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谷萱
林間敵人全數倒地,兩人安然無恙,趙襲神態自若,附耳再言。「教娘子最後一招。」
「還有?」
歡兒對她這「夫君」的身手及氣度不得不佩服,林間之人來意不善,個個本欲出手加害他們倆,然而他卻可以如此從容應對,甚且還同時教了她幾招,歡兒已感震驚,未料還有後續。
「方纔是行氣出招,現在是點穴。」趙襲道。
「點穴?」她未及告訴他,點穴她早已會了,沒想到她陡然「嗯」了一聲後,霎時上半身動彈不得。
「蜻蜓點水有數種姿態,變化萬千,點穴亦是。」趙襲朝她緩緩說道,再不懷好意地勾起她精巧的下顎。「你現在體內是否感到一陣溫麻,有如水面漣漪,不斷擴散?」
歡兒想點頭,卻赫然發現她連這點力氣都沒有。
趙襲方才驀然拂手,隨意一點便困住了她,歡兒驚瞠美眸,他那帶著邪氣的面容竟越欺越近。
她欲張口說話,卻無法出聲,情急之下只有瞪大怒瞳,趙襲卻毫不在意,任憑她目光再慍、面容再慌,他仍一味地欲使壞。
「娘子莫心急,穴道半刻便可解開,但為夫的要做點正事。」
趙襲話中的「正事」,便是勾起她宛如瓜子般小巧的臉蛋,垂下他不安好心的面容,一對蠢蠢欲動的唇辦,瞬間封住了她欲語卻無力的櫻口。
「唔……」
歡兒無計可施,只能發出一點聲響輕嗔抗拒,怎料趙襲卻更加陶醉,吻著她不肯罷休。
歡兒心中能咒上的全咒上了,但見那無惡不做的惡徒垂下眼眸,一臉沉醉,狀似享受,她只能暗罵在心頭。
趙襲不知使了什麼手法點穴,歡兒越是使勁欲解開穴道,越是覺得全身酥麻無力,只能任憑他放肆欺凌,自己羞上眉梢。
「混……帳……」歡兒咿咿嗚嗚,喉中發出語焉不詳的聲音。
怎知越說這惡徒越故意,雙唇徐徐移動,往歡兒的耳垂去。
林間只聽見枝頭鳥兒的叫聲,趙襲的唇辦和鳥語一同輕輕點在她耳畔,動彈不得的歡兒霎時羞紅滿面,心悸口乾,身前之人一臂摟著她的纖腰,一手環上她的削肩,她全然無法抗拒,只得漸漸垂下眼睫,方調和的氣息此刻全然放肆狂亂。
陽光灑落在林間,趙襲的吻點點落下,落在她的頸頰,落入她心頭,光影交錯間,歡兒亂了方寸。
「我的好娘子,委屈你了。」話雖如此,歡兒卻不見他面有悔意,除了落下細吻,趙襲還不斷在她耳旁呢喃低語,弄得歡兒酥癢難耐、面紅耳赤,亟欲逃脫。
趙襲說完了話,歡兒遭點穴之處便漸漸鬆緩,最後她呼出一口氣,終於解開了穴道。
她心神紊亂,嬌容微喘,瞅著趙襲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欲怒卻又作罷。
趙襲噙著淺笑,低首俯視他無計可施的歡兒,笑裡含著深深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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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埋伏之人,乃鎮西節度使秦恭所派,意欲趁趙襲隻身出宮之際,在竹林間將他解決。雖此人是女兒秦芹喜愛之人,然而若當真讓他查出了什麼線索、握住了把柄,那麼自己的大業將生波瀾。
現今秦家在朝廷仍是一門忠將,秦恭需要這樣的信任,好攻其不備。
但未料趙襲竟單獨擊退了所有人馬,讓秦恭為之震怒。
「好一個自幼享盡栽培的二皇子,你趙家今日能如此威風,可記得我秦家當初是如何盡心盡力?」他心火難平,再喚來手下。
「找時機告知秦芹,問出城中禁衛軍動向,越明確越好。」
「大人打算行動了?」屬下問著。
秦恭面目深沉。「趙襲已知一二,大事不可拖延,若不先發制人,秦府將陷險境。」
「是,小的這就派人和小姐聯繫。」
「另外……當日在竹林中,可另有一位姑娘在?」
「正是。」屬下回道。
秦恭聞言眸光一閃。「這樣更好……」說罷嘴角勾起駭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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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芹在宮中多時,大半時間都與太子妃在一起,她心繫的二皇子趙襲整日不是不在宮中,便是大門深鎖,不知在與何人密商什麼事。
