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紅獅戰神

第5頁 文 / 湛清

    「出什麼城?該在的時候不在,可惡!」他懊惱地看著奄奄一息癱在床上的身影。她的右側全給磨破了,不僅衣衫破爛,連皮肉都受了嚴重的傷。他隨手抓了塊乾淨的帕子按上去止血,一雙眉毛擰得快要打結了。

    「白姑娘傷得……不輕,那麼要不要先處理外傷?」傭僕趕緊端來創傷的藥跟乾淨的水。

    閻羅焰站在床邊俯視著這個讓他頭痛的小女人。她的傷勢嚴重,肯定很痛,光是那脫臼的肩膀就足以讓一個大男人哀嚎,而她這個連武功都沒有的女子,竟然咬破了嘴,也不讓自己哭喊出聲……

    他的手畫過她下唇的破裂痕跡,手指間的動作不自覺地帶著不曾有過的溫柔。她是一介弱女子,但那堅強的意志力連他這個大男人都不得不佩服。

    「不行,得在她醒來之前把脫臼的肩膀推回去,否則醒著怎麼受得了這痛?」他毅然決然地起身。

    閻羅焰拿起乾淨的帕子按住她手臂上的傷口,一手握住她的肩膀,迅速地將錯位的肩膀給推回去。

    喀啦一聲,一旁的傭僕也忍不住縮了一下。

    「啊!」昏迷中的塵無垢痛得呻吟,幽幽醒了過來。「好痛……」

    「別動。」一個低沉的嗓音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在迷霧中醒來,覺得肩膀火熱的痛感逐漸消退,但她仍有瞬間忘了自己身在何方,迷迷糊糊地張開了眼。直到那張俊美卻狠戾的容貌映入眼簾,她的記憶才逐漸回籠。

    一張眼看到他,她就猛地皺眉,隨即閉上了眼。而她這舉動,教閻羅焰大不滿意!

    「你最好別再昏過去,你敢逃走就要敢承受後果,聽清楚了嗎?」他抓住她的肩膀,輕輕一晃。

    「唔。」她隱去唇邊的呻吟,忍住那痛楚,吃力地張開眼瞪他。「你想要做什麼?!」她記得自己的肩膀痛死了,像是脫臼了,只是現在除了手臂的灼熱感外,肩膀倒是沒有大不適了。

    「做什麼?」他冷笑出聲。「救活你,好親手掐死你!」他將她殘餘的袖子給撕了,開始清理傷口。

    「住手!你不要碰我!」她不顧傷口奮力地掙扎。「你這無恥之徒,難道就只會強迫女人嗎?」她邊揮打著雙手邊喊叫著。

    閻羅焰的臉黑了,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環胸冷冷地朝下望著她。

    塵無垢發現自己揮打不到他之後,終於停下動作,愣愣地望著他。

    「要叫得像是我要強暴你的話,你起碼也等到我真的做了再叫吧。」他冷冷地睥睨。

    她狠狠地倒抽口冷氣。他……這是預告他真的會用強的?

    「如果我答應你,沒有你的答允不會侵犯你,這樣你可以停止像個笨蛋嗎?」他再度冷淡地說。

    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這下她真的開始覺得自己像個笨蛋了。她噘起嘴,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他終於放開盤住的雙手,在床邊坐下,然後拉起她的手臂,開始清理傷口。

    她順著他的動作看過去,這才看到自己傷痕纍纍的手臂,那痛楚這時益發明顯起來。她輕輕地皺著眉,但是連吭聲都不敢,以免自己當真被看作笨蛋。也這才發現,他剛剛撕去她的袖子可是為了清理傷口,而不是想要輕薄她。

