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左芸
「不買花生湯圓嗎？」蕭仲然看見她沒注意到，在後頭揚聲提醒，知道她若經過都會買，上次她才熱情的招待了他一碗，在享用時她臉上滿足的笑容讓他印象深刻。
她要裝作沒聽到才是，但她仍是忍不住往賣湯圓的小攤販看去，冷冷的天氣喝熱熱的甜湯最舒服了。
「你不買嗎？」看她沒有停下腳步的打算，他有些訝異，她是真的打算徹底的忽視他了嗎？
正當蕭仲然還在思考的同時，楊意晴又突然折返，快步的走到攤販面前，「老闆，花生湯圓一碗。」
他忍俊不住的輕笑出聲，在她不滿的注視下，收斂了笑意，「我也要一碗。」
她深吸一口氣，臉轉向另一邊。
「好了，六十。」老闆很自然的將兩份花生湯圓裝在一起。
蕭仲然接過袋子，付了錢。「走吧！」
她拿出自己的那一份，堅持與他切割。
「你這樣拿，手會燙到。」沒看過這麼堅持的女人。
「不會，我端著邊邊，不會燙。」她說完，又覺得自己不該跟他解釋這麼多。
「不會就好。」他的嘴角噙著笑意，任由著她去，如果這樣她心裡會好過一點的話。
楊意晴回到租屋處，看到他也跟著進來，想把他趕出去，但又覺得這樣的行為太過分，很忍耐的允許他進到家裡。
蕭仲然自動的坐好，和她一起暍著熱騰騰的花生湯圓，看她紅撲撲的臉頰，很想咬下去。
她抬眼發現他的目光，「怎麼了？」臉上又是一陣懊惱，她怎麼又開口了？
「沒事。」要是現在對她說他覺得她很可愛，她一定會更生氣。
解決完點心後，她瞄了他一眼，拿起買來的雜誌悶頭看著，繼續實施著不說話的政策。
蕭仲然見狀，也拿了今天的報紙悠閒的排翻閱；楊意晴看他一個人也很自在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心中的不滿更深。
他到底知不知道她在生氣這件事？
「你還要待多久？」她放下雜誌，就是沒辦法忽視他的存在，這讓她感到有些生氣。
「你想趕我走了？」
「不是。」趕客人走太沒有禮貌。「可是我在生氣。」
「我知道。」他點頭，這次有感覺到了。
「你應該要好好反省才對。」
「我有。」
然後她該怎麼做？楊意晴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她緊抿著唇，眉心擰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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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意晴對於目前的情況感到鬱悶，連著兩天，他就只是跟著她，像往常一樣的活動，只是少了交談。
她吃飯，他跟著點餐；她回家，他自動進入她的愛窩；她轉開電視，他拿起報紙翻看；她無法狠下心將他趕離，只能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你還要氣多久？」如同前兩天的模式，蕭仲然仍跟在她身後悠閒的走著。
她去哪，他就跟著去哪。
「我不想和你說話。」她在寒風中，視線與他對峙著。
「我知道，所以才問還要多久的時間？」他的語氣平淡，像是在問一件普通小事。
不知道，已經氣了兩天，她真的覺得生氣是一件很浪費時間的事情，不過不這樣，他一定又會覺得無所謂，撐個一星期夠吧？
看她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蕭仲然忍不住輕笑出聲。
「笑什麼？」她還在生氣中，他竟然還敢笑！
「你和我說話了。」他好心的提醒。
她皺起眉頭，「你真的希望我不理你嗎？」還是她的方式錯了，她很少會有氣憤的事情，遇上了還真不知該如何處理。
「不是，我向你道歉，不要生氣了。」他每說一次，她的表情就有些掙扎，這讓他覺得很有趣。
「這次不是道歉就能算了。」這也是她一再告誡自己的事。
「不然呢？」
「你要真的反省、悔過。」
「然後呢？」他虛心的請教。
「我還沒想到。」她只是覺得該給他一點教訓。
他忍住笑意，她的處理方式明明還是像往常一樣，「那你有反省嗎？」
「什麼？」她又沒做錯什麼事。
「你明知我喜歡你，還在我的面前提起別的男人。」不就是體貼了一點，有什麼好羨慕的？
「我不是惡意的，而且是你問我怎麼了，還有你可以不要老是提醒我，你喜歡我的事嗎？」她覺得這像是催眠一樣，說久了自己好像真的和他在一起。
