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元綾
「皇上怎麼說?」抬頭看著她,季書瑆緊張的追問。
看著她充滿冀望的眼神,季書玥無奈的搖頭,「不成!我同皇上討論了許久,就算是天子賜婚,仍是於禮不合,朝中大臣是不會贊同的。」
季書瑆的婚事搞不定,她也憂心忡忡,現在還可以隱瞞,但再過幾個月,等書瑆肚子大起來,那要怎麼辦?
未經婚嫁就有孕在身,這在皇族可是天大的醜事,只怕到時連書瑆的命都會保不住,但跟皇上商量許久,就是想不出個好辦法,最主要的問題都在禮部那些老頑固身上,要是朝中大臣都力挺禮部的言論,那這門親事一定會告吹。
失望的垂下睫羽,「是嗎……」
那該怎麼辦?輕撫著自己的腹間,她是不可能傷害自己的孩子,她也不可能嫁給慎哥以外的人。
「你跟於慎離開吧!」想了又想,這是季書玥目前想到最好的辦法。
驚愕的抬頭,「這……這怎麼可能?大姐,你瘋了嗎?」她這一走,就是犯下滔天大禍,只怕整座季府都會因她而受到牽連。
「不然能怎麼辦?我與皇上是想到沒辦法好想。」就算這時候要於慎去考個功名也來不及,參加鄉試後還有一層層的比試,只怕等於慎真考上武狀元,書瑆肚裡的孩子都能喊爹了!
「我是不可能答應的,這個方法萬萬不行!」她能為了慎哥自私而洩漏弟弟會醫的事,但是她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讓她的家人枉死。
書房裡,兩姐妹相視無語,季書玥煩不勝煩,到底他們的婚事要怎樣才能讓朝中那些老不死的接受呢?
突然一抹靈光閃過,婚事……她記得……季書玥倏地站起身,「我想到方法了,我先進宮,你好好休養!」話落,人一下子就衝出去了。
季書瑆看著她跑得飛快的背影,「是想到了什麼辦法啊?」
在書房裡苦思一陣子,季書瑆實在想不起方纔她們的對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歎口氣,聳聳肩站起來,還是去照顧慎哥好了。
她出了書房,往於慎的住所走,走著走著,走到房門口,眼角隨意一瞥,瞧見落在地上的毛筆。「天啊!這枝不是小暘花了好些銀子才買來的上好的筆嗎?」
彎腰撿起,是誰這麼殘忍?怎麼把好好的一枝筆弄成這樣?要是讓小暘瞧見了,肯定會氣昏頭。
季書瑆一邊想著,一邊推開門走進去,走進門內後,「啊!慎哥,你怎麼會變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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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季書玥下午進宮後,就直奔御書房;過了不久,又有一群形色倉促的臣子也進了御書房;最後,連皇后也進了御書房。
直至天色全黑,御書房裡都沒半個人踏出,只是不停的傳出聲音。
到了天際微露魚肚白後,御書房裡的人才一個一個離去……
第十章
又過了幾天後,一名禮部尚書帶著聖旨來到季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尚書停頓了一下,笑得有點邪惡,滿意的看著跪了一地的季家人。
尚書囉哩叭唆的念了一大段廢話,然後才切入正題,「今聖恩浩蕩,憐惜書瑆郡主飽受驚擾,唯其護衛於慎捨命相救,歷經層層磨難,兩人患難見真情,彼此心有所屬,此情得蒼天應允,特將書瑆郡主賜婚配予於慎,兩人擇日完婚!欽此——」尾音拉得特長。
他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跪在地上的季書玥在心底嗤笑著。
跪在地上的於慎與季書瑆兩人則是大喜,這次可是恭恭敬敬的大喊,「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恭喜、恭喜,微臣恭賀公主殿下、郡主殿下。」尚書收攏聖旨,笑嘻嘻的將聖旨遞給季書瑆。
滿心感動的將聖旨收入懷裡,她笑著撲進於慎懷裡,這個聖旨得來不易,皇上終究答應了她跟慎哥的婚禮!
季書玥站在一旁冷冷的笑著,這老狐狸,「到時候還請尚書大人定要上我們府裡喝杯水酒。」不怕被毒死就來!
尚書也不是好欺負的,照樣笑得開懷,「公主殿下盛情邀約,到時候微臣一定到。」太高興了,終於看到她吃癟了吧!
兩人間火藥味濃烈得很,連季書瑆也察覺到了,等尚書離開後,她不解的走到還在冷笑的季書玥身邊。
「大姐,這是怎麼回事?我們的婚事,尚書刁難你了嗎?」該不會大姐將一干禮部大臣都得罪了吧?
