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木頭三師兄

第10頁 文 / 娃娃

    雖說深覺此女說得沒錯,但杜盼盼又是忍不住地重重一刀斬下。

    可惡!居然敢把她的男人比成菜,還敢細嚼慢咽呢,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天少俠不錯了,他或許不夠俊俏,但人老實,體格強壯,連和女生講話都會臉紅喔!這種男人肯定不會拈花惹草,當相公是最安全的了。」

    「是呀是呀!那天在路上我看見他去哄一個迷路的小孩,還幫小孩找著家,一般男人對於女人或小孩,多半是避之唯恐不及,像他這樣又會哄小孩又有耐性的,根本是天下奇葩,人間難尋的好丈夫嘛!」

    「沒錯沒錯!除了心地好、為人又厚道之外,記得有一回他幫人紮營,天氣太熱脫去了上衣,我的老天爺呀!那糾結厚實的肌肉,壯碩分明,那一顆顆由他頸上流下的汗水,迎著日光,光澤燦爛,那模樣真是……」女人發出讚歎,「極品中的極品!男人中的男人!讓人好想貼過去咬一口喔!」

    「色女!色女!你還真是個色女,才會這樣對男人垂涎三尺,呿,甚至還想對人家動手動腳兼動嘴呢!」

    「哼!我就不相信你不會!」

    幾個聒噪女人邊笑邊鬧地捧著菜走遠,見沒流言可聽了,符古珀將注意力轉回還在切雞肉的杜盼盼身上,這一瞧下可不得了,她發出了尖叫。

    「你這該死的元胖兒!你你你你!還不快點給我住手!好端端的一盤雞,全讓你給剁成雞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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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時分,好夢正酣,卻也正是方便某些人去做些不欲人知的事情的時候,譬如說,脫了衣服到湖裡洗澡。

    「你就守在這邊,若是聽見有人來,就立刻發出訊號給我。」

    「發出訊號?」天養光是顧著嘴邊一個大過一個的呵欠都快沒空了,哪還有精神動腦。「什麼訊號?」

    「學貓叫吧。來!你先叫一聲給我聽。」

    「喵嗚……」天養有氣無力地擠出。

    「你這種聲音像是一隻快死掉的貓,這樣我怎麼聽得到?拜託精神點吧!」

    「你自個兒瞧瞧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叫人怎麼有精神呀?」天養忍不住抱怨,「杜姑娘,你幹嘛非要選在這種時候洗澡嘛!」

    杜盼盼沒好氣地小手抆腰,瞪著他。

    「拜託!這一回我已經忍了五天耶!就是知道你會麻煩我也會麻煩,我才死命地忍忍忍,忍到了無法再忍,全身彷彿爬滿了虱子、跳蚤,加上身上綁著這些道具,很容易出汗,很難受的你知道嗎?我現在也不過是叫你守著——」

    「成了成了!我認輸!你快點把罵我的時間拿去洗澡吧。」算他命苦!天養舉手投降。

    見對方臣服,杜盼盼彎唇一笑,歡歡喜喜地跑向早已相好了方位的湖裡。

    這回她定要徹徹底底地洗個舒服暢快,待會兒才能睡個好覺。

    月兒半明,佳人卸下「武裝」,裸裎入水。

    始終沒聽見貓叫聲的她,放心地取出皂莢,準備「開工」了,卻不知道躲在草叢裡努力撐眼皮的天養,早已在夜風送涼、蟲兒唧唧的強力催眠下,向周公投降了。

    作著好夢的天養,邊睡邊傻笑,沒聽見腳步聲,更沒看見眼前來了個熟人。

    「咦,天養怎麼會躺在這裡睡覺呢?是因為帳裡人太多,太悶熱了嗎?」

    天道存訝然地看見師弟不但窩在湖畔草叢間,且還好夢正酣,原想過去將他推醒,卻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的水聲。

    那是什麼聲音?

    是到湖邊喝水的野獸嗎?

    好奇心讓他暫時忘了正酣眠的師弟,悄無聲響地走向湖邊。

    愈往前走愈覺心悸,愈看清楚愈覺得害怕,天上月娘探出笑臉,他總算看清楚了立在水中的「東西」了。

    那是一個有著純美女性豐肌凝脂、天真容態的裸女!

    若只是一般的裸女還好,他之所以會感到害怕,是那裸女居然……居然和他朝思暮想的杜盼盼生得一模一樣!

    該死!他的病情又加重了嗎?

    虧他半夜三更不睡覺,就是想來吹吹夜風,讓自己清醒點,別再整日惦記著盼盼,沒想到在繼幻覺,幻聽、幻味覺之後,他居然還可恥地、齷齪地幻想起了一個沒有穿衣裳的盼盼?!

