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典心
小睡半晌,她的精神總算恢復了一些。嫁衣厚重,而床褥暖軟,她睡得微微冒汗,眼下連丫鬟也不見蹤影,她只得自立自強,在新房裡找了找,總算在新雕百鳥梳妝架上,瞧見了絲帕與清水。
她生性好潔,又家境富裕,不論春夏秋冬,只要想沐浴,隨時都有人燒好熱水,備著各種薰香在旁伺候著。
這裡的一切,都跟東方家截然不同。
但,這兒雖然比不上家裡舒服,卻有個讓她願意相守一生的男人。
沒有丫鬟幫忙,秀娃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嫁衣解開。她先摺好嫁衣,再脫去襯衣,解開繡花小兜,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燭光下,細嫩得沒有半點瑕疵。
清水涼冷,就算擰乾了絲帕,擦在身上還是覺得冷,她一陣一陣的輕顫著,渾圓柔膩的豐乳,也微微顫動。絲帕一次次擰乾,擦過每寸肌肩,豐盈上的蓓蕾,甚至因為冷意而繃挺。
燭光之下,她半彎下腰,解去下身的綢褲,柔和的燭光在她秀麗的五官、纖細的腰身以及飽滿的豐盈,都鑲了淡淡的金邊。
涼涼的絲帕,仔細清洗著身子,她姿態嬌柔,專注而仔細,渾然不覺此刻的模樣,早已讓剛走進房的男人全看得一清二楚。
西門貴回到新房裡,瞧見的就是這幕讓他血脈賁張的美景。雖然,他早就「親手」確定過,她豐胸細腰,曲線曼妙。但親眼瞧見時,這腴嫩誘人的嬌軀還是讓他驚喜不已。
強烈的慾望,催促著他走上前去,龐大的身軀行進時,甚至還撞著了桌腳,發出一聲巨響……
砰!
椅子倒地了。
秀娃回頭一看,嚇得差點跌倒。
「夫、夫君……」她瞪著近在眼前的西門貴,只覺得羞意像陣浪潮,嘩啦嘩啦的襲來,幾乎要淹沒她。
哇,他他他他他他、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她?
驚慌與羞窘逼得她伸出滴水的小手,火速丟開絲帕,顧不得身上仍濕,就去抓擱在一旁的襯衣,試圖遮蓋赤裸的身子,想避去他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肌膚上時,有如有火燒般的奇異顫動。
西門貴卻不讓她如願。
他的動作更快,大手一伸,輕易搶著襯衣的一角,他扯住不放,硬是不肯放棄,就怕會減損了他觀看美景的權利。
她試圖把襯衣扯回來。
「夫君,請你……請你……」雙方你來我往,都扯著襯衣不放,衣不蔽體的秀娃,急得快要哭了出來。
西門貴又把襯衣扯了回去。
「什麼?」
「請你放開。」
「不要。」他回答得非常果斷。
她羞得呻吟出聲,始終拉拉扯扯,一心想遮住身子,無奈力不如人,不論扯了幾回,襯衣還是在他的手上。
僵持了半晌,終於,西門貴再也沒有耐心玩這種你拉我扯的遊戲。他猛地揚手,雪白襯衣瞬間被扯開,全落進他的大手裡。
秀娃驚叫著,連忙蹲下身子,用小手環住自己,像只無處可逃的小動物,在他的視線下顫抖著。
「遮什麼遮?」他問得理直氣壯。
秀娃羞得無法開口,眼角瞄見織錦屏風,連忙就往屏風後躲去。只是還跑不了幾步,赤裸的腰間就陡然間一緊,她眼前一花,整個人已經被拉入西門貴的懷裡。
天啊,好羞人!
她緊閉著眼,羞得不敢看他,知覺卻變得更靈敏,清楚的感覺到赤裸的肌膚摩擦著他的身子,那奇妙的感覺,讓她戰慄不已。
溫熱的鼻息,灑落她敏感的頸間,與他仍帶著冰冷水珠的發,形成強烈的對比。她發出羞恥的呻吟,伸手想要遮掩,雙手卻被他牢牢抓住,根本動彈不得。
「你好香。」他聞嗅著,舔上她的頸。
不是食物的香,而是如花香般淡雅宜人的氣息。比起他最喜歡的桂花糕,懷裡的小女人更甜、更香,也更教他愛不釋手。
「夫君!」她掙扎著想躲,卻掙不開他的擁抱。有力的臂膀圈繞著她,逼著她只能貼入那結實的胸膛。
他吻著她的頸,沿著曼妙的起伏,逐漸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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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秀娃就醒了。
她是被冷醒的。
剛醒來,她還有些迷迷糊糊,只覺得臉上有些濕冷。然後,冷冷的水珠,一滴接著一滴,從空中落下,直滴到她的臉上,滑落睡暖了的肌膚,冷得她嬌軀顫抖,這才驚醒了過來。
窗外天色,剛有些濛濛亮。
水珠滴滴答答的落下,速度愈來愈快,數量愈來愈多,床褥上的水漬也逐漸擴散。很快的,屋裡也到處都是水滴,窗外則是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這是——雨水?