深吸一口氣,吞掉到嘴不好聽的咒罵,「沒的事,那些禮部的老人哪壓得下皇上?皇上一句話就讓這些老人家都閉嘴了。」她笑得特別燦爛。
真是這樣嗎?季書瑆雖然疑惑,但賜婚的消息讓她太開心了,以致沒去注意到季書玥眼底一閃而逝的悵然,轉過身與於慎開心的聊著。「慎哥,我們可以在一起了。」不知道可不可以跟慎哥說她有孩子的事了?
於慎將她抱得緊緊的,「是啊!」激動得臉頰都泛起紅暈,沒想到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會這麼順利!
「好了、好了,要開心就等大婚那天再開心吧!接下來的日子可要開始忙了。」拍拍兩人的肩膀,季書玥提醒兩人現在還是光天化日。
「嗯。」退開於慎的懷抱,一隻小手還是讓於慎緊握著。
季書玥看到他們那麼恩愛,真覺得……好刺眼,一個想法緩緩浮現在腦中,「嗯哼!」她特意清清喉嚨。
滿意的看著於慎的目光終於移向她,「這於慎……於總護衛,再過不久你就是我的妹夫了,也該叫我一聲……」邪惡的眼神閃爍著,只要他一叫,那以後他的身份可是在她之下,想到這,鬱悶的心情總算好過一點。
聽說前幾天,於慎才讓他師父惡整了一頓,真是太可惜,那天她忙到天亮才回府,於慎的穴道在她回府前一個時辰才解開,她是錯過好戲了。
「大姐。」憋著笑意,季書瑆拉拉姐姐的衣袖,知道姐姐是故意的。
於慎沒給她個好臉色,從以前到現在,他始終覺得季書玥是個跟他很不對盤的人,想要讓他叫她一聲大姐,等下輩子吧!
在季書玥期盼的眼神下,於慎的薄唇緩慢掀開,「想得美!」潑了她一頭冰水。
「什麼嘛!」沒好氣的嘟嘴,季書玥開始辟哩啪啦的念起來。
於慎也有一句沒一句的頂嘴,氣得季書玥更是哇啦哇啦的鬼叫著。
柔柔一笑,耳邊聽著他們的聲音,季書瑆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這種感覺就是她期望已久的幸福啊!
啊!季書瑆突然想起一件事,細緻的柳眉微微輕蹙,嗯……她該不該跟慎哥說……樂允送了她一份大禮呢?
她揣在懷裡的紙張正是當年於慎簽下的賣身契,這個問題讓她很慎重的考慮著,到底該不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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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今天的季府很熱鬧,府裡上下系滿紅色燈籠、紅色布條,顯得喜氣洋洋的。
原本季書玥以為於慎應該是一貧如洗,所以特地要將書瑆的婚事辦得風光些,她本來還打算拿錢給於慎替他做面子。
但是今天,季書玥可是開了眼界,於慎的聘禮從季府府邸門口直排到將近城門口去,相形之下,她準備的嫁妝還略遜一籌呢!
私底下問過於慎哪來那麼多錢,沒想到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他在南皇國時專門搶山寨頭子的金銀財寶,他們所住的山頭地下埋藏著一堆金銀珠寶,用也用不完,聽得季書玥簡直傻眼了。
今天的婚嫁儀式是,季書瑆提前住進宮裡,而於慎則從季府出發,前往皇宮將季書瑆迎娶入府。
遠遠的街道上出現迎親隊伍,於慎將新娘子從宮裡迎娶出來了;季府四周擠滿了人潮,不但有不少皇室宗親來參與,就連皇上也微服特地來此主持拜堂等大事。
街尾,騎著一匹雪白駿馬的於慎領著花轎直往季府而去,樂手人數眾多,嗩吶、鼓聲震天,迎親隊伍給足新嫁娘面子;而送嫁隊伍也不遜色,一隊剽悍威武的禁衛軍隊護送著八人大轎入府。
白馬在府前停下,於慎今天不落俗的穿了一套大紅的蟒袍,胸前繫了一個他覺得很愚蠢的同心結,漂亮的旋身落地,等到身後的花轎來到眼前,他跨步上前,一伸手就要掀開轎簾,將新娘子帶出。
負責送嫁的風哮仁站在後面拚命搖頭,「師兄!不對、不對啦!」那麼猴急幹啥!
於慎不解的擰眉,不對?那是要怎樣?
一旁的媒婆連忙上前,「新郎倌別急,要照禮數來呢!」蹲下身子為於慎將下擺掀起,繫在腰間。「請新郎踢轎三下。」
這是什麼怪習俗?
於慎聽得滿頭霧水,不懂這樣有什麼意義?但還是依言抬腳踹了轎門三下,「砰!砰!砰!」每下都結實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