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文 / 路可可
「你……幹麼打自己?」她飛奔上前,牢牢抱住他的手臂。
「因為我是個自私自利的混帳!我糟糕到你連懷疑懷孕了,都還不敢告訴我。」費朗額頭抵住她的,聲音痛苦地顫抖著。
「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她抽噎地說道,咬著唇不許自己再哭。
「我在生我自己的氣!我太自私、太自我中心了。」費朗捧起她的臉龐,激動地吮吻著她的每一道淚痕。「我應該更體貼一些的,畢竟沒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式。我們這麼頻繁地在一起,會有孩子也不是什麼太意外的事,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讓你承擔這些了。」
「那我們不要在一起了嗎?」她揪著他的手臂,淚花在眼睛裡打轉,心裡七上八下的。
「我們當然要在一起!」費朗用力揪住她的肩,大聲的嘶吼讓臉孔都脹紅了。「我知道我人糟糕、脾氣差,嘴巴壞,沒有那麼好相處。但是,我在乎你,我願意改變,不許你連改變機會都不給我。」
「我沒說要分手啊,我只是……」聶柏珍歎了口氣,瘦弱雙肩頹落而下。
「只是什麼……」費朗的喉結緊張地上下滑動著,肌肉僵硬到差一點抽筋。
她的沉默像石頭一樣壓在他身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他慣有的自信此時全都不見蹤影,他終於嘗到了提心吊膽的滋味,終於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失去她。
「我只是……覺得很難過,萬我一真的懷孕了,寶寶和我都會不知道要怎麼辦?」她啞聲說道,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
原來她不是要分手。費朗總算鬆了一大口氣,卻已經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你真的懷孕了,我們就結婚,好嗎?」費朗握起她的下顎,試探性地問道。
「那我要努力懷孕,一舉兩得。」聶柏珍脫口說道。
「喔?」費朗黑眸裡漾著感動的亮光,唇角驀然微勾出一抹笑意。
原來,她仍然對婚姻很在意啊,她只是太愛他,所以總把他放在第一考慮順位啊。
「啊!」聶柏珍睜大眼,急忙搗著唇,一邊猛搖著頭。「對不起……我不一定要結婚,我只是……只想說……」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卻還說不出任何結論。
「幹麼還說謊,心裡明明就是想結婚,只不過是為了配合我,不讓我為難,所以才裝得毫不在乎,對嗎?」她那麼單純又害羞,要不是因為太愛他,怎麼會願意和他發生婚前性行為。
這些事,他比誰都清楚。那他還在試探什麼,堅持什麼呢?
「我知道未婚懷孕對你來說,有多困難。」費朗撫著她柔嫩臉頰,望著她青春盈亮的眼,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所以,不管他什麼懷孕不懷孕了!我們找個時間去公證結婚。」
「結——婚——」聶柏珍腦子一昏,茫然地眨著眼,整個人無力地往後一躺,靠向床頭板。
「幹麼變成我的回音?」費朗微笑地傾身向前,手撐在她臉龐兩側,將她護在雙臂間。
「你你你……」她仰頭看著他,還是說不出話來。
「剛才當回音,現在還結巴?我莫非是要娶一個小笨蛋嗎?」費朗輕啄著她的唇,心情霎時輕鬆得像在雲上飄飄然一樣。
聶柏珍望著他含笑眼神,她緩緩地眨動著眼,努力地消化著這一切訊息。
等她慢慢回過神來時,卻也漸漸地紅了眼眶。
他一定是為了不想讓她受委屈,所以才願意就此妥協的啊。
「我不要和你結婚。」她努力擠出一個不在乎的微笑。
「你不要跟我結婚?你有沒有搞錯?!」費朗不可思議地推她在一臂之外,瞪著她的淚眼汪汪,臉紅脖子粗地大吼了起來。
聶柏珍被他吼得身子一縮,眼淚斷線珍珠般地滑落著。
「你又不想結婚,我為什麼要跟你結婚?我不想要你覺得被束縛住了。」聶柏珍哭得聲音都哽咽了。
費朗凝望著她,心窩一暖,霍然將她整個擁入懷裡。
「你能不能替你自己多想一想啊?戀愛歸戀愛,你還是要懂得保護自己,你這樣是會吃苦的啊。」他啞聲說道,擁著她的手臂用力到發抖,恨不得能將她整個人揉入心裡。
