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連清
「別這麼說,我的寧兒受委屈了。」言夫人憐惜地抱住左寧,不斷地安慰她。
言撞牒瞅著左寧,發現這妮子真會演戲,也好,那就來做個徹底的切割吧!
「總之,我是配不上左寧姑娘,所以還是快快解除婚約,不要妨礙她的未來比較好。」
聞言,左寧怒火中燒。她是要離開,而且也成功地把罪過栽在他頭上了,但一聽到他說要快快解除婚約,她的心還是覺得好痛、好痛。
「嗚嗚嗚∼∼牒哥哥都這麼說了,伯父、伯母就不要為難他了……嗚嗚∼∼」左寧掩面假哭,但心卻是真的在淌血。
「撞牒簡直太不像話了!不能饒恕!我不可能讓你們解除婚約的!」性格剛毅的言老爺可不能容許兒子毀約背信。
「伯父,您別為難牒哥哥了,我知道您一直希望我能與他快樂地共度一生,可他就是不喜歡我,再勉強下去只會造就一對怨偶……」
「孽子啊孽子!」言老爺怒不可遏,他一直以為這對小兒女只是拌拌嘴、鬧彆扭而已,沒想到卻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太對不起寧兒了!」他的食指指到言撞牒的鼻子前。
「嗚嗚嗚∼∼」左寧可憐兮兮地大聲哭泣,道:「伯父,別罵牒哥哥了啦,我沒有關係……伯父、伯母就別再勉強牒哥哥娶我了,你們也知道,我一心期待牒哥哥鍾愛我一人,可他卻喜歡妻妾成群的生活,現在還把姿態表明得很清楚了,我還能說什麼?退出是我唯一的選擇。」她偷偷瞥了言撞牒一眼,他神情依然莫測,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其中一定有內情。」言夫人吁口氣,說道:「寧兒先別生氣,休息幾天緩一緩情緒吧!你也明白,大戶人家的子弟難免成為話題,哪怕是雞毛蒜皮的事也會被渲染擴大。沒事的,我相信會雨過天晴的。」
「我倒覺得烏雲不但揮不去,還會颳風閃電哩!」她偷偷覷了眼言撞牒,他還是冰冰冷冷的。
言夫人看著兒子,他不解釋也不挽回,眉心擰起。「牒兒絕對不可能開設青樓的。」
「但他很堅持。」
「『言之家』丟不起這個臉!」言夫人忽然走向兩人,還一手抓住一個。「你們跟我來。」
「去哪兒?」左寧錯愕地問。
「娘,您怎麼了?」言撞牒也很錯愕,他從未見過娘親的臉色如此的……笑裡藏刀。
「你們跟我走。」言夫人拉著他倆走出正廳,一路疾走,行過迴廊,來到一間雅致的廂房前。
「娘,您沒事吧?」言撞牒深深感覺到母親的不對勁,她全身散發出壯士斷腕的氣勢。「您要做什麼?」
「我要以母親的身份直接送你們倆進洞房。」她道。
「啥?!」二人同時一驚,但已來不及了。
「進房去!」言夫人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手腕使勁,一甩,將兩人推進廂房裡。
「伯母——哇!」左寧大叫。
砰!門關上。
喀!鎖門聲。
「天哪,伯母把門給鎖起來了啦!她鎖門了!」左寧驚駭地大嚷。
「娘,您關不住我的。」言撞牒伸手,無奈地說道。以他的武功,只要輕輕一震,木門必然碎裂。
「你敢破門而出,就是不孝!」言夫人這回真生氣了。
言撞牒縮手,盛怒中的母親是得罪不起的。
「伯母,您把我關在房裡有什麼用處呢?」左寧躁動地問。
「當然有用處!生個孩子,問題就通通都可以解決了!」言母回道。
「誰要跟他生孩子?」左寧尖叫。
「牒兒是你的夫婿,你和他生孩子是理所當然的。」言母回道。
「我配不上牒哥哥啦!他眼光那麼高,他不會看上我的,而我也只適合專情男子啊!」
此話一出,言撞牒的臉色驀地一沉,看著左寧,問道:「你認為羅元紳比我好?」
「當然!」她迎視他的眼,說道:「他是比你好呀,因為羅元紳有才華而且深情。」
他墨瞳冷了,四目相視,火花四射。
門外的言夫人聽不到動靜,微微一笑,轉身離去,將空間留給這對小兒女。
「你很滿意羅元紳?」半響後,言撞牒才又開口。每回提起羅元紳,他的火氣就竄起。
「單單他會懷念死去未婚妻一事,就讓我深受感動。」她橫了他一眼,道:「不像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言撞牒聽著,忽然笑了,黑瞳開始閃爍奇異光彩,磁嗓也變得魔魅。「你說的是,我是人在福中不知福,我應該要好好惜福才對。」
「怎麼了?」她驚覺到他的異樣,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咱們雖然是夫妻,但只是名義上的約定,你我尚未正式成親圓房,所以你的美好我輕視了,你的優點我忽略了,就因為輕視與忽略,使得我不懂惜福,讓你心生怨懟。」他步步進逼。
「別過來!啊——你……別過來……哇!」高大的身軀緊貼住她,她被抱住,而且還雙雙倒上床鋪!
