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文瀅
「你別進去,倒塌的屋樑會壓死你的!若不是老天爺好心降雨,這場火恐怕還真阻止不了。」
「君丫頭還睡在裡頭!我要是不去救,誰去?」他急忙吼道,難得失去冷靜。
「這樣大的火,恐怕都要燒成灰了……」話說到一半,老嫗嗚咽地啜泣起來。
「胡說八道!」符華堂袖子一甩,便立即要衝進去救人,只差臨門一腳,後頭竟傳來一聲呆愣愣的話聲。
「啊?這……」
「丫頭?原來你沒在裡頭!」老嫗哭到一半,見祝君安一身狼狽地走來,手上還拿了個小包。
符華堂回頭,果真見到祝君安一臉呆樣,心底一個激動便衝上前緊緊抱住她。
「死丫頭,我還以為你……」符華堂突地不知怎麼,竟然哽咽起來,說不出半句話。
被他這樣親熱地抱住,祝君安很是詫異,骨碌碌的大眼一轉,見到因這場火災而到屋外圍觀的鄰人多了許多,還有幾個是沒出閣的小姑娘,瞧她被符華堂這美男子抱在懷裡,眼裡流露出既羨慕又忿恨的神態。
「呵呵……」真是太爽快了!祝君安不自覺的屁股都要翹到半天高了。
「小符哥哥,怎麼來了?」說完,她一臂環在符華堂的腰上,竟隱約聽到幾聲歎息,小人性格的她,又暗自洋洋得意起來。
一場驟雨,將屋外的人給打濕,符華堂抱著衣料濡濕的她,心頭終於踏實。
「我心底不知怎地,突然跳得不穩,就是想見你。」
「是嗎,嚇壞你了。」祝君安棲在他懷裡,覺得好暖、好舒服呀!
原來一個男人的擁抱可以讓人如此著迷,難怪大酒樓的姑娘們都愛倒在男人懷裡撒嬌,但是她們一定沒有抱過像小符哥哥這樣體魄健壯的身材。
她簡直是祖上積德才能在此刻抱到這副暖呼呼的身體呀!祝君安實在不像個女孩樣,心裡完全沒有半點矜持。
符華堂拉開她,認真地對她說道:「君丫頭,和我一塊住吧!」
「啊?」祝君安傻不愣登的望著他,瞧他被淋得渾身濕答答的,墨黑的發黏貼在面頰旁,實在是狼狽不堪,卻也好看得讓人心折。
他的話一出,令許多人倒抽口氣,甚至還有人低聲暗叫著,沒想到就憑祝君安這種普通至極的丫頭,竟也能得到美男子的青睞,這天實在是不長眼啦!
「放你一人,我不放心,你今日非和我走不可!」
聽到這麼有氣魄的命令,又是個美男子所言,長得又讓人目眩神迷,哪個凡人有定力能抵抗?
「喔……好……」祝君安瞧見他眼裡的堅定,好似若不跟著他走,她也無法就此離開,不由得順著他的意,傻傻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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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好舒服喔!」祝君安在寬大的床榻上滾了幾圈,軟綿綿的觸感舒服得讓她連聲驚歎。「小符哥哥,你都是睡這樣的地方呀?」
符華堂已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憊後,隨後便為她找來一間空客房。雖說是這樣,不過也只是在他的隔壁而已。
「喜歡嗎?」瞧她樂得像個小孩在上頭打滾,真是容易滿足。
「當然當然!」祝君安小臉蹭著榻上軟軟的被褥,舒服得歎了口氣。
「還是小符哥哥對我最好。」
她長髮微濕,僅著薄薄的單衣,卻也沒有半點害臊,像個小娃兒單純得可以。符華堂就這樣看著她,彷彿像是看到從前那個常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只是變得似乎又有些微的不同了。
他以為不會再見到自己記憶中熟識的人,也以為自己的人生除了六神之外,不會再有其他故人。即便有,也不會是這樣的一個她;而他的背上,仍留有背著她一路走回的餘溫。
他提步走近,坐在床邊,攏攏她的濕發,順手拉來架上乾淨的布巾,仔細的替她擦乾。「你啊,就是孩子性,都那麼大一個姑娘家了,還沒個定性。」
祝君安像條蟲子在床上鑽著,最後爬上符華堂的大腿,一頭枕在上面。「就是仗著小符哥哥疼我,讓人有恃無恐嘛!」她打了個呵欠,感到有點累了。
「你別吃定我就行。」
「那也要小符哥哥心甘情願嘛!拉高被子,這屋子的香氣好舒服,真讓人容易困哪!」
「君丫頭,你後來又從家裡出去,做什麼去了?」符華堂低首輕問,眼裡閃過一絲光輝,那眼神有些犀利,卻讓倦意已深的祝君安沒有多加看清。
「東西掉了,我回頭去撿……」她的話聲有些散亂,幾乎是含糊不清。
趁著她神智渙散之際,符華堂又低語,低低的細語好聽得像是醉人的酒。「是嗎,是不是我掉的包?」
「嗯……」
「那還我好不好?」那雙桃花美眸含著笑,卻夾雜著狡檜的光輝。
「好……」她眼皮沉重,像是有千斤石壓在上頭,鼻間有著淡淡的香氣,舒服得讓她無法再有其他念頭,只顧著想睡。
「在哪裡?告訴小符哥哥,我就讓你睡。」
「在床底……我好困喔……」符華堂俯身一探,果然在床底撈到一個小包,就是遭她掉包的那個。
「乖,好好睡!晚些我喊醒你。」
「嗯……」祝君安側個身,卻抱住符華堂的腿,讓他想走也走不了。「小符哥哥,替我推鞦韆……快點……」
這話語令符華堂不禁失笑,這丫頭睡著時還不忘喊著他胡鬧,當真是從前的記憶根植在她心中,拔除不了了?
