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香彌
半晌,她抬起臉,破涕為笑,說:「綿昱,我想生十二個孩子。」
他聞言一愕。「十二個?會不會太多了?」
「不會。」
「為什麼你想要這麼多個孩子?」
「我想把他們生回來。」
「他們?」
「那些因我而死的人。」
他微一思索,便明白了她所指的那些人是誰了,是上次同福貝勒一起去圍剿亂黨,經她指出藏身之所而被殺的那些人。
他知道她一直對那些人的死心懷愧疚,夜裡更常因此而作惡夢。
「好吧,隨你。」話雖如此,但要不要讓她生這麼多,可是操之在他身上。十二個?實在太多了,他可捨不得她像頭母豬一樣一直生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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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菱的心意堅定到令綿昱十分意外。
因此,此刻在床幔內,有人正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被誘惑了。
另一個人則壓抑著羞怯,一雙小手悄悄鑽進枕邊人的衣服裡,撫摸著那結實的胸膛,修長的腿兒也悄悄纏上他的腿,意圖使他把持不住。
以前他明明很愛做這事兒,但最近這一陣子,也不知怎麼回事,總是有意避著她,以至於都已經三個月了她仍未受孕,這樣一來,她想將那些人生回來的計劃,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實現。
綿昱抓下她的手,嘴角微僵的道:「海菱,我有些困了。」
「沒關係,你睡吧,我自個兒來就好。」她將他曾說過的話奉還給他。
「這種事,你自個兒一個人做不來的。」綿昱失笑。
最近這兩、三個月,他的妻子對他可說是「性」致勃勃,夜裡常挑逗、撩撥得他慾火難耐而失去控制。
他詢問過太醫這件事,太醫說她才小產不久,最好能休養個一年再受孕,對她的身子比較好。
太醫還教了他,要怎樣才能避免讓她受孕,所以每逢她易受孕的那幾日,他總是格外克制自己。
最近這幾日又遇上她容易受孕之時,所以他絕不能衝動。
「你累的話,躺著就好,我可以自己來。」海菱紅著臉,爬到他身上,要脫下他的衣服。她偷偷看過春宮圖,知道可以坐到他身上做那件事。
她的手一直在他身上游移點火,綿昱忍得面紅耳赤,口乾舌燥,及時抓住她要伸向他身下的手,哄道:「海菱,你乖,你想要,過兩日我再給你,今兒個先睡好不好?明兒個我還有事,得早起呢。」老天,他快被那熊熊燃起的慾火給活活折騰死了。
聽見他的聲音有些瘖啞,海菱以為他真的累了,只好躺回他的身邊,不再「騷擾」他。「好吧,那你睡吧。」
他都這麼說了,她若再強要,倒有點像霸王硬上弓了。
須臾,想到了什麼,她有些不安地問:「對不起,我是不是太……心急了?」她擔心他會厭惡這樣不知羞恥的自己。
綿昱解釋,「你別胡思亂想,我這兩日真的要早起,不是不想同你做那件事。等過兩日,我一定會盡全力滿足你的要求。」他曖昧地說。兩日後,她就過了受孕期,屆時她可就別想睡覺了。
黑暗中,海菱羞紅了臉,囁嚅地澄清,「我只是想盡快把他們生回來,所以才會……」他不會以為她真的那麼慾求不滿吧?
