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丁千柔
小弟對一臉呆樣的司空懷吐了吐舌頭,一臉可憐的看著顏夜遙。
「遙遙,記得幫我和懷說呀,我是被你威脅才不得不幫你的,他剛剛對我好凶哦!害我好傷心哦!」
「我……」司空懷現在腦中只有一片空白。
「不用太感謝我,我會叫益把帳單給你的……也許未來三十年繼續當集團的發言人和談判者或許可以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臨去時的小弟笑得比一隻貓還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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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懷看著眼眶含著淚水,臉上卻笑意盈盈的顏夜遙,他掙扎著想起身,他需要抱著她、將她全力的擁入懷中、感受她身上的溫熱和氣息,才能說服自己這一切不是夢。
顏夜遙一個箭步撲進他的懷中,淚水怎麼也停不了的濡濕了他的衣服,她真的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再看到他了!
他那飛快的心跳讓她好安心。
天哪!這是真的!他們都還活著!
「我明明看到你……」司空懷吞了吞口水,再怎麼也說不下去,那一幕仍是深深的烙在他的心上。
「我是掉下去了。」顏夜遙點點頭。「可是我掉下去的時候,小弟借我的夾克……」
「夾克?」司空懷好像想起了什麼。
「就是我要去和托拉維夫見面,小弟說海邊風大就把他的夾克借我了。」顏夜遙解釋說。
司空懷的臉色一沉,這死小孩根本早就知道,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告訴他,還敢趁火打劫!
「是不是你掉下去的時候,那個夾克噴出一堆絲團像是繭一樣把你整個人包起來?」
顏夜遙的情況大概就像是被保麗龍一樣的發泡物質包住,吸收了大部分的衝擊力,所以掉下這麼深的海面也會沒事。
「你知道?!」顏夜遙張大眼睛。「那是PUF(聚氨脂)吧!就是可以發泡的東西,不過我還是弄不明白他是怎麼讓PUF可以在空氣中瞬間發泡,而且我被包在中間卻還是可以呼吸。」
談起化學,顏夜遙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這個問題以後你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問他。」司空懷愛憐的用掌心輕輕的撫著她的臉。
「哦!」
他突然轉柔的語氣讓顏夜遙的心愈跳愈快,只能怔怔的看著他。
「以後別再這樣對我了。」他握住她的手舉到唇邊,輕輕的點吻在她的手腕內側。「你知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掉下去是什麼樣的感覺嗎?」他的聲音好哀傷。
「對不起……」顏夜遙小聲的說。
「不要和我說對不起,你沒有什麼是需要和我說對不起的,你唯一會對不起我的就是離開我,而你如果離開我……說對不起也沒有用。」司空懷定定的看著她。
顏夜遙被他認真的雙眸定定的吸引住,她怎麼會認為他對自己的感情只是過去陰影的影響呢?
他的愛是這麼的狂熱,幾乎一觸碰就要將人灼傷。
「你是愛我的吧!」她抓著他的手,然後將臉輕輕的在他掌心磨蹭。
「你還懷疑嗎?」司空懷微微皺起了眉頭。「我以為整個異人館連老大那隻貓都看出來了,只有你才會有這種疑問。」他歎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愛她,他有需要連命都豁出去嗎?
「誰教你說要我、說幫我,就是沒說過愛我呀!」顏夜遙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吶吶的說。
「你真的懷疑?!」司空懷恨不得去找個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他打一開始就用他那號稱騙死人不償命的嗓音,火力全開的對她連哄帶騙,他可以說服羊都自願把皮交給他,卻說服不了這個小女人明白他是真心的!
「不懷疑!不懷疑!我不會再懷疑了!」顏夜遙連連的說。
她就算再有任何的懷疑,剛剛在門外聽到的一切也早就將她的懷疑消除得一乾二淨了。
「小傻瓜!你聽好了!」司空懷將唇貼在她的耳邊,用他最溫柔的嗓音像是起誓的說:「我愛你!一生一世!只有你!」
「你……」顏夜遙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她紅著臉瞪著他有點壞的笑臉。
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他明明知道他的嗓音用這樣的口氣對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會造成多大的殺傷力!