    天道存看傻了,即便他心底認定眼前若非是幻覺,就是某山林女妖,幻化成人類心底最深處的渴望,變成了盼盼的模樣來迷惑他,但想歸想,他就是無法移開眼,也移不開腳。

    只見月光灑落在那水妖似的人兒身上,嬌軀玲瓏有致且圓潤鮑滿,白皙的肌膚上泛著珍珠般的柔光,細白柔嫩的頸項,精緻可愛的鎖骨,豐腴的胸脯頂上嬌嵌著兩瓣櫻蕊,纖細如柳的腰肢,沒有一處下魅惑著誘人光芒。

    幸好水深及腰,他見不著她腰部以下的春光,快閉眼!快逃開!當心成了水妖果腹用的夜消!

    天道存不斷在心底對自己叫著,並逼自己邊冒汗邊默背起「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太上靈寶消災護命經」、「太上靈寶攘災度厄經」、「太上救苦拔罪經」等等,但無論他端出哪一種經,就是無法讓眼前幻影消失。

    不但沒離去,那水妖似的人兒甚至還悠閒自在地清洗起及腰長髮,頓時只見一層薄薄的泡沫,誘人地、緩緩地飄浮開來。

    接著水中人兒自水底抬超一條粉嫩如藕的長腿,腿兒之間的密林匆隱匆現於水面上,讓他看得更傻愣,更癡呆了,天道存突然覺得全身火熱口好渴,渴到彷彿可以喝下眼前的湖水。

    卻在此時,一陣由不遠處傳來的人語嘈雜及腳步聲,讓水裡的她和湖邊的他,都僵愣住了。

    「晚好熱呀!悶得睡不著,幸好小六提議來泅水解熱。」

    「說好了喔,先跑到的人贏十兩銀子!」

    「見你的大頭鬼!我說的是要比泅水,誰說要比跑步了?咱們水底見真章。」

    「見就見,你不知道我的外號叫『浪裡銀條、水底小白龍』嗎?」

    「誰理你小白龍還是小白貓,哼!拿來嚇人的綽號誰不會取?」

    「快快快!跑跑跑!」

    不必細數說話的聲音有幾把,光是聽那些雜沓足音,就知道至少有十來個年輕男子,正往湖邊跑來了。

    怎麼辦?

    終於從睡夢中被吵醒的天養,發出了貓兒被成群惡狗圍攻般的瘋狂貓叫。

    怎麼辦?

    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倉皇驚恐地將赤裸身子往水裡藏的杜盼盼,在心臟意亂地往湖岸邊瞧去時,看見了一個更大的驚嚇在等著她——

    一個呆呆瞪著她的天道存。

    第六章

    趕在那群如狼似虎,邊笑邊叫邊剝去上衣的男人跳下水前,天道存連衣服褲子都沒脫,就撲通一聲跳進水裡。

    接著他游近那已呈癡呆狀的杜盼盼,快速脫掉上衣,緊緊包住了她。

    就在她的眼神先是被嚇傻,繼之轉為求救害怕時,他便認出她了。

    她是真真實實的杜盼盼,而非幻影,更不是什麼可笑的水妖。

    他認得出她的求救眼神。

    在她五歲時不小心打碎了父親心愛的花瓶,在她七歲時忘了準備私塾老師交代的作業,在她十歲時因為貪玩,在父親為縣太爺丈人準備的上好棺木上,刻了首打油詩的時候,他都曾經看過她這樣的目光——

    救我!木頭!

    他接收到了她眸底的害怕,感覺出了情況緊急。

    於是他直接跳過了去想「盼盼怎麼會出現在這?」、「盼盼沒穿衣裳,我又怎麼能夠接近她?」等等會讓他腦子打結的問題,直接採取動作——

    包緊她並掩護住她,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她沒穿衣裳的模樣,誰也不可以。

    他或許木訥憨直,或許反應慢人一拍,但存在於男人體內,因為鍾愛而只想獨自珍藏的佔有慾,他不但也有,且還伴隨著他終於明白了她對自己的重要性後,持續地加深。

    天道存感覺到她縮在他懷裡的不安輕顫,還不及開口問就先聽見身後,那一聲緊接著一聲的撲通落水聲,以及一大群人競相比賽時所發出的喧鬧。

    「咦,那邊好像有人……嘿!好像是烏龍觀的天三少俠耶……」

    「真的是耶!副首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知道我們會來這裡泅水,居然先到了。」

    聽見身後逐漸逼近的划水聲,天道存自知躲不過了,只得吸口氣轉身。

    長這麼大他還從沒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能夠再高壯一點,也才好將盼盼給完完全全護守在身後。

    在轉過身的同時,天道存與游到他眼前不遠的令狐狡,眼神恰恰接了個正著。

    「真的是你!真是沒想到。」令狐狡臉上出現了訝然及吃味。

    不論此行的目的是什麼,年輕人之間,總免不了會有想要暗中較勁的傾向。

    就是因為感覺到天道存這副首,居然比他更有人緣,是以令狐狡才會聽從兩個好友的建議,跟著眾人來夜泳,聯絡感情,沒想到這木頭小子像是有先見之明似地,居然比他們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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