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綠光
「若順我,我豈會霸道?」
「聽你這麼說,我要是不順你,你不就會把我綁在屋裡?」
「我怎麼捨得如此對你?」疼都來不及了。
「不管,咱們先說好,往後,大事歸我管,小事才是你管。」先約法三章,省得他哪天不受控。「而且,你得要替我搞定子矜,我非要聽他親口叫我一聲娘不可。」
軒轅徹微挑起眉,心裡狂喜著她是完全忠貞於他,壓根沒其他份外之想,而她霸道的口吻,也讓他不禁想起好友一色曾說過,他家裡將要出現一個女皇。
「好,你怎麼說怎麼好。」這女皇,他要了。
「你自己說的喔!」她喜孜孜地道,卻發覺有魔掌又開始造反,馬上警覺的想閃,卻又被抓回來。「軒轅公子?」她笑得很乾,眼睛瞪得很用力。
「嗯?」他的吻點點落在她頰上,大手已扯掉外袍上的繩結。
「天還沒暗呢。」
「這不就暗了?」他順手放下床幔,順手扯下自己發上的束環,如瀑長髮立即如夜色般籠罩住她。
「……你愈來愈賊了。」而且還很卑鄙,用美色誘惑她薄弱的心志。
「就說了,小事交給我就對了。」
「這是小事嗎?」她無力地閉上眼,抵擋不了那陣陣搔人癢意。
「當然。」
那……那就算是這樣吧,她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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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法三章,最大的錯誤,就是沒將大事小事畫分好。
何謂大事小事,根本毫無準則可言。
因為軒轅徹說的大事,花弄月覺得一點都不大。
「夫人,要不要歇一下?」
「不了,就快好了。」她頭也不抬的專注在手邊的帳本,手中的毛筆快速批閱著,點出可疑之處,算出正確數字。
軒轅徹玩著她的發尾。「你在生我的氣?」
「妾、身、豈、敢?」她咬牙切齒。
「妾身?」他抿嘴偷笑。
花弄月橫眼瞪去。「你倒好,在那頭蹺腳喝茶,我呢?為你做牛做馬!」
「哎,婚禮籌備在即,許多大小事得由我忙裡忙外,這帳本不交給當家主母的你,要交給誰?」他替她斟上一杯茶,順便幫她捏捏肩。
「你忘了你還有個兒子?」花弄月很不爽的開口了。
那個兒子就坐在她對面,嘴巴張開很久了,快叫他閉上吧。
軒轅徹黑眸微掃,瞥見兒子一臉難以置信,被如鳳啃著發尾依舊不自知,很顯然是被她算帳的能力嚇著了。
「怕了吧,小子。」花弄月哈哈兩聲,心裡痛快。
不敢再叫她蠢女人了吧,蠢小子!
軒轅子矜回神,別開眼,輕咳兩聲,不知打哪取來繡架。「算帳的本事了得,讓咱們瞧瞧你繡同心被的功力吧。」
「什麼?」她瞪著他端上桌的繡布繡線繡針。「什麼同心被?」
「成婚那夜要蓋的被子。」軒轅徹好地提點。
「不用那麼麻煩吧?!」她是當家主母捏!
「這是每個新嫁娘都會的活兒,這同心被的繡樣若不是新娘親手繡的,這婚姻是不會得月老祝福的。」軒轅子矜不知道上哪編來似真若假的說詞。
「呿,繡了同心被就能白頭偕老?」她微瞇的眼透著懷疑。
「反正你就是不會繡就對了。」
「……若你能夠算帳本算得比我快,我就繡。」說完,她很驕傲地看著他。
「……你要是婚姻不幸福,別怪我沒事先提醒你。」軒轅子矜惱她,但在爹面前卻又不敢太這次。
「呸呸呸,你唱衰我!」都沒嫁就先給個壞兆頭,他真是好兒子。
她佯怒瞪著他,卻發覺有人在玩她的發,回頭一探,正是她的准老公——「好玩嗎?」
軒轅徹微抬眼,笑著。「趕明兒個,我差人拿珠玉潤粉替你抹發。」
「剪了不就得了?」她看過了,有分岔。
「那怎麼可以?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損傷?」
「不過是修一下罷了。」
「不成,你的發已太短,不能再修,等長點吧。」他很堅持。
還算短啊?都已經過肩下二十公分了!算了,不想跟他辯。突地,她發覺另一支辮子也被人逮住。
往後一瞧,另一個小兇手正啃著她的發,她的髮梢沾滿了口水。「小如鳳乖,到哥哥那兒去。」
「他不是哥哥。」如鳳圓圓小臉上的精美五官皺成一團。
「誰說的?」花弄月偷偷把辮子搶回,然後把小肉球塞到她爹懷裡。
「哥哥說的。」窩在爹爹懷裡,小嘴扁得好哀怨。
驀地,三人六目,一同看向軒轅子矜。
小豬一隻,軒轅子矜沒看在眼裡,再加一個蠢女人,他依舊無動於衷,但對上爹的眼神,他無言地垂下臉。
「子矜,你不想當我的義子?」軒轅徹問得很漫不經心,然而眸底卻閃爍著思量。
「不是的,爹。」他有千言萬語想說,卻總是說不出口。
他想問,爹怨不怨他,恨不恨他,討不討厭他……
「若你不在,軒轅家就沒子嗣了。」淡淡一句話,說明了軒轅徹不動的心思。
「爹?」他疑惑。
「往後,弄月就是你的娘,你待她,必須如待我一般。」黑眸淺潤生光。
娘?餘光瞥見花弄月雙手環胸,恍若等著他乖乖地喊聲娘呢。
不過大他幾歲,要他怎麼喊得出口?