言撞牒在上,抱著她,感覺她的身子軟若棉絮,好舒服,雙臂也束縛得更緊了。
「你你你……你起來!你壓住我了,你壓到我了……」她推他,粉拳捶著他厚實的胸膛,身子扭來扭去,想要擺脫他的壓制,哪知下一瞬間,他的唇竟貼在她唇上!
「唔!」
左寧傻眼。
在貼上她唇片的瞬間,言撞牒的心重重一撼,開始吮吻起她的唇。
她的骨頭酥軟了,她抵拒的力氣慢慢流失掉,好不容易才在失神之前趕緊扭頭分開黏住的四唇。
「你你你……你碰到我的嘴唇了……」她指控他,卻毫無氣勢,丁香小舌還舔過乾澀的紅唇,而這誘人的動作再一次讓言撞牒心波蕩漾。
「我是碰到你的嘴唇了,而且還想再碰一次。」語畢,他又俯下首,再度吻住她。
左寧瞠目,視線與他濃墨的黑瞳相對,腦子卻開始昏昏沉沉……
他的纏吻令她害怕,而且他不斷釋放出強烈的佔有慾望。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的!他不是討厭她?他是討厭她的才對啊!
這妮子很香、很甜,雖然總是反抗他,雖然總是與他作對,但此刻他卻著了魔似地想吻她,也繼續用熱燙的唇片不斷汲取著她的甜美。
「唔……」她輕吟出聲。
體內不斷擴散的炙熱簡直要將她給焚燬,她所有的感官都被言撞牒的纏吻給撩起,心波隨著他不放過的侵略而晃晃蕩蕩,而且他還貪戀地不肯停止,唇舌放肆地朝她的頰鬢摩挲滑移、吸吮輕嚙,甚至一步一步地往她的頸項吸吮進攻。
言撞牒無法制止自己的行為,他是那麼迫切地想要她!
左寧勾引出他全部的熱情來,在他想丟開她的同時卻又被牽絆住,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且處理這狀況。
「喔……不、不行……不行了,你真想生孩子嗎?」她抓住微弱的理智,大聲吼道。再不阻止他的「侵略」,真要生米煮成熟飯了!
言撞牒聞言一頓。「孩子?!」
「滾開!」左寧趁他呆滯之際推開他,俐落地自床上跳下,咚咚咚地直撞門。
砰!
「痛啊!」左寧被門板反彈,一屁股跌坐在地。
「門被鎖住了。」言撞牒側躺,啞聲提醒她。既然嬌人兒跑了,就先休戰。
「對喔,門被鎖上了,伯母早就鎖上門板了。」但管不了,左寧又起身,叫道:「我跳窗!」情急之下的她啥都顧不得,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似的,找到洞隙就鑽。
幸好窗子沒鎖住,她成功地穿窗而出。
言撞牒看著她跌跌撞撞的狼狽模樣,笑了。她驚慌的表現竟然這樣逗趣且可愛,好想再看一次。
只是……
還有下一次嗎?
笑容倏地僵住。他已經決定與她分開,其實是不可能再有機會看見她的「呆怔傻樣」。
思及此,對她的不捨愈來愈嚴重,也赫然發現自己無法砍斷那濃濃的牽引……
☆☆☆☆☆☆☆☆☆☆☆☆☆☆☆☆☆☆☆☆☆☆
她被蠱惑了。
左寧承認自己被言撞牒吻得意亂情迷,差點就淪陷在他身下,跟他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夫妻。
一想到「名副其實」她就犯羞犯窘,跑得更快,紅撲撲的臉蛋惹得與她擦身而過的奴僕們一陣錯愕。
「左公子怎麼了?什麼東西在追你啊?」有長工大聲問他,他那麼驚惶,是出了什麼事嗎?
「我沒做,我什麼都沒做,我沒有做喔——」左寧的腦子裡塞滿了曖昧的想像,不能讓「江南別院」裡的奴僕發覺她剛剛被塞進房間要生孩子。
「左公子小心啊,您的腳下有碎石,可別滑倒了!小心——」奴僕望著她在花園裡的曲徑上狂奔,太危險了。「還有,公子,您的頭髮……散了。」
「啊!」她驚叫,邊跑邊抱住腦袋。方才在床上「掙扎」,把髮髻給打散掉了,這會曝露出她的女子身份的!不行,不能被人以為他們名分已定。「我不會跟言撞牒生孩子的,不會、不會、不會的!我才不會跟言撞牒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