻橋微微朝他們倆點頭。
「你怎麼突然來了?」她問道。以前都是公司裡有重大的事,他才會來家裡找她哥哥。
「我剛從錢總那裡過來。」他才剛踏出錢錦冠的住處。
「你去叔叔那裡了?」她有種不祥的預感,「是不是安展那邊有什麼消息?」
駱鴻橋點頭,毫不隱瞞地道:「本來是星期一才宣佈,不過安展內部已經先回我消息。」
「那結果怎麼樣?」錢金福急切地問。「不會是……」剛才他是先到叔叔那裡去,難道……
駱鴻橋點頭,「他們選擇了錢總的企畫案。」
聞言,她整個身子幾乎站不穩。
「福福。」安烆連忙扶著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眼神在不經意間和駱鴻橋交會。
駱鴻橋朝他輕點頭顱,然後給他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安烆很不高興。這個傢伙,這下好了,對錯全都由他來背負。
「你沒事吧?」駱鴻橋走到錢金福身邊,關切地問道。
她無語,只是低著頭消化剛才的消息。
怎麼辦?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先扶你回房裡休息好嗎?」安烆在她耳邊輕聲問。
她抬頭看著他,心頭像被重擊一般難受。「我輸了嗎?」
駱鴻橋在一旁聽了,眼神也微微黯然,「你別想太多了,你已經盡了力,真的,我們看得到。」
「可是,你們看到沒有用,安展看不到,他們還是下了這個決策。」所以她全盤皆輸。
「福福!」安烆語氣一沉,「我說過了,你不要有太大的得失心,你已經盡力就夠了。」
「不夠!」她守不住這一切,「我去找安展的負責人,鴻橋,你快替我聯繫安逸。」
「安總經理出了車禍,所以下決定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二哥安……」駱鴻橋正要說下去,有道憤怒的眼神在這時候疾射過來,讓他閉上了嘴。
「福福,我說過了,安展看的是利益,他們不會管錢觀的內部問題,你別去了,就算去也得不到你要的響應。」安烆安撫著激動的她。
「阿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哥哥回來後,我該怎麼向他交代?」
「別管他了。」該死的錢澧淮。
「我只是想堅守爸爸留下來的一切,為什麼這麼難?」她好自責。
「你沒聽到我們說的話嗎?你已經盡力了。」這樣就夠了。
駱鴻橋注視著他們兩人。看來金福留給安烆去安撫就行了。「那麼,我先走了。」
安烆瞪他一眼。哼,如果不是福福此刻狀況不佳,他一定捲起袖子把駱鴻橋扁得滿地找牙!
惹了一場風波,拍拍屁股就想走人?
讀出他眼裡的訊息,駱鴻橋朝他點頭一笑,「好好的開導她吧。」然後他轉頭便走,連再回過頭看一眼也沒有。
哇咧!安烆眼神一凜,心裡詛咒這個傢伙總有一天笑不出來!
「不行,我還是得見安展的負責人一面,我想知道他為什麼作這個決定,我可以親自再跟他說明企畫的內容,有任何問題,我可以馬上修改。」錢金福著急地道。
「福福,你冷靜點,這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