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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文 / 湛露

    「殿下有所不知,這個齊浩然雖然只是慶毓坊一名小小的分店掌櫃,但他其實早已在外另開買賣,皓月清風的名字殿下聽說過吧?京城大小皇親國戚及文武群臣有大半都是從皓月清風購買琴棋書畫這些東西,他一入獄,這些店舖也都立刻關了門歇業。」

    「沒有這些東西你們就吃不了飯了嗎?」昭和怒斥。

    「殿下,實不相瞞,其實……是有不少臣子都與齊浩然的店號有所合作,很多人都入了他家的買賣,店舖關門,所波及到的可不只是齊浩然一人。」

    昭和不由得為之震驚,「怎麼,本朝不是不許在朝官員經商,你們居然敢公然違逆旨意?!」

    臣子們辯解道:「我等不是經商,只是將一部分積蓄交給皓月清風保管,說好了每年年底可以提息分紅,這就像是有錢入了錢莊,與入股經商不同。」

    昭和大怒,「你們居然鑽朝廷法律的漏洞,為自己謀取私利,還敢來和我求情放人?滾!」

    這一群臣子走了,又來了一群,這一回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情。

    文淵閣大學士向來口若懸河,才思敏捷,這一回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說明白,原來他家夫人一直是慶毓坊的老主顧,對齊浩然喜愛有加,得知他出了事,在家哭哭鬧鬧,非要他這一品大學士入宮求情,而隨之一起來的還有鎮南將軍、禮部詩郎、士卿大夫、御史監察……昭和的頭越來越疼,最後將他們一起喝令出宮,下令再不見任何人。

    正當他想喘口氣的時候,一個人影如風似電般從宮門外瞬間飛入,站在他面前,氣勢洶洶地喝道:「何朝,你果然就是昭和太子!」

    他定睛看清來人,又是震驚又是尷尬,萬萬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會見到於佳立。

    「你、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面沉如冰,「我來,是想當面問清楚,你先抓了胡秋雁,再抓浩然,到底是為什麼?夏憑闌說你是為了我,到底是不是?」

    他不自在的咳了幾聲,「這個、那個……」

    「你一個大男人,說話痛快點行不行?」

    於佳立向四面掃了一眼,「我早就聽說太子荒淫好色,今天一看果然如此,你這宮裡隨便一個婢女都美得天翻地覆,我不信你會瞎了眼忽然看上我!」

    昭和只好硬著頭皮承認。「不錯,當初是為了你,就當我是瞎了眼好了……」

    她秀眉一挑。「你若是真的喜歡我,為什麼不直說?」

    「你眼中只有齊浩然,哪能容得我說。」

    「既然你知道我、心中只有浩然,為何還要勉強?」

    他陡然語塞,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被人問得啞口無言。皺皺眉頭,還沒有反駁,於佳立又道:

    「你要怎樣才能放了浩然?」

    他沉寂片刻,「若是我說如果你跟了我,我就……」

    「休想!」她斷然拒絕。

    昭和只能苦笑。「你連點念頭都不留給我?何必讓我這麼沒面子?」

    「我不喜歡說假話騙人,你如果喜歡我,就應該喜歡我的坦白。」她直視著他的眼睛,直言分析,「昭和太子,我和你不是同一種人,你是太子千歲,高高在上,我是浮雲野草,隨波逐流,你喜歡我,大概就因為我們不是同一種人,覺得我很新鮮有趣,並不是真的喜歡。」

    昭和歪著頭,搖著手指。「你是這樣認為的?我卻不是這樣想。」

    「那好,我問你,如果你父皇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你會放棄太子之位。和我私奔到天涯海角嗎?」

    昭和一愣。「這……不大可能。」於佳立忽然笑了。「你也是個坦白誠實的人,幸好你沒說你會。但是如果相同的問題我去問浩然。浩然肯定毫不猶豫的跟我走。」

    他嗤之以鼻:「那是因為這小子擁有的沒有我多。」

    她點點頭。「的確,浩然沒有你擁有得多,所以丟棄的也不會有你多。他擁有最多的就是我們倆十幾年共有的記憶和情意,他比我聰明,比我成熟,這樣的人沒有了我也可以有錦繡前程,但是卻甘願窩在慶毓坊,為白家賣命,等我長大等了整整九年。殿下,你會為了等一個人長大,守身如玉地等她九年嗎?」