秦芹漸明白趙襲心中並無她,不時落寞地在太子妃寢宮中徘徊。
這日太子妃見秦芹對著窗外發愣,好聲問道:「小芹,想什麼?」
秦芹心緒起伏,卻不形於色。「我的好姊姊,自你大婚後,都不見太子撥出時間陪陪你,整日不見人,這般將你冷落,你可過得快樂?」
太子妃溫婉一笑。「事情非你所想那般,太子近日忙於國事,並不是有意冷落我。」
「有什麼事比大婚還重要?」秦芹目光轉動,試圖問出些什麼。
爹爹幾日前派人告知,趙襲多次出宮,只為會見一位民間姑娘,秦芹聞言失落至極,原來二皇子心中當真無她。
爹爹告訴她,若秦家取得天下,只要趙襲願回心轉意,娶她為妻,便可饒他一命。秦芹未能取得黃金鎖成為太子妃,好在將來封後讓秦家成為皇親國戚,已感悵然。現在爹爹要她問出城中禁衛軍調集狀況,好配合他已取得的軍機圖,一舉攻城奪得大權,秦芹只好點頭答應。
太子妃見秦芹若有所思,當是秦芹為她不平,忙解釋道:「近日太子要領城中禁衛軍至城郊大規模演練,身繫重責所以無法陪伴我,小芹莫要錯怪他了。」
「近日要到城郊演練……」秦芹喃喃重複了一遍。「真的嗎?」她有些無意識的說著。若大批禁衛軍不在皇城,那麼就是爹爹攻城的大好時機,屆時爹爹可否手握大權,那趙襲是否會娶她,就看她今日能否問出詳情了。
她開始與太子妃攀談,假意閒聊,越問越詳細,太子妃視秦芹有如親妹,話語間並無忌諱,就這樣被秦芹利用,讓她順利套出了皇城軍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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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襲多次晉見父皇,告知秦恭有貳心,然而只有江南千手怪盜一人為證,皇上並不採信。
他知道秦恭派人於林間襲擊,必是知曉他已知悉此事,欲除之而後快,但事未達成,更讓他形跡敗露,秦恭必將加快行動。
既知秦恭必有動作,趙襲便召集侍從,與太子密商,兩方鬥智,看誰城府深、心思密。
「秦恭握有軍機圖,禁衛軍如何編製、各隊是誰領軍,他一清二楚。」趙襲說著。「他能派人竊取軍機,我們也能反將一軍。」
「二弟有何打算?也要盜取對方軍機?」
「非也。現在再盜任何東西已然不及,領軍首重軍心,我們就從此下手。請太子密傳太醫進宮一趟。」
「太醫?」太子不解。此事為何需要宮中太醫?
趙襲笑而不語,轉身招來所有侍從,秘派每人任務,輕聲交代。「馬上行事,不得有誤。」
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後,他再緩緩對太子解釋道:「現在江山弭定、天下甫平,再興戰事非良計。若能不動干戈,收服秦恭,自是最好。」
他一一將計畫詳訴,太子聞言點頭稱是。「二弟當真足智多謀。還有,那秦芹已準備回秦府。」
趙襲點頭道:「必是她爹的意思。若留在宮中,怕會成為我們的俘虜,以之要脅。她已完成她爹交代的任務,留在宮中非但無用,還可能壞事。」
太子笑道:「他爹心思再縝密,應料想不到,她也完成了你交辦的任務。」
趙襲輕歎口氣。「秦芹幼時單純天真,可惜生在權貴之家,沾染利慾之心,和她爹爹越來越像。她多次望著太子妃身上的華衣和頸上的定情鎖,對那皇后之位羨慕不已。」
太子問道:「但她對你素有情意,不是嗎?」
「她至宮中多日,我刻意不見她。一來斷了她此念,二來明確讓她知曉,我趙襲的美人鐲要給誰,非他人能左右。」
「秦芹既做不成皇后、又未能如願嫁給心儀之人,她心中必然難受。」太子說著。
趙襲低吟道:「若只是難受便罷,由愛生恨才是可怕。此刻她對我必是愛恨交錯,才會被她爹利用。」
說罷,趙襲仰首一歎。「情感恰如那美人鐲,無論外觀看起來多麼樸實,質地清澈無瑕才是美。縱使歡兒再刁蠻愛作怪,也比秦芹可人百倍。」
「歡兒?」太子不解。「是何人?」。
「將來會到宮裡搗亂之人。」提及歡兒,趙襲勾起嘴角。
太子見二弟面泛喜色,心已意會。「可是二弟心上之人?」
趙襲點頭,太子再問。「是哪家千金?何人之女?」言下之意,這名喚「歡兒」之人,應當要是名門之後、官家閨女。
趙襲徐徐說道:「太子何時見過哪位官家之女會搗亂作怪了?」
「莫非二弟心儀之人是民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