「雖然這樣說很怪,不過我還真的有點感謝這一切,不然你也不會來到我身邊。」司空懷輕柔的用手指卷玩著她的長髮。
「那你該感謝的是『老大』才對!」顏夜遙伸手抱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偷溜進司空懷房間的貓,「如果不是它,我也沒辦法留在異人館。」
想當初要不是『老大』黏著她不放,她早就被人踢出異人館了。
「嗯……」司空懷輕輕的清了清喉嚨。
他的表情引起顏夜遙的懷疑,她一臉懷疑的皺起眉頭,「我知道你會的語言種類多得用手指加腳趾也數不完,不過你不會連貓語都懂吧?難道它那時黏在我身上是你指使的?」
不是她太誇張,問題是這異人館的人一個比一個誇張!她如果有學到什麼,就是一點也不能小看異人館裡的人!
「你想太多了,問小弟會不會說貓話還比較可能,我只會說人話。」司空懷笑著否認。
「可是……」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司空懷笑笑的點了點她的鼻子,手指動了一下,一顆牛奶糖就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把糖果放在顏夜遙的手心。「不過我知道『老大』有個弱點,它呀……不太抗拒得了牛奶的味道。」
顏夜遙看著「老大」像是著了迷的一直挖著她掌心中散發濃濃牛奶香味的牛奶糖,突然想起她來到異人館的那天,司空懷放在浴室的那罐沐浴乳就是牛奶香味的……
「難道那是你……」
司空懷對她像是觸電的表情勾出一抹輕笑,他俯身吻住她張著的紅唇,輕聲的呢喃:「也許只是意外……也許不是……你說呢?」
尾聲
司馬碇端了兩杯茶,將其中的一杯遞給小弟。
他輕輕的啜了一口,讓口中的鐵觀音特有的苦中帶甘的香味滑下他的喉頭,靜靜的滲入他的心中。
「別老是太篤定,雖然你是愛因斯坦的信徒,不過你應該也聽過『上帝不僅會賭骰子,還會作弊使壞,不時將骰子丟到你看不到的地方』這句話。」司馬碇突然說。
「史蒂芬·霍金嗎?」小弟扮了個鬼臉。「怎麼從遙遙來了之後,連你對物理都開始感興趣了呀!」
「我喜歡看書。」司馬碇又啜了一口茶。
「你是最近第二個對我這樣說的人了。」小弟扳了二隻手指在司馬碇的面前晃了晃,然後一臉的痞笑。「我有很篤定嗎?」
「你早就知道夜遙可以和托拉維夫取得聯絡卻還是讓懷去冒險……」司馬碇眼神一變,像刀子一樣銳利的掃了他一眼。「懷的受傷會讓夜遙下定決心也在你的預測之中吧!」
「是嗎?」
小弟不承認也不否認,臉上仍是貓一般謎樣的神情。
「你也早就知道反物質的存在……而如果零都能推測出海水是稀釋能量的方法……你早就知道夜遙會帶著電磁球跳下去……」司馬碇愈說,他的眉頭就皺得愈緊,「所以你才會把你改造過的夾克讓她穿上吧!」
小弟誇張的拍手,一副報以熱烈掌聲的樣子。
「真精彩的推理!」
「要是夜遙沒跳下去怎麼辦?你跳嗎?」司馬碇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不跳就我跳了呀!」小弟聳聳肩,然後又補了一句。「不過就機率而言,97.24%遙遙一定會跳的,根本輪不到我。」
小弟臉上的輕鬆寫意,說白了就是「篤定」。
「懷沒一拳打在你身上算你運氣好,換了是我可就不一定了。」司馬碇低低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威脅。
本質上,司馬碇是一個個性沉穩的人,不過這不表示他遇到相同的事會忍得下來。
「那可不可以先說好,只打肚子不打臉,不然我可不好見人。」小弟哈哈大笑,似乎一點也沒把司馬碇的威脅放在心上。
司馬碇歎了一口氣,「還是同樣一句話給你,別太篤定!」既然小弟不給他承諾不再玩手段,那他也不給任何的承諾,要玩大家一起玩。
小弟似乎也看出司馬碇心中的不悅,他一口喝光手中的茶後將杯子一把塞回司馬碇的手中,然後趁著司馬碇兩手都沒空的時候,稍微給他非常「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其實什麼事都在預測之中真的很無聊!」
小弟對著差點被拍出滿口茶的司馬碇露出一臉的賊笑,然後在他還沒來得及回應時——
溜之大吉!
司空懷和顏夜遙的事讓他很不悶了一陣子,不知道下次得等到什麼時候才會再有些有趣的事,讓他的人生不至於太過無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