撫著她的秀髮,符華堂看著那張紅艷艷的小唇,沒忘記當初兩人在京城第一次碰頭時,她忒是膽大地將自己壓倒在地,甚至還強吻他。看來,也應當是大酒樓走得太勤,讓裡頭的姑娘們給教壞了。
她從前膽子很小、很小的……歎了口氣,符華堂想想又不對,君丫頭對誰都很瞻小,唯獨對他,無論是維護自己或是向他耍賴,都膽大得讓人感到詫異。
這丫頭,偏生就是要吃定他嗎?符華堂苦笑,實在說不出哽在心裡頭那股沉重的感覺為何,卻也不排斥這個感受。
原來他的人生,除了六神之外,竟也有這樣的她可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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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君丫頭!」
抱著錦被,睡癱的祝君安兩條腿夾著被,被子捲成了個麻花辮。一雙手將它緊緊地抱在胸前,甚至把
符華堂搖搖頭,沒見過一個姑娘家睡相如此差,嘴角還掛著條口水,說有多醜就有多醜!但是,還是憨傻得留有些許嬌態。
真怪!他明明見過許多美艷至極的女人,上茶樓的官爺、女眷們所帶的丫鬟,也比她漂亮個幾倍,可他還是覺得她可愛。
「君丫頭,太陽曬屁股了!」拍著她的頭,符華堂沒見過有人貪睡成這樣,她的懶性簡直是根植在骨子裡,沒藥可醫了。「快點!晌午了。」
「嗯……」
祝君安翻個身,嘴裡嚶嚀著,直往床底下栽,好在符華堂手腳俐落,先行一步承接住她的身子,免去這小丫頭摔得頭破血流的災禍。
「唔……小符哥哥……」祝君安睡得迷糊,緩緩睜開眼。「你怎麼了?」
符華堂兩手抱著她,輕巧地將她擱往床上。「你睡太久了,已經日正當中,該起來用膳了。」若不是午時帳房休息,他也不會上樓來。
祝君安揉著眼,翻坐起身。「你這樣一說,我好像真的餓了。」按著肚皮,一屋子香味四溢,教人飢腸轆轆。
「我到外頭去,等你更衣後,再一塊用膳。」符華堂起身,打算退出房,卻被祝君安一把拉住。
「沒關係,我就這樣吃。」她嘻嘻的笑著,跳下床來蹬著鞋。
「要不,你也先擦擦臉嘛!」符華堂歎息,這丫頭野得不像個樣,他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麼在他面前卻完全不害臊。
符華堂替她扭了布巾,讓她擦拭手、腳、臉面,而祝君安卻突然想起什麼,趕忙衝回床邊彎身一探,臉色大變。
「不見了?」怎麼會?她的小包哩?!
「你在找什麼?」符華堂明知故問,悠哉地自腰後抽出一條紫色的錦布。
「這東西嗎?」
「我的包!」祝君安大叫,一把衝上前去扯下布。「裡頭的東西呢?」
「你昨晚說要還我了。」符華堂皮皮地笑,說得自然輕鬆。
「我哪有?」她氣得槌胸頓足,虧她搶得這麼辛苦,才從他手上偷天換日得來的。「快還我!」
祝君安一氣,一把扯過符華堂的衣襟,卻被他一掌揮開,反制壓回自身腰後,甚至還被他逼退到旁邊的花几旁,狠狠地壓在桌面上。
「是誰先偷人東西的?都說了幾次,你還敢再偷!」
「我要、我要!那是我的!」這個寶盒,她說什麼也不會給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