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夏琳娜
「我會叫人調查那個丫鬟。」
「先按兵不動吧,即使那丫鬟被人收買了,也可以留到秋後算帳,如今更麻煩的,是這個……」她又取出一張字條交給他。
他看過之後,面無表情。
宋雨薔惦記著元朗的委託,打量起鄭毓廷漠不關心的表情,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肩膀。
字條她也看了,不曉得上面寫的是真是假?
「你說,這上頭寫的是真的嗎?元朗的母親真的病重垂危,需要重金診治嗎?」
她不知所措的玩弄起他的手指。
字條裡寫著——要求元朗從侯府裡帶一些值錢的東西出門,在某處與人會面,並且不可洩漏給外人知曉,否則元朗的母親必死無疑。
種種要求不像是來求援的,反而像是來勒索。
鄭毓廷低下眼,梭巡她為難的臉色。「那個女人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她和情人私奔之後,我就把休書送到她娘家去了。據說她娘家的人也將她逐出家門,不承認她是他們家的人。」
「這麼一來,她若在外面出了什麼事,受傷生病,沒人可依靠,或許盤纏也用盡了,身無分文,那不是很慘嗎?」
「你擔心什麼?」她也管太多了吧?他以為她只對受苦受難的孩子有愛,難不成她進展到了對任何不幸之人都無法割捨的境界?
「她是元朗的母親!元朗會煩惱,我見不得孩子難過嘛!」宋雨薔擰了他結實的腰腹一把。
他的放任,縱容了她毫不客氣的蠶食他的權威、鯨吞他的領域,不是以夫為天,而是以夫為寵兒;她會疼愛他,也會斥責他,更會要求他為家人效力。
「你出出主意幫幫元朗吧。」宋雨薔理所當然的要求。
「……我一定是被你使了妖法,蒙蔽了心智,才會把你縱容成這樣。」
「我又怎麼了?」她一臉無辜的眨眼。
「別管閒事,任她是死是活,你只須袖手旁觀。」其餘的,會令他家人不安的人,他會剷除乾淨。
「假如她真有危難呢?」
「我會叫人去收屍,清明時讓元朗去她墳上祭拜。」
「呀呀呀,這太無情了!」宋雨薔不禁開始擔心,萬一她惹鄭毓廷生氣,他也這麼冷漠的對待她,怎麼辦?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英俊的丈夫,無端的害怕起來……怕失去他。
她得到過他的微笑,感受過他的溫柔,不能再承受他無止境的冷漠無情,她已經依戀上了他對她的好!
假如有朝一日,他像對待前妻這樣對她……她無法再想像了,她受不了!
可怕的領悟,如同高漲的潮水,一瞬間淹沒了宋雨薔。
她強忍住慌亂,抱緊他的手臂,不想放鬆。她喜歡上這個男人了,在她尚未徹底改變他之前。
「毓廷。」宋雨薔神色迷離,一時間竟忘了正事,呆望著男人的側臉,眼中有著需求,需求他無止境的包容。
「少發騷,我不會改變決定,讓你插手那女人的事。」鄭毓廷沒發現她的意亂情迷!一心防範她以「勾引、迷惑」為武器,影響他的決定。
「發騷?」這個詞刺激得宋雨薔驚醒過來,臉上的迷情不翼而飛。
她睜大眼眸,不悅的瞪著他。
「早點睡,不要試圖誘惑我,改變我。」他走到燭台邊,準備吹熄燭火。
宋雨薔猛地從他身後偷襲,抱住他的腰,不讓他動。
「聽話!」
她搖頭。
他僵著不動,不知她要要什麼招數?只能在心裡警告自己死也不能妥協!
「我會叫人看緊元朗不止他胡來,你也安分點,少管閒事。」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不著痕跡的改變了他,像包著柔軟蠶絲的鐵手掌,推動他往她預期的方向行動,他——容忍了。
可關於那個女人的事,他不想插手,只想任背叛他的人自生自滅!
第八章()
宋雨薔溫柔的將鄭毓廷一步步拖回床上。
對付他,她自有手段。
這些日子的相處,足夠她清楚他外冷內熱的性情,也知道需要用什麼方法去掌握,牽動,最後使他乖乖聽話。
「你還喜歡她嗎?」她發問,一雙明媚的眸子裡滿是憂傷。
鄭毓廷臉色一沉,「胡說什麼!」
她扁了扁嘴,「因為你喜歡她,所以她的背叛帶給你無法承受的傷痛,令你在她離開以後不願觸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你是打算為哪家書坊的艷情話本編撰故事嗎?」鄭毓廷受不了,伸指擰著她臉頰,又掐又捏,用力懲罰。
宋雨薔疼得哇哇大叫。有些不敢置信他會用這麼孩子氣的方式洩憤,簡直像個蠻橫的少年,一點也不符合他乎日冷漠無情的作風。
「我討厭那個背叛我的女人,她的死活,我不想管!」鄭毓廷說得簡明扼要。
「但她畢竟為你生了個孩子。」她悶悶的頂嘴。一股醋意湧上心頭,她好鬱悶,為什麼生下元朗的人不是她?