    發現自己反應過度,她的耳根子不由得熱辣了起來。

    就算面對她那明顯的臉紅,他也沉默著當作沒發現。她這才發現這男人看起來殘忍,但處理起傷口來卻很俐落、輕柔。

    「好了,暫時就這樣,等大夫回來再說了。畢竟你還是個俘虜,我怕我對你太好,害你愛上我就不好了。」他朝她譏諷地一笑。

    她的臉又熱又辣,氣憤地想回嘴,但又找不到什麼話好頂,最終還是抿起嘴瞪他一眼。

    殊不知她這似嬌若嗔的神情顯得多麼可愛,讓他微微一愣,直想俯身再度親吻她。

    他想起了她唇瓣的柔軟,一陣渴望穿過身體。但他沒有行動,因為她那狼狽的模樣阻止了他,倘若他做了,這暫時的和平恐怕馬上就消失無蹤了。

    「阿喜,照顧我的小囚犯,幫忙她更衣。」他伸手招來候在一旁的僕人。

    這名喚阿喜的傭僕正是被塵無垢敲了一記,看管囚犯不力的女僕。主子一交代,哪還敢有任何怠慢,趕緊應聲:「是的,殿下。」

    他沒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第三章

    那天剩下的時間裡,塵無垢都在承受自己逃跑不成的後果。

    受了傷躺在床上的她,感覺自己的身子像是要散了。雖然馬兒沒有踩到她,但卻覺得渾身就像被馬群蹂躪過一樣,無處不酸、無處不痛。

    好在自從閻羅焰轉身離開後,就沒再回來。她省了逞強所要消耗的力氣,大部分時間都昏昏沉沉地躺著,直到晚上大夫來看她。

    「小姐,裴大夫回來了,現在要幫小姐看一下傷口。」阿喜站在床邊,輕聲喚著這個她不知該稱為主子,還是主子囚犯的小姐。

    塵無垢張開眼,臉色疲憊。「不是都包紮好了,幹麼還要大夫?」

    「這是殿下的命令。」阿喜慎重地回答。

    殿下的命令?這些人好像把這句話當成聖旨一樣,彷彿只要是閻羅焰說的,沒有需要質疑的,執行就對了。不過她現在累得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懶得爭辯了。

    她撐起身子,這才看到屋子裡面多了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子。男子身材瘦長,看起來不過二、三十歲,但是額頂的一撮發卻是雪白的。這人的臉色看起來祥和,此時正對著她微微笑著。不知怎地,她竟覺得有幾分親切,心裡也平靜了幾分。

    「你好,在下是裴四郎,殿下要我過來看看你。是摔下馬了嗎?」裴四郎行了個禮,在床側坐下,伸手搭了她的脈。

    「你不用對我這麼多禮,我只是閻羅焰的階下之囚,而且還是逃跑失敗的那種。」她冷淡地說,現在甚至連懊惱的氣力都沒有,心裡感覺很無奈。

    裴四郎只是微微一笑。「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殿下把寢居讓給囚犯呢!有趣。」

    「這是他的寢居?」她掙扎著要起身,但受傷的手臂根本沒有力氣,馬上又跌了回去。

    「姑娘還是別動吧!姑娘的身子偏寒,冬日手足容易冰冷,所以最近天氣寒冷,肯定不是太舒服。外傷看起來清理得很乾淨,我明天再幫你換藥即可,我開些滋補身子的藥,明天煎了吃。」裴四郎淡淡地說明著,好像她只是個尋常病人。

    「我說過我是個囚犯,你做什麼給我補藥吃?」她說著就上了氣,他們這裡的人都很怪,對待她這囚犯也未免太不像樣了。再這樣下去,她會不會忘記要逃跑呢?

    「殿下要我來看病,自然是要把人醫好。」裴四郎回答得很理所當然。

    「又是殿下?你們這些人幹麼對那個暴君如此言聽計從?!」她氣憤地說。不得不承認閻羅焰身邊的人真的很忠誠,如果他帶兵也是這樣,那麼莫怪北國的軍隊威名遠播了。

    裴四郎不跟她爭辯,只是幫她把包紮的布又纏回去,之後就起身告退了。

    「小姐,你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會好一點的。」阿喜吹滅了幾盞燭火,只留了桌上的一盞。

    塵無垢看著阿喜頭上的腫包,一陣罪惡感湧上,她今天為了逃跑傷了阿喜,阿喜還來照顧她,現在她怎麼好意思跟對方發脾氣呢?

    「嗯。」她不情願地應了聲,躺回床上去。

    阿喜退出房間,寂靜頓時包圍了她。

    雖然這次沒有落鎖的聲音,但是無垢知道現在要逃跑只會比以前更困難了。唉,她怎麼會失手呢?都傷了人了,還沒逃成功。

    想著想著,那疲累的身子逐漸鬆懈,眼皮就沉了。輕打了兩個呵欠後,她沉入柔軟的枕被間,半夢半醒之間還覺得鼻端有著那暴君的氣息。她抹了抹臉,勉強睜開眼——

    「是錯覺吧,姓閻的,你滾開!」她咕噥著再度睡去。

    夜越深,天就越冷,雖然她蓋著厚厚的絲被,但還是忍不住蜷起身子。天冷得讓她不舒服,但是身子的疲憊卻教她不肯張開眼,兀自在昏迷與清醒之間載沉載浮著……

    慢慢地,她的身子感覺到一處熱源,忍不住把手搭過去,頓時那暖暖的煨著她手的熱源讓她歎息出聲,舒服得再也不肯離開,甚至想把身子其他地方都盡可能地貼過去。

    正當她逐漸沉入安詳的睡夢中時,手掌心底下的奇異觸感卻讓她醒了過來。在手掌底下低沉跳動著,那節奏沉穩的還能是什麼呢?

    「你為什麼在這兒?!」她從枕被間彈跳起來,瞪著眼前的男人怒吼。

    她的身子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大動作而作痛,但她拒絕退縮。

    相對於她的畏寒,閻羅焰裸著上身,長髮隨意垂在身前跟枕間,半點也看不出來像是怕冷的樣子。事實上他可以說是半裸的,全身上下只有一條長褲,上半身那美好肌理在微弱的燭光下,散發著古銅色的漂亮光澤。他那雙細長的眼微瞇,臉色看起來有點疲憊,讓他那俊美的長相平添了一抹沉鬱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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