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有容
除了這個,在昨天之後,她更排斥回家了。
那個原本只屬於她的空間裡,如今充滿了安赫緒的影子,他用過的杯盤、走過的地方,甚至駐足欣賞的盆栽……
一幕幕影像逼得她快瘋了!
與其整天待在家裡胡思亂想,追著安赫緒的一切,還不如到醫院來。
冷月韻的話令邵薔失笑。算了,這話的確是小月韻會說的。
「喂,昨天你親自下廚,想必那位病患一定吃得眉開眼笑吧?」
冷月韻僵了一下,咬牙切齒。怎麼到了醫院,她還是逃不過那傢伙的魔咒!「是啊,他眉開眼笑,我可是憋了一肚子火。」
感覺到她的極度不悅,邵薔奇怪的轉過頭看她。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嗎?
冷月韻走進了診療室,考慮著要不要換上白袍,猶豫了一下,決定放棄。
「你知道那位『重症病患』是誰嗎?」
聽起來像她認識的。「誰?」
「安赫緒。」
「啊?安……安赫緒?」邵薔接著又問:「他又生了什麼病?他會不會太多災多難了一點?」
記得約莫一年前,一位身材和安赫緒差不多的男子遭土石流活埋,十多天後被挖出時肉身已腐敗,因為所穿戴物皆為安赫緒所有,而媒體為了搶新聞,等不及完整的鑒定流程即大肆報導鵬瀚集團總裁身亡的消息,而傷心過度的安家兩老甚至都開始籌辦喪禮,後來經更精密的鑒定,才證實為烏龍一場。
之後他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家附近,不過好像喪失記憶,而今好不容易恢復記憶,又得了重症,不會吧?
「他除了自大之外,還能得什麼重症!」一想到他昨天的傲慢模樣,冷月韻還是忍不住生氣,她大致說了被騙的經過。
「哈哈……也怪不得你會生氣,為了那個『重症病患』,你還和劉醫生調休呢!」邵薔為自己倒了杯水,「不過……你的面能喚起他什麼回憶?不會是老婆的味道吧?哈哈……咦?小月韻,你臉紅個什麼勁兒啊?」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她的心跳作賊心虛的亂了節奏。
「他恢復記憶後,是有什麼記憶喪失了嗎?」
「……嗯。」在山上的那些事,她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因此邵薔也以為她只是單純的在那裡度假。只是那件事,她原以為只有天知、地知、她知,卻萬萬沒想到……
還是被人發現了!
「是喔,我還以為他該是沒問題了呢!」想了想,邵薔像是突然挖出了什麼陳年記憶的看著她,「喂,提到了安赫緒,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這事放在我心裡面好久好久了,每次想問都覺得時機不對,後來你出了國,日子一久我也忘了,現在剛好又想起來。」
邵薔的表情很嚴肅,可能因為有很多事瞞著她,冷月韻更心虛了。
「你問吧!」
「在你出國前的某一天晚上,我開車送你回家後,因為你有東西忘在我車上,於是我又繞了回去,我看到了……」
冷月韻推算了一下時間,表情忽然一僵。「看到了什麼?」不會吧?她、她看的會是……那件事嗎?
「我看到楊羽真在你家樓下摑你巴掌!」那晚的月光夠亮,那條街的街燈也多,楊羽真是個大美人,且又是公眾人物,她不會認錯。
自己的好友就這樣被呼了好幾下巴掌都不回手,她當然看不下去,就在她打算出面阻止楊羽真時,就聽到楊羽真大罵冷月韻「賤人」、「一定會有報應」,而冷月韻不但忍了下來,末了還低低的說了句「我很抱歉」。
掙扎了許久,邵薔終於還是等到楊羽真離開約莫半小時後,才打電話要冷月韻下來拿東西,至於此事猶豫再三後她還是沒問。
「她打你,你卻沒有還手,我對這之間的理由很感興趣。」事隔年餘,這事應該可以問了吧?「如果你不想說,就當我沒問。」她明白,即使是再好的朋友也有難以啟齒的事,只是,她真的不希望小月韻太壓抑了。
冷月韻出國的時機決定得太倉卒,而且那次她從山上回來後,不但沒有「復活的感覺,反而覺得……傷得更重。
甚至有一回她請假了近一個星期,再看到她時,連她都嚇了一跳,冷月韻臉色的蒼白不是用毫無血色可以形容。在那之後沒多久,她就出國了。
人果然是不能做虧心事的!冷月韻在心中一歎。她以為已埋藏的記憶,竟會因為一個不小心,而發生了一連串骨牌效應。
「因為我……對她做了很不可原諒的事。」
小月韻和楊羽真熟嗎?能對她做什麼很不可原諒的事?「什麼事?」
她的十指絞成一團,活似做錯事的孩子,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後,她的眸子才有勇氣對上好友。「我……我用很卑鄙的手段偷了別人的東西。」
「偷?」
冷月韻的語氣和眼神充滿了哀傷,令邵薔不忍催促她。
她努力的壓抑著情緒,想把話說清楚。「我利用她未婚夫喪失記憶的時候……當了他一個多月的老婆。」
未婚夫?不就是……是……邵薔驀地瞪大了眼。
安赫緒在被媒體「賜死」,一直到「復活」這段時間好像也差不多一個多月,不會吧?!
