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楊晴
「凱庭不在房裡?」
「本來在。」封維君誘騙地說道:「我不是跟你說,他身上起了很多紅疹,看也看不好,怕旅館見到以為我們生了傳染性疾病,拖累其他同事,所以我們只好借住在朋友的家裡。」
「原來如此。」
「上車吧。」封維君打開車門說道。
樊硯婷看到那黑色賓士轎車,突然警鐘大響猶豫一下。
一不做、二不休,封維君惡狠狠地說道:「又不會吃了你,上去吧。」一推就關起車門。
一道像被勺子刮過的聲音,陰森地響起:「終於見到你了。」
「你是誰?」
「你無須知道。」有人快速將她的手綁起,眼睛蒙上黑布,「我只要你乖乖配合,你還可見到明天的太陽。」
「……」樊硯婷知道她被綁架了,難道是為了台灣那幾億的金錢,不會的,董事長千金錢比她多的是,應該不至於為這個因素綁架她。
那底為了什麼?她東想西想,希望能想出一個正確的答案。
停車場裡,封維君冷漠地道:「人呢?」
只見對方拍兩下手,從角落處走出四名大漢,正扛著兩名昏沉的男子,毫不客氣丟到地上。
只聽他說著夢話,「維君,快跑,不要管我,快跑。」
那一幕的捨身相救牽動他的心扉,打破對她以往的觀感。
若有機會的話,他會試著跟她交往看看。
若有機會的話……他會珍惜她……
「我沒事,凱庭,我沒事。」封維君飛快奔到他前面,「你們答應不會讓他受傷。」惡狠很瞪著那些中東人。
「我們只是讓他睡一下而已,沒對他怎樣。」他們瞧他身上發出一陣腥臭昧,「你趕快將藥塗下去,要不然受到感染可不能怪到我們身上來。」
封維君趕緊拿出藥膏塗下去。
「而你做事也未免太不小心了,連被人跟蹤都不知道。」好在他小心謹慎,在暗處盯梢,將人處理掉,要不然事跡敗露,計劃就失敗了。
「好了不要塗了,該讓你睡一睡了。」封維君發現不對勁,才要抬頭,就被人敲擊頸後,昏了過去。
「不准傷害凱庭,不准……」聲音越來越小,細不可聞。
「啐!若不是王子有交代不要多殺人,早就把你們宰了,啐!」
話聲一沒,眾人訓練有素地消失的在停車場。
得到消息的尼沙巴德怒火颺燒,整個飯店都雞飛狗跳。
人在飯店消失,這責任他們扛不得。
完了!
不只娛樂版有飯店的消息,現在連政治版、經濟版、社會版、國際版也都要占一大篇幅。
慘了!這下子的形象損失,又不止一千萬了!飯店總經理此時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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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低低啞啞的淫穢聲在密閉空間裡顯得詭異,「這個姿色若在中東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只可惜不是處女,價錢恐怕要折半了。」
「我不只要賣,還要從他身上好好凱一筆錢。」人口販賣是他的本行,但那價格怎夠塞牙縫?
從他身上拿的錢才多,尤其眼前這位還是在美國登記有案的妻子,這等身價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他可以好好的玩弄他一番,以報他不肯相助之仇,又可以提升部裡的士氣,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沙林姆勾起嘴角,臉龐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與殘忍。
「老大,要交貨之前,能不能讓我玩一把?」他尚未玩過東方女子,不知跟其他國家的比起來如何?
「我玩過再給你。」這是羞辱他最好的方式。
「謝謝你,老大。」搓搓手,嘴角流出口水。
樊硯婷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那講話的聲調,就好像一和在跟他部屬講話的方式。
這不是封維君的朋友,她立刻將維君這邊的因素排除掉,而目前可以猜測的應該是被一和的仇人抓走。
她力持鎮定,「你們是誰?為何要抓我?」被蒙住眼睛的她,只能憑著房間內的呼吸聲,揣測有多少人在房間裡。
聽到她的話語,現場馬上有人當場翻譯。
樊硯婷一聽到一陣討論聲,耳邊就傳入濃重外國腔調的英文。
「抓你,是因為可以向你先生索取一大筆金錢。」
「你們搞錯了,我先生只是一個保鑣,領著死薪水,沒有什麼錢的!」要抓就抓他的老闆,畢竟沙國王子錢比較多。
樊硯婷又聽到一陣咕噥聲,她知道他正在翻譯她的話給那主謀聽。
沒有多久,她又聽到:「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你丈夫是誰嗎?」
「難道你又知道他是誰?」聽這個語氣,似乎一和身份非同凡響,看剛才在賭台的身手,難道是揚名國際的賭聖?
