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樓采凝
「就這題為什麼非得這樣解,這樣解不是更好?」她指著其中一題。
「你說得對,但那不是正規解法,不學正規的,當更深一層時你就會想不透了……」他一邊解釋一邊說。
遠遠地,老奶奶從豬舍走過來,看見的就是這幕情景,佈滿皺紋的臉上浮現欣喜的笑。
他,會是寶貝的真命天子嗎?希望他能帶給寶貝幸福,擺脫所有噩運。
轉眼間,宋鈺也在農場住了有五天之久,可奇怪的是,他的幾個死黨都沒有來探望他,以前他們不是最多事的?
「宋鈺,再過十天你就要回去了,到時候寶貝也快考試了,你就帶她一起去台北,順便讓她看看大城市。」老爺爺早餐時突然提及。
「爺爺,我不要這麼早去台北。」太早離開,她會很擔心、很想他們。
「我們身體都還很硬朗,你就別擔心了。」老爺爺自然明白她的顧慮是什麼,既然她遲早要離開,早個幾天又如何?
「爺爺,等時間到了再說吧!」用完飯後她便打算前往菜園。
「寶貝,去看書吧!時間剩下不多,你就別忙了。」老爺爺站了起來,戴上斗笠,穿上雨鞋,「我去就好。」
「爺爺,那你要小心點,水不要澆太濕,會很滑的。」艾寶貝明白說不過爺爺,只好依了他,但仍不忘叮嚀。
「那裡我走了五十幾年,沒事的。」老爺爺發出豪爽的笑聲,隨即走出屋外。
艾寶貝收拾著餐桌,走進廚房清洗碗盤,揚聲問著宋鈺,「你……你看不看自己學校的社團比賽?」
「要看是什麼社團囉!」他坐在籐椅上翻著原文書。
「橄欖球隊呢?」她小心翼翼地又問。
「橄欖球隊……」宋鈺眸子瞬緊,連想都不想的說:「不看。」
「為什麼不看?」她擦了擦手,難以置信地說:「那個很精采耶!你不覺得那些球員比賽的時候都很帥嗎?」
「帥?!」他聽出端倪,反問:「你覺得誰最帥?」
「柳永弦……」她立刻從廚房衝了出來,臉上掛著興奮的笑。
「柳永弦?!」宋鈺瞇起眸,那不就是上回被他教訓的癟三嗎?寶貝怎麼會認為他帥,簡直是瞎了眼。
「對呀!你和他熟嗎?」只要一提起他,艾寶貝的大眼就閃閃發光,讓宋鈺看了很不舒服。
「你什麼時候看過他打橄欖球了?」她不是一直住在這裡?
「去年,在台北看見的。」說時她還露出一臉傾慕,「雖然只是校際賽,但去看球賽的人可不少耶!」
「你去過台北?!」他揚高嗓。
「噓!不可以說喔!爺爺奶奶不喜歡我一個人跑去那裡,那次我是瞞著他們偷偷跑去的。」她趕緊舉出食指抵著他的唇。
「那是誰帶你去的?」宋鈺拍掉她的手,沒想到她也會做出這種瘋狂的事。
「我的國中同學,她搬到台北,找我去玩,剛好她們學校和喬亞橄欖球隊舉辦聯誼賽,我就一道去看球賽了。」她理所當然地笑笑。
「我終於懂了。」他不屑地扯開嘴角,「原來你想進喬亞就是因為他?真是!」
「對呀!我是這麼想的,難道錯了嗎?」她不懂他幹嘛用這種凍死人的語氣說話,難不成她希望和自己喜歡的人念同一所學校也有錯嗎?