「你不要告訴我,安赫緒失蹤那段時間,你正當著他『老婆』!」
冷月韻苦笑的垂下頭。「他讓孤兒們有家歸不得,我也讓他這失憶的大總裁有家歸不得,很幼稚的報復行為,對不?」
這個消息太勁爆了,邵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冷月韻接續著說:「可能連老天都對我幼稚的行為看不過去,在我送喪失記憶的安赫緒回去時,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還是被楊羽真發現了。」
「這是她後來找你算帳的原因?」
「一部分吧。她發現未婚夫失蹤是因為一個女人的關係,反正他後來又記不得那女人是誰,並不會影響她成為安赫緒妻子的結果,她可以當未婚夫在外頭養了一個多月的野女人。」她照本宣科的把當初楊羽真對她說的話說了一遍。
「她是真的愛安赫緒嗎?」
「愛不愛我不知道,那也不是我能插手的,可我知道鵬瀚集團總裁夫人的位置她是志在必得。」
邵薔發出疑問,「可沒道理啊!她既然可以當未婚夫在外頭養了一個多月的野女人,幹啥又在你出國前來挑釁?」
「因為後來她發現了一個對她而言很可怕的事。」在她把安赫緒送回去,以為自己和他不會再有瓜葛的同時,沒想到她居然被楊羽真派人監控著。
「可怕?」未婚夫被個女人綁了一個多月都無所謂了,她懷疑還有什麼事對她而言是可怕的,「她也有怕的事喔?」
冷月韻歎了口氣。「我懷孕了。」
第七章
「你懷孕了!目前大約是第八周,還不算是穩定期……」
懷……孕?「不!不行,我不能要這孩子!」
「楊小姐。」老醫生很嚴肅的看了她一眼,「現在年輕人怎麼想我並不知道,可一再的墮胎,姑且不說對母體傷害甚大,以你的情況……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你最後的機會。」
楊羽真一怔。「你……你說什麼?」
「你之前墮胎因為醫生處理不當的關係,照理來說你要懷孕並不容易,在這種情況下你卻懷孕了,幾乎可以說是奇跡,這個孩子你真的不想生下來嗎?」
「……」她沉默了。
「你回去好好的考慮一下吧!真的還是堅決不留,你再過來處理。」
楊羽真還不到七點就醒來,這對她這向來不到近午不會醒來的人而言可是不太正常,可能是心裡有事一直困擾著她,說她醒來,不如說她還沒睡。
一整夜她就這樣輾轉反側的想著婦科醫生的話,不能成眠。
她懊惱的用雙手遮著臉。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又會這樣?!
她打從第一次墮胎後就十分小心,為什麼還是懷孕了?!這叫她該怎麼辦?
歎了口氣她坐了起來,一張大床又只有她一個人,那個男人昨天又睡書房了吧?
男人在一早起來神智未完全清醒之際,自制力是最差的時候吧?一思及此,她忙下床打扮,換上最性感的睡衣後便往書房方向走去,書房的門是虛掩的,她輕輕的推開了門往裡頭一探——
安赫緒果然是睡在這裡!她慢慢的走向他,在床沿坐了下來。
感覺到床上多了個人,原本被有些濃郁的香水味嗆醒,但還有幾分意識未清的安赫緒幾乎全醒了,他睜開了眼,「羽真?」
「緒,我好想你!」薄紗性感睡衣裡的美麗胴體若隱若現,她睡衣裡什麼都沒穿。
這下他真的完全清醒了,他瞇著眼看她。「你在幹什麼?」
下一刻她長腿一跨,就坐在他腰上,然後開始動手解開他身上的睡衣。她很清楚男人,知道怎樣可以完美的誘惑他!
忽地一陣天旋地轉,兩人移位,安赫緒轉換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