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湛露
「陛下放心,微臣知道怎麼辦,」此刻他來不及細細詢問她和海盜的事情,但是眼下懷中的愛人不讓他抓這些海盜,他自然會依從『聖旨』行事,轉回頭,他看著已經呆若木雞的孫英,「孫少將軍,我勸你不要妄想反抗,在您的府外我已經調集了五千精兵團團包圍,另外還有十六門火炮守在你家東西南北大大小小八個門口,有擅自逃跑者,可以先斬後奏。
「還有,你送我的那個假虎符被我丟到冶煉爐中燒化了,真的虎符我也已命人在你府中找到,所以你所統轄的三萬大軍現在不再是在你的統領之下,再加上陛下在此,若我是你,就會乖乖束手就擒,還能落個『勇於承擔罪責』的好名聲。」
孫英盯著他的目光漸漸變得狠毒,「赫連爵,你真的夠狠,但是我孫家千辛萬苦掙到現在這份軍功,也不是你們說搶就能搶走的!」
他背在身後的手臂突然一抖,不知從哪裡拽出一柄銀色流水似的長劍,劍身一抖就挺身向赫連爵剌來。
赫連爵瞳孔收縮,抱著君月的手臂沒有鬆開,腳下輕滑,平平地滑開三四尺的距離,突然間,幾個銀色光點打向他懷中的君月,他身如疾風,揮袖打落那幾枚銀
色暗器,然後劈手奪過旁邊一個士兵手中的短刀,手起刀落,瞬間砍斷孫英的右手。
孫英慘呼一聲滾倒在地,萬俟立即奔上前幾步,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赫連爵冷厲的聲音殺氣騰騰,「好大膽的賊子,居然想行刺陛下?!看來你的背後必然還有更大的主子為你撐腰。萬俟,先不要殺他,留著這個活口,我要讓他活著比死更痛苦。」
君月低聲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吧。蕭虎似乎有事要和你商量,帶他們一起回去。」
「蕭虎?」側目瞧那看來威猛的海盜首領,嘴角挑起一絲笑意,「好,謹遵聖命。」
他將君月帶出孫府之後,君月本想單乘一匹馬,但是他緊緊地抱著她,不肯鬆手,讓她羞澀得不敢抬頭去看前後左右簇擁著她的那些士兵,她的臣民。
剛剛回到大營,他甚至不讓她接受其他將士的參拜,就霸道地將人抱入內室,一關房門,如狂風暴雨一般的烈吻便驟然壓下。
君月驚魂甫定,重返回他身邊的喜悅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便被他強行拖入這個讓她意亂情迷的幻境中,連半點反對的意念都沒有。事實上,她也是如此熱切地渴望著他,無論是在京城的皇宮,還是被擄後的孫府禁院,她都堅信自己能回到他的懷抱真,如今心願得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爵,你……怎麼知道的,知道我在那裡?」她輕吟著,『抽空』發問。
赫連爵的吻流連在她的耳垂,給她片刻的喘息機會,低笑連連。「想找到你就自然能找到,你說,那個《佛羅那經典》是不是你讓海盜去買的?」
「是……我希望你能透過那條線索找到我。」
「嗯,很聰明。」他讚許的口吻就像是在哄一個孩子般充滿了寵溺。
忽然,他身子一僵,托起她的臉,沉聲問:「那群海盜對你做過什麼?那個蕭虎有沒有企圖染指於你?」
她從他懷中抬起一對霧濛濛的美眸,淺笑吟吟。「如果他做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我會殺了他,但是這輩子都不會不要你。」他又開始啃咬她的雪膚,一再逼問:「說,他到底對你做過什麼?」
「什麼都沒有,他算得上是個君子。」她渾身都被他咬得麻酥酥的,難受得在他懷中蠕動。
「他是君子,難道我不是?」赫連爵開始胡攪蠻纏,趁機將在她身上點燃的火焰燒得更旺盛。「那就讓我做一回小人。今天晚上不許你出去見他們任何人,今晚你必須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君月再也沒有反抗的機會,任憑他胡作非為地霸佔住她這一國之君,任憑自己放縱沉淪於他懷中。
激情,因為情深,因為久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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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虎望著面前那個坐在太師椅中,氣焰很是囂張的男人。