「我沒有不想保護自己啊,但是感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就是忍不住會幫你多想一些嘛。」她甜蜜地歎了口氣,把頭棲息在他的肩膀上。
費朗說不出話,喉嚨乾涸地緊縮著,他鼻尖一紅,猝地將臉龐埋入她的頸窩裡。就在他努力想為她多做一點什麼的時候,她卻已經早早把他放在她的第一位……
「別對我太好,我的缺點多到嚇人。」他嗄聲說道。
「對了。」她坦白地點頭,安慰地拍拍他的肩。「你太愛自由、太有女人緣、沒有家庭觀念、不喜歡小孩,容易不耐煩……」
「老天爺,謝謝禰藉由她的口告訴我,我有多差勁。」費朗抬頭看著天花板,故意翻了個大白眼。
「每個人都有壞毛病,但我也沒有因此而不愛你啊。」聶柏珍認真地保證著。
「聶柏珍,你還可以再傻一點、再笨一點。」
「為什麼?」她不解地眨了眨眼。
「因為那樣我會更想快點把你娶回家,免得你被別人給欺負了。」費朗的唇覆上她果凍般誘惑人的唇瓣,纏綿地吮著吻著。「所以——我們快點結婚吧。」
「可是……可是你確定你是真的想結婚嗎?」她第一次沒被他吻昏頭,揪著他的衣服,拚命地推著他。
費朗認真地點頭,指尖按住她的唇,暫時不許她開口。
「因為我家族的惡劣習性,我對結婚確實還是沒有意願,但是如果結婚是一種可以最直接保護你的方式,那麼我願意結婚。你在便利商店買驗孕劑時,如果你已經結婚了,你或者會臉紅,但是你不會把頭垂得那麼低,不是嗎?」他定定凝望著她。
「但是,你不是不想讓你爸爸拿到財產……」她拉下他的手指頭,揪著眉問道。
「無所謂了,他要那些錢,就隨他去吧,我不想再因為他不愛我而頻頻和他作對了。他不愛我,不代表我不好,對嗎?」
這些話一說出口,費朗積壓在胸口數十年的怨氣,突然間一掃而空了。
他注視著她,雙眸及唇邊竟不由自主地漾起了笑容。
「對對對!」她用力點頭,興高采烈地撲入他的懷裡,將他撲倒在床鋪上,坐在他身上,盈盈眉眼裡儘是笑意。「你要相信我,你絕對、絕對是最值得愛的人啊!」
「是是是。」他的天使說什麼都是對的。
費朗伸手將她髮絲撥到耳後,發現這個雀躍中的準新娘,完全不知道她正坐在他最易悸動的男性上,毫無自覺地挑逗著人。
「現在還有沒有什麼異議要提出來?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明天就去公證結婚。」費朗眼眸變深,指尖沿著她修長頸線滑落,停留在她的美麗鎖骨上打著圈。
「沒有了。」她低頭俯看著他灼熱的眼,突然口乾舌燥了起來。
「很好。」費朗拉下她的身子,熱情地吻住她的唇。
「我們提前度過新婚之夜……這可是我們第一次在飯店過夜。」他趁著她輕喘著氣時,雙唇吮著她敏感的頸子,大掌解開了她的內衣。
「才……才不要,現在是白天,啊……」
費朗的自制力宣佈崩盤,他用最快速度扯去兩人身上多餘衣衫,一個翻身,便讓她置於他的身下。
「告訴我,你想要什麼,親愛的老婆?」費朗刻意讓兩人最親密部分,煽情地廝磨著。
她水眸氤氳,雙頰嬌媚地仰望著他。
「我只要你。」她認真地說。
費朗吻住她的唇,一個挺身結合了彼此。在她溫潤的身軀裡,毫無保留地釋放了自己。
他知道接下來的人生,對於被愛與愛人,將再不會有任何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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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是費朗奶奶八十大壽的日子,一輛保時捷黑色跑車滑入費宅的停車場。
費朗從駕駛座走出,拉開副座的車門。在他溫柔地擁出聶柏珍的同時,也乘機在她頰邊偷了個香。
費朗今日穿了一襲黑色ARMANI西裝,天空藍襯衫領豎起,最上方幾顆鈕扣沒扣,露出古銅色鎖骨與些許結實胸口。黑髮斜披過額頭,仍然是他斜眼看人時,不看也像是在笑的睨人模樣。
而在他身邊小鳥依人的聶柏珍,則穿著他挑選的粉色小禮服,露出一點雪肩,簡單的蓬裙顯得她清純又俏麗,甜美地像棉花糖。
稚氣嬌容今日淡淡上了層蜜粉,裸唇原本也塗了一點粉色唇蜜,但卻連家門都還沒出,就被一個無賴傢伙吃掉了。
「我怎麼還是覺得你臉色不太好呢?你不是說你的腸胃炎好一點了嗎?」費朗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了好半天後,不滿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