「你有受到影響？」他以為她是八風吹不動，心如止水。
「多多少少。」怎麼又和他扯遠了，「這件事我不覺得我有錯，不過我不是故意要讓你不好受的。」她老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這是個很大的缺點，她得改正過來。
「放心，我現在也沒在生氣了。」他微笑，眸子溫柔的看著她，這種個性，布很難不去逗逗她。
「那就好……」她點點頭，「那你是真的知道錯了嗎？」她不想再冷戰下去，好痛苦，好像在懲罰自己一樣。
「你肯原諒我了？」聽到她放軟的語氣，他以為還要再撐個幾天，她才會想和他說話。
「不過你得學會尊重我。」雖然說她不討厭他的吻，但是不被尊重的感覺真的很差。
「我會慢慢改。」他那時實在是太氣憤，只想堵住她的嘴，讓她說不出傷人的話，但想到她的思考模式，是他反應太過了。
「聽到你這樣說，有感覺到你的誠意。」她露出笑容，「如果你說你會改，我就會覺得你又是在敷衍我。」
他不覺得有什麼差別，不過她開心就好。
「吵架真的很麻煩。」她明明有一堆事想和他分享，結果都得忍著不說。
「我們這樣不算吵架。」他揉揉她的頭頂，她根本沒辦法和人吵架。
她說過最重的話，莫過於高一時被他家的狗嚇哭，對他說了一句「我討厭你」，但之後還反而向他道歉。
而平時她在生氣時，也只會說教般的念著像是「蕭仲然，做人不可以這樣」，或是「蕭仲然，這樣是不對的」這種小兒科的責罵，這樣一想，要跟她吵起來，還真的滿困難的。
「這樣還不算？」她的心情已經難過到有點低落了。
「算是溝通吧！」
「那我希望我們以後連這種溝通也都不要。」她很嚴肅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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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仲然才一天沒來，楊意晴就覺好像哪裡怪怪的。
她看了時間，猶豫著該不該直接下班，還是再等一會兒，在她還在考慮的同時，手機鈴聲響起，她立刻接起。
「意晴，我今天公司要加班，不過去了。」
「會很晚嗎？」她想起昨晚熬的排骨湯，也許可以帶去給他嘗嘗。
「開完會就可以回去了。」
「嗯。那你好好開會，我不打擾你了。」她掛上電話，在她正準備步出辦公室門口，被人給擋住。
「請你等一下。」盧萸貞伸手擋住她的去路，下巴微抬，眼眸瞇成一直線，「你男友今天沒有來。」
「他不是我男友。」第一百八十五次的解釋，「他今天要加班。」
「那一起去聚餐。」這陣子，看她男友一下班就過來接她，難得趁今日大家都有空相約吃飯。
「我想要拿東西去給他。」
「不是男友，有必要天天見面嗎？你是要詭辯到何時？」盧萸貞哼了兩聲，對她的說法非常的嗤之以鼻。
「他是我高中同學，我照顧他也是應該的。」更何況之前她受他更多的照顧。
「真的不是男、女朋友？」蘆萸貞看她點頭，「可是你們之間的互動，明明就跟交往沒什麼差別。」
照她看來，那男人對楊意晴也是很有企圖，只有楊意晴還傻傻的以為只是同學，像她的高中同學下班就不會來接她。
楊意晴怔了一下，沒想過這個問題，交往中的男、女朋友是像她和蕭仲然這樣嗎？「反正不是交往就對了。」她像是在告訴自己，「我要下班了，改天再一起去吃飯。」
「算了。」她要這般騙自己就隨便她了，「明天見。」盧萸貞優雅的撥了長髮，一個美麗的回身離開。
楊意晴一回到家中，將冰在冰箱裡的湯重新溫熱一遍，用著保溫容器裝好，今天的天氣依舊偏冷，送個熱湯給他，他一定會很開心。
她小心的提著熱湯，叫了輛計程車來到他的公寓樓下，問了樓下的管理員，知道他尚未回來，她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怕是要等很久，她拿出隨身攜帶的書本，在昏黃的燈光底下看著。
十分鐘後，蕭仲然走到公寓樓下，看到她坐在外面認真的看書，立刻快步走到她的面前，表情不悅的看著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天氣這麼冷，還在外頭吹風！
「你下班了。」她一喜，馬上將手上的書本塞進包包。「我熬了排骨湯，想說你一個人住外面，就送來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