或者就是誰要借重他的才能,才綁架她過來?
只是……這麼做也未免太笨了,既會傷到人,更會傷到感情。
「看來,你似乎很多事都不明白。」沙林姆冷笑,聽見翻譯人員將他的話說給她聽。
「什麼事不明白?」
她這麼單純,想必被保護的得好,看來這女子的重要性比他預先猜測的還要重要。
挖到寶了。
沙林姆難掩狂喜的神色,趕忙交代下去:「錄音、給我錄音,最好錄個痛苦、哀嚎的聲音。」贖金恐怕不只千萬美金,幾十億也沒問題。
「若她不出聲,就剁掉一根手指。」不信叫不出聲音來。
屬下接到命令,拿起小刀及錄音機,準備下手時,樊硯婷頓時覺得一陣沉默,暗自流出冷汗。
「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不說話?」她警鈴大響,沒有聲音更顯得詭異!不好的預感出現在腦中。
小刀在幽暗的房間裡發出冷酷刺眼的光芒,對方不想太囉唆,直接晃著刀子竟住她的手準備切去。
門口突兀傳來霹靂啪啦的聲音,截斷他們未完的動作。
「老大,不好了,美國警察搗毀人口販賣的交易,現在連國安局也盯上我們了。」
沙林姆驚得倏地站起,「什麼?」聲音像吞了一包水泥,他不相信。
他的交易沒有多少人知道,怎麼會那麼容易被搗毀?這麼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似乎籌畫很久。
他還沒仔細想清楚,門口又衝進一個人,聲音又大聲又急迫,「他們殺到這邊來了。」
這麼快動作?
沙林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的巢穴經過多方面佈置,隱密性極高,對方不該那麼快找來,除非裡頭有內奸。
環顧屬下,每個人都如臨大敵似的視線住外飄去。
懷疑心大起,他不信在場的任何人。
他舉起他腳下的衝鋒鎗,將他們攆出房外。
「出去,全部給我出去!」他眸底流轉竟是腥紅的光芒,化身為厲鬼,要死也要別人當替死鬼才是。
一大堆下屬被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得趕緊奪門而出,主人發狠起來,可是標準的六親不認。
「走!」沙林姆跩著樊硯婷的衣領,往暗處走去。
好在他早巳有最壞的打算,這密道只有他一人知道。
他不信他不能衝破這次的圍剿,更何況他手中握有這麼大的王牌。
這場遊戲,他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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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給我好好的找一找,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全不能放過。」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更何況被逮到的那些人,還誓言旦旦說他人還在裡頭,這房子一定有密道,才可能將人藏匿得不見蹤影。
「找到了。」有人大聲叫道。
尼沙巴德不假思索地飛快過去。自從知道她落入他的手中,他的心臟彷彿被人很狠搓扭,頻頻傳來窒息胸悶的感受。
「王子,我來就好。」葛拉瀚自告奮勇說著。
底下烏漆抹黑的,不知道裡頭藏怎樣的危險。
人在他眼前不見,他難疚其辭,主子嘴上不說,但他知道,現在是戴罪立功最好的時候。
「不用,我自己來。」尼沙巴德抿嘴,毫不考慮就跳了下去。
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她是他的妻,用生命、時間要來珍愛一生的人。
不論死活都要在一起。
「只有你來?」
「我一個人就夠了。」尼沙巴德太瞭解他行事作風,越多人下來,他會越敢亂殺一通,到時候她的生還機率越低。
「真沒想到,你竟然親自下來。」沙林姆將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還打前鋒呢,這女子果真很重要。」
他押對了寶,現在就憑著這張王牌,他賭自個兒能不能闖出一條活路。
「放開她。」瞠眸瞪著她領口上暈開的鮮血,心跳差一點停擺,他低吼著;「要什麼條件我全都答應。」
樊硯婷臉龐蒙上黑布,嘴上被塞個布條,有眼難視、有口難言,但耳朵還聽得到他的怒吼,雖不知在談什麼,但也能猜測到一兩分。
她恨不得張口告訴他,不能答應那個壞人任何事情。
因為--她身上綁了個定時炸彈。
只要對方啟動開關,她就炸得粉身碎骨了。
既然逃不過一死,他不該跟她一起陪葬。
「密碼,我要瑞士銀行密碼。」只有那裡的錢沒辦法凍結,可以流通。
「放開她。」尼沙巴德迅速撕下袍子,牙根一咬,手指流出湛紅的血液,沾上白袍碎片,「這是密碼,放開她才可拿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