這就是名動朝野內外的赫連爵了。昨天晚上在孫府中的匆匆一瞥,讓他初見他的張狂霸道,和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這個男人很對他的口味,如果他們都是平常人,一定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吧。
這麼多年來,他們身處兩個陣營,似乎注定只能做敵人,而不是朋友,不過現在,一切或許可以有所改變。
「我現在不是將軍的階下囚,將軍是不是也該給我張椅子坐?」昂著頭,他不客氣地先開了口。
赫連爵一笑,擺擺手,旁邊立即有人搬了張椅子來。
「這張椅子給你坐,不是因為我沒有把你當囚犯看,而是因為陛下一定要我給你這個面子。」他將前提說好,擺明了不想和對方站在同一基準上對話。
但蕭虎並不客氣,不卑不亢地坐下來,蹺起腿,「陛下如果早點告訴我她是誰,說不定我會待她更好一點。」
「將陛下擄走,已經可以定你死罪了。」赫連爵冷冷道,「而且我不相信你這個海盜知道陛下身份,之後是否還可以保證陛下的人身安全。」
「陛下可以證明我的人品。海盜也有海盜的尊嚴,所謂盜亦有道。」
赫連爵冷嗤,「盜亦有道?你們在血月國海境流竄作案,打劫來往商船,殺傷無數百姓,也配說盜亦有道?你們有什麼道?強盜之道而已。」
「每個人都有他們選擇的生存方式,有時候是迫不得已,有時候是形勢所逼,不是每個人都像你赫連爵一樣,輕輕鬆鬆就可以坐到現在的位子,然後對我們大肆批評,玩弄生死。」
赫連爵眉毛一挑,還未說話,忽然門外傳來君月的聲音。
「你錯了。」
兩個男子同時起身,君月施施走入,來到赫連爵面前,看到他微蹙的眉,知道他不滿自己插手,便柔聲解釋,「我怕你對蕭虎有誤會,所以過來看看。」
「看到了?現在有誤會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他讓她坐在自己原來所坐的位子上,自己則站在她身邊。
「蕭虎,你說赫連爵是輕輕鬆鬆坐到這個位子,這話不對。赫連爵祖上並沒有什麼顯赫的出身,他能有現在的成就全靠他一人努力。他馳騁沙場數年,多次擊退敵人,也曾獨自一人力抗五千精兵,將敵人困限於流沙陣內,歷經九死一生。
「後來他又被先皇以謀逆之罪流放,如今朝中依然有許多人反對他,他並不輕鬆。而且他也不是對你大肆批評,只是你們的名聲讓人不得不對你們有諸多的質疑和憂慮,他多問幾句也是應該的。」
赫連爵勾起唇,似笑非笑。「你對我的過去瞭解得真是不少。」
蕭虎看著兩人,無聲地笑笑。「他是陛下的男人吧?陛下當然向著他。」
見君月又紅了臉,赫連爵立刻幫她轉移話題,「陛下說你有事要和我說,現在陛下也來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蕭虎望著君月,忽然曲下雙膝跪倒,「陛下,蕭虎之前無禮,不知陛下身份,冒犯了您,請求陛下寬恕蕭虎及一干兄弟們的罪責。」
君月微笑,「蕭虎,你不求情我也不會治你們的罪,因為我心中明白,你和孫英不一樣。只是我不明白,你之前有求於孫英的是什麼?你們棄船登陸,棲身於孫府的原因又是什麼?」
他沉思片刻,恭敬地回答,「我們海盜原本都是出身窮苦的兄弟,無法養活自己而被迫入了劫匪之道,這些年是做了不少的錯事,大家年紀大了後,也漸漸開始後悔,有些人已經娶妻生子,所以很想給自己的兒子積點陰德,這兩年我們就商量著是否能棄惡從善,洗手不幹了。
「不過當年為了能生存,我們和孫家早已有了默契,就是我們在海上犯案,孫家從朝廷領銀子,假裝鎮壓,我們再適時退去,孫家給我們相當數額的銀錢,我們也幫孫家掙得軍功。」
「好大的膽子!」赫連爵忍不住怒斥,「你們把國法、人命、朝廷和陛下都看成什麼了?」
蕭虎不與作答,繼續說下去,「據我所知,孫家做這些事的時候,朝中有位大人物一直在後面暗中操縱,所以餉銀中有很大一部份歸那位大人物所有,這一次我就是想和那位大人物見個面,開誠佈公地表明我們決定金盆洗手的意圖。然而我們上岸後來到孫府,一等十餘日,孫英卻推三阻四,不肯為我引薦。」
「他當然不會同意,否則他每年要損失多少進帳?」赫連爵再度冷笑。
君月問:「你知不知道京中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誰?」
「不清楚,孫英從不肯說對方的姓名,但是看來那位大人物應該是統管每次發放軍餉錢糧事務的人,所以才可輕而易舉地截留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