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蔡小雀
春心誰蕩漾蔡小雀
昨天,看了一出DVD,名叫「春心蕩漾」。
不是很典型的好萊塢愛情片,卻是用一種很浪漫輕鬆卻動人的手法,去探討幾個很深刻很有意思的問題。
其中一個是心理醫師和心埋治療者的界線關係,以及女大男小的戀情,行不行得通呢?
這部片是由梅莉史翠普和鄔瑪舒曼主演,打一開始就很有意思:梅莉是鄔瑪亦師亦友的心理醫師,她陪伴鄔瑪度過了離婚的痛苦過程,也鼓勵她走出自己的新人生。
而三十七歲,擁有高收入和一群上流知性友人的鄔瑪,卻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邂逅了梅莉那二十三歲的帥哥兒子。他倆跨越了女大男小的鴻溝,彼此在對方身上找到了許多驚奇與快樂。
眼看著一段浪漫的愛情就將開始,可是鄔瑪卻不知道他就是梅莉的孩子,還在梅莉面前春心蕩漾地述說著年輕的男孩帶給她真正的生命樂趣,包括他倆之間熱血沸騰的性事……對!而且她還在梅莉面前形容男主角的小弟弟長相,還說想要幫他的小弟弟織一頂帽子……可以想見那個當媽的表情有多驚悚了吧?
對梅莉來說,她的心肝寶貝兒子竟然已經有女朋友,而且是她的病人,還大了他十四歲……種種的衝擊讓梅莉這個善良卻固執的心理醫生幾乎抓狂,還得跑去另外看心理醫生,好調整這一切令人錯亂又掙扎的啼笑皆非。
如果站在心理學的角度去看,會很有興趣去探討這個問題:當你的病人已經不單純只是一個病人時,該如何去界定這個分界線,才不會違反職業道德,又不至於搞砸一切?
但是看這部片子時,我對於發生在這對女大男小戀人之間的點點滴滴更感興趣,尤其是在很多精心設計的衝突橋段上,每每笑翻,也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更擔心這麼美好的戀情真的能繼續下去嗎?
怕女主角傻傻的全心全意把自己的一切奉獻出去,也怕男主角呆呆的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更怕不經意的疏忽,毀掉了一份珍貴難得的愛情。
但是了不起的編劇,硬是讓我們在這樣的緊張中,還是忍不住被逗笑出聲。
其中有一段是擁有繪畫天分的男主角大衛還未嶄露頭角,所以被迫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在深夜的一次約會裡,鄔瑪央求大衛帶她去他住的地方,結果一進黑漆漆的屋裡,聽到外婆在問:「大衛,是你回來了嗎?你吃過了沒有?」諸如此類的話,鄔瑪驚奇又噴飯地跪趴在地上,呻吟笑道:「我的天啊!你跟外公、外婆住……」
大衛尷尬到不行,「拜託不要再笑了……我已經糗斃了……」
還有鄔瑪為了要取悅大衛,想買他念念不忘的任天堂給他,鄔瑪於是求助她的女性友人「任天堂」是什麼東西?
她的女性友人馬上非常嚴肅地問她:「你喜歡性愛嗎?」
鄔瑪:「……」
女性友人警告她:「如果你喜歡性愛,千萬別買任天堂給他。」
果不其然,大衛有了任天堂,天天都玩賽車和遊戲到深夜,完全無心和鄔瑪玩親親抱抱滾來滾去的床上遊戲了。
我真是佩服極了編劇,用這麼輕鬆幽默的手法,去點出一個成熟有智慧,卻還是渴望擁抱愛情與活力的女人,與年輕熱切,有點天真又有點笨拙的大男孩,該怎麼樣去協調彼此差了十四歲的觀念與習慣?
光憑愛,就能夠戰勝、克服一切嗎?
到最後,女大男小可行還是不可行?編劇並沒有給我們一個答案。
但是最後一幕,非常的溫馨動人……
一年後,在飛雪翩翩的曼哈頓一家小酒館,大衛和朋友吃完飯散步出來,他談及自己想要出國,想要多看看這個世界。
接著他想起自己把帽子忘在小酒館裡了,當他回去拿的時候,就看到鄔瑪和她的一群知性好友坐在那兒正要點餐,他怦然心動卻也心慌意亂地溜出來,但最後還是忍不住趴在玻璃門上,悄悄用手抹開了雪,隔著玻璃偷偷看著美麗迷人依舊的鄔瑪。
後來鄔瑪也瞥見他了,眼底唇畔露出了一朵甜蜜而感謝的笑容。
他倆腦子裡同時出現的是,一年前相遇邂逅以來的點點滴滴幸福與美好記憶……最後鄔瑪和他彼此眼裡都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鄔瑪對他柔柔地微笑著,點了點頭。
大衛看見她的笑臉,也感動而滿足地回以點頭。
然後,大衛踏著輕快的腳步,離開了小酒館。白雪飄飄,一首浪漫的爵士情歌在此時奏起——
雖不算是結局,卻已是最好的結局。
我想,女大男小究竟行不行,已經不是這部片子最重要的議題了,最美好的意義已經在彼此陪伴過、幸福過、爭吵過、甜蜜過的每一寸時光中,得到了最棒的印證。
人生路長,在每一段時光裡,只要記得那時的美好,就已足夠。
這次的序文,有點像是電影觀後感,但雀子更想分享的是:我們究竟渴望什麼樣的愛情面貌?