「是沒錯,不過很幼稚。」他坐直身,露出一派懶洋洋的笑容,「欣賞是可以,但不要太過迷戀,如果得不到你要的回報,可是會很受傷的。」
「你——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說起話真的很讓人生氣耶!」她咬咬唇,「算了,我不想理你,到底要不要上課?」
「上吧!反正你考上了我也有面子。」他說著便走到屋外,遙望遠處的曙光。
就在這時候,一位鄰居大嬸突然跑了過來,「寶貝……寶貝呀……」
艾寶貝聞聲立刻跑出來,「丁大嬸,什麼事?」
「你爺爺……你爺爺昏倒在菜園裡,我一個人扶不起他,你快去看看呀!」大嬸急喘喘地說。
「什麼?」艾寶貝拔腿往菜園裡跑。
宋鈺見狀,以更快的速度朝菜園奔去,當他第一個到達,立刻扶起老爺爺,「爺爺,老爺爺……」
眼看喊不醒他,宋鈺問著跑過來的艾寶貝,「這附近有醫院嗎?」
「只有一間診所,但是有點遠,鐵馬又被奶奶騎走了。」艾寶貝心急如焚地問著丁大嬸,「你們有車嗎?」
「我那口子也騎走了。」
「沒關係,你帶路就好。」宋鈺背起老爺爺,用跑步的方式往診所奔了去。
一路上,一會兒爬坡、一會兒下坡,宋鈺在大太陽下跑得汗流浹背,但是他並沒有放慢速度,只希望來得及救老爺爺。
☆☆☆☆☆☆☆☆☆☆☆☆☆☆☆☆☆☆☆☆☆☆
老爺爺經過醫生及時處置之後並無大礙,而老爺爺之所以會昏倒,是因沒有按時服用高血壓藥,導致血壓突然升高。
「寶貝,這種情形以後不能再發生,如果爆破血管,不但有中風的危機,還有生命的危險,懂嗎?」醫生再三強調。
「我知道。」她難過的點點頭。
醫生又望了眼宋鈺,「是他背爺爺過來的?」
「對。」艾寶貝看向宋鈺,眼中充滿了感激。
「真不簡單,這段路不近呢!」醫生隨即站起,「爺爺應該很快就會醒了,你們等一會兒吧!我先出去了。」
眼看醫生離開後,艾寶貝才對宋鈺說:「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別這麼說,只要爺爺沒事就好。」他望著她糾結的眉心,語重心長地說:「我住在這裡這些日子,也沒看見其他遊客來住宿,既然不能把農場賣了,倒不如收了算了。」更何況她以後也要離家唸書。
「爺爺不會答應的。」艾寶貝知道爺爺對這間農場的感情。
「那就要靠你去說服了。」他丟了個難題給她。
「我知道,我會想想該怎麼做。」艾寶貝執起爺爺的手,緊緊握著,「爺爺,以後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健健康康的,一定喔!」
宋鈺看著她對還沒清醒的爺爺說話,想著他們之間的親情,心中不禁生起一絲感慨。他找著理由先離開,「我回去看看,奶奶回來找不到我們會心急的。」
「謝謝你,還好你想到這些。」今天他所做的一切,讓她對富家公子哥的印象完全改觀,雖然當初他剛來時,覺得他說話很刺耳,可慢慢地她發現他人挺好的,也很好相處。
「行了,你今天也謝太多了。」宋鈺走出診所,先伸了下懶腰,然後慢慢往農場走去,途中他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給歐陽昊天。
「喂……」等了半天,歐陽昊天才慵懶的接起應了聲。
「你還在睡呀!」宋鈺低呼。
「才八點半,我不睡要幹嘛?」他瞄了眼床頭鍾嘀咕著。
「才八點半?!」宋鈺看看表,「對耶!才八點半,我怎麼覺得已經快中午了?」以前這時間如果放假在家,他也同樣睡著懶覺。
「什麼事?」歐陽昊天眨眨眼,力圖清醒。
「歐陽,問問你老爸,你們醫院有沒有可以控制血壓的新藥。」剛才診所的醫生跟他提過,新開發的新藥效果較好,但得大醫院才有。
「幹嘛?你年紀輕輕得高血壓?該不會到那兒吃香喝辣的。」歐陽昊天這下終於完全清醒過來。
「去你的,誰吃香喝辣了?」宋鈺踢了下腳邊的碎石,「你該過來體驗一下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才是。」
「哈……真的嗎?你回來後會不會變黑變壯了?」歐陽昊天居然挖苦他。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其實這裡的生活真的很棒,我覺得自己的體力增強了、腦子也清晰了,你也別猛睡了,小心未老先衰,啤酒肚冒出來。」宋鈺立刻將了他一軍。
「你胡說什麼?」歐陽坐直身子,看看自己的肚子,「誰有啤酒肚呀!我可是經常打球的。」
「好啦!別廢話,到底有沒有我要的藥?」宋鈺言歸正傳。
「我似乎是聽過老爸提起治療高血壓的新藥,病患使用過後都有不錯的效果。」歐陽昊天想想說。
「那好,過陣子我可能會帶一位老爺爺去你爸的醫院看診,到時要請你爸幫他評占一下哪種藥對他最好。」
「那有什麼問題,不過你說的老爺爺是誰?」歐陽昊天感興趣地問道。
「這裡的農場主人。」宋鈺又說:「你們不是說好要來看我,人都上哪兒去了?連電話都這麼難打。」
「不能怪我們,你又不是不知道課業有多重。」說著他又打了聲呵欠。
「那你繼續睡吧!十天後見了。」遠遠像是看見老奶奶騎著鐵馬朝這兒過來,他切斷電話奔過去,「奶奶,車子給我,我載你去醫院。」
「怎麼回事?誰在醫院?」老奶奶一頭霧水。
「呃!爺爺血壓不穩定,在醫院檢查。」他不敢說老爺爺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