    昭和乾笑了幾聲。「守身如玉這個詞不適合男人,你用錯了。」

    「沒有用錯。為什麼只有女人必須守身如玉,男人就可以尋花問柳?你們男人娶一堆老婆就叫風流瀟灑,女人死了丈夫再要改嫁就說不守婦道,淫蕩無恥?你不覺得這太不公平嗎?」

    昭和無言以對,只剩下苦笑一個表情。

    「殿下肯定是做不到守身如玉的,但是浩然能做到,一個肯為我守身如玉十幾年的男人,一個知道我所有壞脾氣卻還能容忍我的男人,一個知道我所有嗜好習慣的男人,我這輩子也只會嫁給他。」

    昭和不平的反問:「你怎知道他就做到守身如玉?你問過他?」

    「我不用問他,就是知道。」於佳立自信地說。

    雖然私下裡會拿浩然的女人緣和他發點小脾氣,但是她心裡明白,以浩然的人品相貌,倘若他要濫情於其它女孩子,定然早已被花叢包圍,他可以娶到的名門閨秀無論家世外貌,必然都有遠勝於她的,他根本毋需回東川找她。

    見她如此自信滿滿,昭和心頭很不是滋味。

    往常都是美女環繞他左右,他自負俊美瀟灑,沒有不為他傾倒的女孩子,怎麼竟然會敗在這樣一個小丫頭的手裡?

    「昭和,你還執迷不悟嗎?」這時皇后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一看到母后來了,立刻起身跪下。「母后,您怎麼……」

    不等他說完,皇后冷著臉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用你說,昭闌和雪璃已經告訴了我前因後果。只是我不明白,你怎麼會這麼傻?身為一國儲君,一言一行必須慎重,怎能濫用權力,玩弄人命?這件事你父皇還不知道,你最好趕快放人,否則你父皇如果知道了真相,怪罪下來,只怕你的太子之位都會不保!」

    昭和大吃一驚,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嚴重,只能垂著頭歎息一聲。「這個齊浩然,看來他就是我命中的剋星。」

    事到如今,他不放人是絕對不行了,畢竟,在女人和權力面前,他選擇的一定是權力,而不是女人。

    眼看著於佳立欣喜若狂地向母后謝恩後奔出皇宮,他心頭雖有萬般不捨和遺憾,也只得飲恨了。

    尾聲

    齊浩然意外入獄又順利出獄的事情,不僅沒有壞了慶毓坊的聲威,反而讓慶毓坊的生意更加蒸蒸日上。

    每天帶著美食來探望他的女人們真是絡繹不絕,連齊父都不由得戚慨道:「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車如流水馬如龍」了。」

    躲在店內的門簾一側,看著站在眾女子中微笑致意的男人,於佳立氣得不得了,「早知道他一出來會忙成這個樣子,當初就應該讓他多被關上兩天!」

    一甩門簾,她氣呼呼地走回後院。

    只是剛走了十幾步,身後就傳來那人的聲音。

    「佳立,你的雪璃姊派人叫你過去聊天呢。你要不要去?」

    「不去!」她沒好氣地丟話到腦後。

    「那……我肚子有些餓了,你能不能煮粥給我喝?」

    她的腳步一頓.悶聲說:「我煮的粥那麼難喝,你不怕喝了拉肚子啊?」

    一雙溫暖的手臂從後面環住她的纖腰,齊浩然的下巴悄悄枕靠在她的肩頭上。「只要是你做的,就是毗霜我也會甘之如飴。」

    她的嘴角一扯,笑意爬上她漂亮的唇角,但語氣還是故意裝得很嚴肅,「你就不能少對那些夫人小姐笑一笑?我以後可沒有好脾氣幫你應對她們。」

    「我當然不會捨得讓你這個老闆娘去前堂站櫃檯。」他笑著,「你不是想和夏夫人去未及城玩一圈嗎?」

    「是啊,可是你又沒空陪我去。」她鬱悶地嘟嘴。

    「我沒有空陪於大小姐遊玩,但是……倘若是陪新婚妻子,就可以考慮。」

    「真的?」她欣喜不已,翻身投入他懷裡,「那我現在就嫁!」

    他趁機圈住她,悠然笑出。這樣的求婚和應許顯得太不鄭重了,但是……只要能真真正正地擁有心愛的人,又何必在乎那些繁文褥節呢?

    他等了十幾年的新娘,終於在他懷中了。

    忽然間,他又想起了兒時最喜歡的那首詩——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速床弄青梅。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閉。低頭向、晴壁,千喚不一回。灰,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台……

    想知道亦正、亦邪的武林盟主夏憑闌如何被嬌柔的安雪璃收服?請看花園系列州後宮之二《相公,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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