但是爹的眼神,分明是要親耳聽見他喊一聲娘,以表他對娘無非份之想……掙扎之間,他突地聽見外頭傳來雜亂腳步聲,數宇的嗓音跟著傳進——
「莊王、莊主,不好了,馬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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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老回報,馬圈的馬不知是中了什麼邪,一匹匹都口吐白沫地倒下,於是眾人將如鳳交給杏娘後,立即趕往馬圈。
「弄月,你猜這是怎麼著?」軒轅徹試探性地詢問她的看法。
「我想應該是中毒,馬上清理所有水源和飼料。」花弄月看了下,立即坐定指揮。「以防萬一,把其餘馬匹隔離。」
當家主母一聲令下,所有的小廝全都動了起來。
「你確定是中毒?」他讚賞地瞅著她。
「那不是熱病,更不是染病,這些馬匹都口吐白沫,泡沫帶白卻無血絲,應該是中毒現象。」以往在馬場裡,有時也會出現同行惡意下毒的事件,這類似的畫面她見過。淡淡的分析後,她眉頭微擰。「問題是,不知道是誰下的毒,目的是什麼。」
「你的腦袋倒是挺伶俐的。」他笑,愛憐地牽起她的手。
「你還笑?不怕馬匹死傷太多,到時候交不了差?」翁老方才說了,目前倒下的馬匹數量已有上百匹了呢。
「放心吧,軒轅莊的馬圈可不只這兒,若真買賣上出了問題,還可從南方調。」所以他壓根沒放在心上,他擔心的,和她的考量一樣。
「你有底了?」看他目光沉轉,花弄月大膽猜測。
「你真是愈來愈懂我了。」
「少岔開話題。」她抓起他的手輕啃。「你知道我擔心什麼。」
「不用擔心,你先到那頭歇一下。」待她啃夠,他才指著前方湖邊的草亭。「我去同翁老問些話。」
「我也要去。」
「乖,聽話。」
「說過大事聽我的。」耍賴呀!
「這不過是件小事。」他柔聲緩氣地哄,眉頭微攏,好像她是個多不聽話的娃兒。
小事?死了上百匹的馬是小事,那到底還有什麼大事?!
「不許亂跑,懂嗎?也別到子矜那兒湊熱鬧,知道嗎?」臨走前,他不忘叮囑再三。
「知道了,爹。」她不甘心的回答。
「誰是你爹?」他不覺莞爾,見她扮了個鬼臉,緩步走向草亭,唇角的笑意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寒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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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月無聊的在草亭坐了會,隨即研究起充當灌溉水源的湖,湖水相當清澈,可以看見魚兒在湖底悠遊。
看樣子,毒物是出在飼料上頭。而飼料通常集中放在馬房裡,和其餘糧車擺在一塊的,能自由出入那兒的不多,除了翁老還有誰?翁老是不可能做那種事的,所以一定是極為親近的人。
「姑娘。」
背後突然棲來近乎貓聲大小的低喚,花弄月緩緩回頭,瞥見了藏身在樹後的福泰女子,對方眉清目秀,亮麗照人,卻帶著些許憔悴。
「叫我?」
仔細一瞧,她的五官和如鳳相似極了。
「姑娘,可否請你過來?」那女子小聲喚著,隨即又躲回樹後。
花弄月想了下,又看了眼軒轅徹的方向,沒瞧見他的人,隨即起身,撢撢衣裙走向那位女子。
「有事嗎?」
「姑娘,你是軒轅莊的人吧。」邢素青打量著她懸在腰間的軒轅莊令牌。
「請問你……」
「你知道如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