是到最後一定要王子與公主永遠幸福在一起的HappyEnding?還是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傳奇式絕戀?
在愛情裡,是愛人比較好?還是被愛比較好?重要的是要付出什麼?還是得到什麼?
一段細水長流不曾熾熱燃燒過的感情比較美?還是一段春心蕩漾熱烈纏綿過的激情比較動人?
我想,最後的結局,每個人想要的,也許未必一樣。
但是有一點應該是大家都共同渴望得到的,就是在平淡如白開水的人生中,能遇到一個對的人,他讓你心動,讓你快樂,讓你春心從此蕩漾難禁,也讓你感覺到世界因為有了他,而更加地美麗,充滿了希望。
對吧?
祝大家都能在不經意轉角的那一刻,遇見「心動」!
第一章
空空的。
她的腦袋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只剩恐懼。
周圍很黑,又不全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眼角餘光還隱約能瞥見青紫的、灰白色的東西,微微閃著光。
青苔嗎?還是這巨獸腹中的黏液?
不時有滴答聲落在寂靜的空間裡,滴答!滴答!滴答……
彷彿永不饜足,永不止息。
她的心臟跟著驚悸一陣陣緊縮,更加蜷縮著瘦小的身軀,顫抖的小手緊緊抱著冰冷麻木的雙腳。
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她畏懼地凝神傾聽著黑暗中窸窸窣窣的不祥聲響。
是蟲蟻?是鼠?還是不知名的、可怕的猛獸?
她怯弱地試圖開口:「青青?」
青青……青……
幽冷的回音彷彿乘著惡意而來,不斷迴盪著、反撲著。她緊緊摀住了雙耳,死命咬住了下唇,不敢再出半點聲。
好黑……真的好黑好黑……
人說春眠不覺曉,冷如冰卻在睡夢中活活嚇醒!
有一剎那,她還以為自己仍身在十二年前的可怕噩夢裡。
直到四周嗡嗡然的蝶舞蜂繞,竄入鼻端的甜甜花香味提醒了她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她在蝶谷,春草芳菲的後山。
但她還是怔忡了半晌,才慢慢回過神來。
額頭的冷汗被徐徐清風吹乾了,她緩緩自花叢裡坐起身,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曼陀羅花叢中睡著。
肯定是為了教務日夜操勞,累積的壓力無處宣洩,這才會在大白天也能突然昏睡過去。
一想到這浬,冷如冰混沌的腦袋剎那間清醒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某個不負責任,只貪圖個人歡愉逸樂,卻置廣大教眾福祉於不顏的傢伙搞出來的禍!
明明那傢伙才是名副其實的「五毒教」教主,明明她只是個名義上的榮譽職副教主,明明她就可以每天閒到無事抓蒼蠅打蚊子……
「副教主!我們又抓到一堆沒長眼,竟然敢來打劫山腳村民的笨馬賊,是不是又要拉去清茅坑?」說時遲,那時快,五毒教右護法興匆匆地冒了出來。
「副教主!村口阿旺叔他小兒子拉青屎了,您趕緊幫忙看看他是不是又誤食毒菇了?」五毒教左護法也「花容失色」地衝過來。
「副教主!官府又派人來跟我們談判了,這次一樣是丟雞蛋、潑馬糞嗎?」
「副教主!『嶺南派』的卓掌門前來拜山了!」五毒教公開部執事開心得手舞足蹈。
「副教主、副教主、副教主……」更多教眾喳喳呼呼七嘴八舌的出現。
又來了!又來了!
冷如冰那張雪白如玉,冷淡如冰的臉上有青筋跳動,咬牙切齒的吐出話:「拜他個死人頭,就說我『出山』了!」
「啊?」眾人一呆,滿臉不解。
「啊什麼啊?」她火冒三丈,口不擇言。「就是掛了!翹了!死喵喵了!」
「可是……」教眾們眨著困惑的眼睛,不解道:「您沒有哇!」
「就、快、了。」她晶眸轟地爆出火光。
有誰曾看過巨大冰山熊熊噴出驚人烈焰來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