不知所措的秀娃,驚慌的看著丈夫,卻看見他雙眼緊閉,就算大滴大滴的雨水,不斷落在黝黑的面容上,他還是睡得香甜,半點都不受干擾。
「夫君、夫君,下雨了。」首度遇上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她驚慌的猛推丈夫,不知道該怎麼辦。
天黑時察覺不到,但一等到天亮或下雨,就可以輕易的發現屋頂上破了好多個洞,躺在床上就可以看到天空。睡在這種屋頂有洞的新房裡,是該避雨就好,還是快快撤退避難?
習以為常的西門貴,卻只是伸出手來,攬住大驚小怪的新婚嬌妻,翻過身來換了個方向,繼續睡。
「睡過來一點就好了。」他睡意朦朧的說道,用大手替她遮去雨滴,然後就接著呼呼大睡。
秀娃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只能躺在丈夫懷裡,瞪大了雙眼,聽著滿屋的滴滴答答聲,直到天色大亮。
唉,看來,毫無疑問的,著手改善生活環境,該是她嫁進西門堡後,最刻不容緩的一件事!
第四章
近午時分,一群人又哭又喊的聲音,就從前庭傳了過來。
剛起床的秀娃,簡單的梳洗過後,正準備找個人詢問,昨日陪嫁的人們被安置在何處時,就聽見了那陣哭喊。
那些聲音,愈聽愈是耳熟啊!
帶著滿心懷疑,秀娃匆匆來到前庭,赫然發現,哭喊成一團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些她千挑萬選,刻意挑來陪嫁的人們。
一見主子出現,丫鬟翠兒立刻奔了過來。
「二姑娘!」翠兒哭得小臉花花,抱著秀娃直哭。
「怎麼了?怎麼了?」翠兒跟隨她多年,向來聰明伶俐,從來不曾哭得如此驚慌失措。
「西門家的人收了嫁妝後,就把我們轟了出來,不許我們進門。」小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委屈極了。
秀娃有些愕然。
「怎麼會呢?」她拍了拍翠兒,望著四周又跪又哭的十幾個人。她生來就心軟,而這些人都伺候她多年,感情已勝過尋常主僕許多。「你們別哭,我再去問問,或許有什麼誤會。」
「二姑娘,是西門家的人說的,我聽得清清楚楚。」小翠淚汪汪的告狀。「他們說,養不起吃閒飯的人,要我們立刻就離開。」嗚嗚嗚,二姑娘待她恩重如山,她才捨不得把善良可人的二姑娘留在這麼糟糕而可怕的地方!
「是誰對你說的?」
「就高高壯壯、頭髮凌亂,看來又凶的那個……」
秀娃仔細回想,卻還是聽不出翠兒描述的是哪個人。在她印象裡,西門家的人似乎都符合這些描述。
驀地,低沈得接近凶狠的聲音響起。
「這裡在搞什麼鬼?」
是她的丈夫!
秀娃轉過身去,看見西門貴那高大得像是足以填滿門框的身軀。對於他的聲音,她已經開始逐漸熟悉了。
「夫君。」
她盈盈福身請安。只是,她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的種種,那些翻過來、滾過去的香艷畫面,讓她僅僅是回憶,就會羞紅了臉。
不同於她的嬌羞,其他人一瞧見西門貴,全都乖乖噤聲,就連哭泣不已的翠兒也立刻閉嘴低頭。眾人安安靜靜,連吭都不敢再吭一聲。
西門貴從大堂的階梯走了下來,睨著前庭裡跪了一地的奴僕。
「他們怎麼還沒走?」他不客氣的問。
翠兒倒吸一口氣,眼淚又開始滴滴答答的掉。
眼看情勢危急,秀娃擠出微笑,保持著鎮定,朝丈夫走了過去,搶在他再度趕人之前開口。
「夫君,這些人是陪嫁。」她柔聲說道,仰頭望著西門貴。
「陪嫁?」他瞇起眼睛,哼了一聲。「全都是來吃白食的!」要不是怕嚇著她,他早就一腳一個,把這些人全踢出去了!
為了保住這些死心場地、誓死跟隨她的奴僕,秀娃鼓起勇氣,伸出軟軟的小手,輕擱在他胸前。
「夫君,你誤會了。」她柔聲說道。「這些人不是吃白食的,他們全是我的陪嫁。」
橫眉豎眼的西門貴,瞇眼看了她一眼,語氣仍舊不善。
「什麼陪嫁?」
「他們是嫁妝的一部分,可以幫忙——」她解釋著,聲音這是那麼柔和好聽。
話還沒說完,不知何時出現的銀寶,已經嚷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