假如她與毓廷之間,從沒有過其他人,那該是多麼完美的結合?
宋雨薔想著,面頰漸漸發紅,腦子裡萌生了一個難為情的慾望;想獨佔她的丈夫。
倏地,她感到彆扭,無從發洩的舉起拳頭捶打鄭毓廷的肩背,一下一下又不捨得用力,讓她心慌得更厲害了。
越來越在乎他,怎麼辦?
鄭毓廷轉過身,抓住她的拳頭。「別亂發脾氣。」
她沒有!她只是不好意思,羞得發慌。只因她剛剛發現自己好想和他生個娃娃,好想他只屬於她一個。
「你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之前從未見過面的嗎?」
「這世上的夫妻大多如此。」
「我們就不一樣。」她是看他順眼,又覺得他有用途才肯下嫁。「若不是你長得好看,又能幫我照顧娃娃,我才不嫁。」
「……」他真懷疑自己在她心裡除了權勢與相貌以外,還有沒有別的優點?
「那麼,你真不喜歡你前一位妻子?」
「問這些廢話你不覺得煩?」
他冰冷的眼神給了宋雨薔最好的答案,她確信他只對她動了心,立即甜蜜的歡笑。
「怎麼會煩,我總要確定一件事。」她欲言又止,朝他眨眨眼,「你怎麼不追問我要確定的是什公事?」
「……」
「問啊!問嘛——問啦!」
娶了這種妻子,真是應了「自作孽不可活」的話。鄭毓廷滿心無奈的開口:「請問,你要確定的是什麼事?」
「我在想,雖然得不到你身體的第一次,但至少你心裡的第一次是我的!」
「……」唉,他頭很暈。
她仍興奮的在他耳朵邊歡呼:「是你說的,你不喜歡你前妻,我是你第一個喜歡的人。」
他不記得自己說過那麼肉麻的話。
宋雨薔益發覺得自己幸運。「你說,我是不是該報答你那位前妻?」
「豈有此理?」他沒好氣的咬了她柔嫩的嘴唇一口。
她反咬回去,與他牙齒相碰,疼得她齜牙咧嘴。
鄭毓廷被她逗笑了,直搖頭。在他面前,她越來越「真」了,不造作,不掩飾,率直得令他著迷漸深:無止境的寵著她。
「總之,我答應元朗,假如他娘真有危難,一定會幫忙。」她跪坐在床上,雙手圈住他的頸項。
「自己誇的海口,自己填。」
「相公,你不能讓我失信於人,食言而肥,你幫幫我嘛!」她黏著他搖來晃去不斷撒嬌。「你想想,若非你那位前妻離開,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她對於我們的相親相愛,有著不可缺少的推進作用!」
「早點睡吧你!」他拔開她猶如八爪章魚般糾纏不清的手腳,拉過被子覆蓋住她扭動不停的身子。
宋雨薔嘟起嘴唇,像一個貪婪的孩子在索取糖果吃。
鄭毓廷體內的情焰霍地爆發,不由分說的舔吮她半開的小嘴,吻得她理智全失,目光渙散,無助的閉上雙眼,承受他的挑逗。
他的舌尖徐緩的游移到了她的脖子、她的胸口、她逐漸露出來的肌膚……
她不知道自己的衣裳何時被他褪去,只能感覺他的親吻撫弄,激烈得猶如雷電,震得她頭皮發麻,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
「乖,我們睡吧。」鄭毓廷趁她神魂顛倒吋吹熄燭火。
室內逐漸黯淡,只剩朦朧的月光,模糊的照著房中物品的輪廓。
宋雨薔的歎氣聲幽幽響起。「我們真的……不管元朗他娘了嗎?」
她的鍥而不捨令鄭毓廷跟著歎氣。「你就是不肯安分?」
她撐起身子,頑皮的親吻著他的鬢髮,灼熱的氣息噴吐在他耳朵與臉頰。
「你想想我說的話,若非你的前妻離開你,娘不會安排我來照顧元朗,或許我就不會遇見你。所以我覺得,我該感謝她。」
「無稽之談。」
宋雨薔用力搖頭,髮絲甩來甩去,猶如桀騖不屈服的野馬在使性子。
「如果我沒遇見你,你就不會想娶我了,此時此刻,我們也不會躺在一張床上,我也不能每天偷摸你白白嫩嫩的屁股……」
「住口!」
「更不能每天餵你吃糖。」她不但不聽話的住口,反而變本加厲,用軟綿綿的嗓音,勾引人似的,充滿誘惑的問:「今天上午我放在桌上的糖,你帶走了,全吃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