綿昱當然明白她的意圖,所以才會避開她的受孕期,但他沒說破,低笑地擁她入懷。
「睡吧。」看來,他得想個辦法轉移她的心思才行。
第七章
冬去春來,樹上冒出了一枝枝新綠,園裡的春花一一綻放。
貝勒府有了喜事,綿昱由貝勒晉封為豫親王,海菱因此也被冊封為親王福晉。
所以一過完年,府裡的人就忙著將貝勒府裡的家當,搬到皇上所賜下的豫親王府邸,府裡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但最令海菱開心的並非是綿昱晉封之事,而是此刻在搖籃裡睡得香甜的嬰孩。
「這個小傢伙終於玩累了。」
「可不是,折騰了好半晌,好下容易哄睡了。」珠兒和照顧孩子的嬤嬤笑道。
「福晉,您歇一會兒吧。」珠兒倒了杯茶給她。
「我不累。」淺啜一口茶,望向外頭明燦的春光,海菱走到院外,摘了幾枝春花,再回到屋內插進花瓶裡。
睇向睡得正酣的孩子,她心裡蕩漾起一片柔情。
這個孩子不是她生的,而是綿昱從外頭抱回來的,說是才一出生就沒了父母,怪可憐的,問她要不要養。
看著他那可愛的小臉,她哪捨得不要,於是就這樣收養了他。
她明白,綿昱是為了要讓她轉移心神,所以才抱回這孩子的。後來她便察覺到了,綿昱是刻意不想讓她那麼快再受孕,所以一個月裡總有幾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碰她。
「王爺。」身後忽傳來珠兒和嬤嬤的聲音。
她連忙旋過身望向門口,綻開笑容。「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我明日要出遠門辦事兒,約莫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這麼久?!」
聽見她話裡的依戀,他唇瓣揚笑地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同時揮手遣退珠兒和嬤嬤。「怎麼,捨不得我?事情一辦完,我就盡快趕回來。」
海菱連忙搖搖頭。「不,正事要緊,你不用急著趕回來,慢慢來,不要太辛苦了。」她不希望他趕得太累,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地去,平平安安地回來就好。
綿昱摟著她的腰,親了下她的粉唇。「孩子睡了?」
「嗯,剛睡下不久。」忽想到一事,她道:「對了,今早太后召我進宮,說兩個月後是她壽誕,要我轉告你,她有兩年沒看到那出貴妃醉酒的戲了,今年無論如何一定要看到。」
聞言,綿昱驀地微攏眉峰。前年太后壽誕時,他正前往準噶爾部平亂,去年,他外出辦事了,適巧不在皇城裡,想不到太后竟然惦念不忘著這件事。
沒察覺到他臉色有絲古怪,她不解地問:「太后是讓你去請戲班子嗎?可這種事不都是內務府負責的?」
「她不是要我請戲班子。」他撫弄著她小巧的耳垂說道。
「咦,不是?那為什麼要我跟你提這事?」
「她可能只是順口一提。」
「太后還要我也進宮看,她說那角兒唱得可精彩。」
「……」休想,那天他絕不讓她進宮。
「嗯,綿昱……」他俯身吸吮著她的耳垂,令她身子輕顫了下,迎上他燃起情慾的眼,粉頰霎時飛上兩朵紅彩。
他用嘴一顆顆咬開她衣服的扣子。
海菱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身子也升騰起一股燥熱,她害羞地摟住他的頸子低聲說:「我們……去床榻那兒好不好?」
綿昱抱起羞怯臉紅的妻子,走向內室。
「都已成親這麼久了,你還是這麼容易臉紅。」他的嗓音透著笑意。
屋外的春光正明媚,紗帳內也春意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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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綿昱離開的那日,豫親王府裡也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姊姊、表哥,你們怎麼來了?」他們倆不是私奔了嗎?怎麼會來找她?
「咱們聽說你成了親王福晉,所以就來看看你。」董海棠熱絡地握著她的手,仔細打量著面色紅潤、出落得愈發嬌美的妹妹,「瞧你這模樣,果然有些福晉的派頭了。你快跟姊姊說說,你究竟是怎麼當上這親王福晉的?」
妹妹身上穿的那襲上好的綾羅綢緞,還有耳上、發上配戴的珠玉與髮飾,樣樣都是上品,閃得她眼睛幾乎瞪得發直。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這句話果然沒錯,海菱這一身穿戴,讓她看起來就像個貴夫人,哪像自己……董海棠低首瞧著自個一身平凡的粗布衣服,心頭的懊悔更甚。
打她和常弘私奔的這些日子來,身上帶的盤纏用盡,只得回到常弘家求助,可常弘的爹竟大怒地責備他們不知羞恥,不僅不肯原諒他們,還不供給他們錢財,於是她只好開始變賣帶在身上的首飾。
當首飾終於變賣光了時,兩人的日子拮据得都快過不下去,這時他們只能偷偷回去找娘親要錢,這才從娘那裡得知妹妹竟然成為親王福晉的消息。
由於爹還在氣惱她與常弘私奔的事,而且他們的事也在左鄰右舍問傳出閒言閒語,娘就要他們前來投奔妹妹。
看妹妹竟過著如此榮華富貴的生活,她簡直是又後悔又羨慕。
見姊姊問起這事,海菱想了想說:「這……要從當初我進宮當宮女說起。」她將事情約略說了下。
聽畢,董海棠脫口道:「什麼?!豫親王就這樣看上你了?唉,早知道我也該去選秀女才是。」
姊姊這話一出口,她便發現常弘表哥的臉色微微一變,於是趕緊打斷這話題,「姊姊,你們累了吧,我讓人去準備廂房,好讓你們先歇著。」
「我不累,不如你帶咱們逛逛這豫親王府吧!」與常弘過了一段窮困的日子,現下的她,好生羨慕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