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俘虜王子

第8頁 文 / 連盈

    他能不怒嗎?三年了,還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風家的臉都快被他丟盡了,連個人都抓不到,實在有辱風家尚武的名聲。

    「為什麼那個人要針對風家?究竟是什麼樣的破壞?」

    風家所管轄的範圍,相較之下是沒有那麼多利益衝突的事業,應該不太有樹敵的可能。還是有什麼人看這家人不順眼?

    「我還想問問那個人究竟有什麼目的!不斷在緊要關頭時搞破壞。」風武白氣得咬牙切齒。

    好在經過三年來無數次的交戰,他也算得上是經驗豐富,多少摸清楚對方的習性,沒有讓對方得逞。

    「那我能做什麼?」冷煙涼不明白,如果連風武白都搞不定的話,她又能做什麼?更何況她又不是風家的人。

    「哥哥要專心應對第一夫人的到訪,而在此期間,誰也不敢保證不會有突發狀況。」風鏡環緩緩插話。

    「或許是有人想打壓風家,那麼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如果第一夫人在太和國發生什麼意外,問題便不只是家族和個人這麼簡單,會演變成國與國之間,到時風家勢必要以整個家族承擔責任。」

    冷煙涼垂下眉眼,沒想到風家竟然隱藏著這樣大的隱憂。

    「我有太和院的事要處理,哥哥再強也分身乏術,最重要的是我並沒有尚武能力,幫不了他。」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平和,冷煙涼卻瞥了他一眼。

    「可是,我能做些什麼?」

    「你是戰將神杖的持有者,實力自然不弱,而且在大家眼中,除了國主,你無須聽命任何一派,相對起來更顯自由,行動也更方便。」

    風武白的話讓她深思,低頭時烏黑的長髮順勢落在兩頰邊,神情沒有起伏,看上去似乎有些木然,呼吸異常輕微。

    風鏡環知道她在考慮。

    「但是……」

    「煙涼,拜託你了。」風善存突然也來插一腳。

    「內閣大人……」

    突然她便領悟,風鏡環哪裡是請她來家裡作客,分明是拐她來幫忙的。

    用和藹可親的風善存瓦解她的警戒心,最後在她降低防範的時候,風武白再給予她有力的一擊。

    「反正你最近也沒有什麼事,就當貢獻國家吧。」風武白理直氣壯地要求。

    冷煙涼細長的眼瞄了瞄左邊的風鏡環,又看了看老好人的風善存,最後淡然的眸光停在風武白身上。

    坦白說,她感到很茫然。「我不知道能做什麼。」

    她的回答,使風家父子三人臉上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滿意微笑。

    「我會和你溝通。」風武白早就作好和她「溝通」的準備了。

    「那我先上去,你們談吧。」風鏡環彎著眼,笑瞇瞇地對她說道。

    冷煙涼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等到風鏡環已經離開,才意識到事態的不對勁。

    是他邀自己來的,作為主人就這樣把客人扔下,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環每天會有兩個小時的冥想,期間不能有人打擾,這是從很久以前就有的習慣。」風武白注意到她的視線一直跟隨著環,開口解釋。

    冥想?冷煙涼納悶,聽起來彷彿是很深奧的東西。

    第四章

    風鏡環回到自己的房間,一想到冷煙涼的表情,忍不住開懷地笑了起來。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自己是被騙來的,沒辦法,他也是受人之托。

    她是個有趣的人,這是他目前對她的想法。

    忽然口袋傳來一陣震動,他的笑容更深,一雙眼只見濃密的長睫毛在扇動,完全看不見眸光。摸出手機,也沒有看一眼,便直接應答。

    對方似乎在述說什麼,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那個人,暫時可以不動。」

    風鏡環的唇角上揚,眼微睜,明明是如同以往般溫雅的表情,卻感覺到一絲詭譎。「我有別的任務給你們,會有點難度,不過相信以你們的實力,不會失敗。」他走到窗前的椅子坐下,悠閒地眺望外面的景色。

    「依舊沒有太多的條件限制,也就是說,死亡線以上的任何程度都可以。」溫煦的嗓音舒服得讓人想甜甜睡去,吐出的卻是讓人匪夷所思、暗沉無比的話語。

    「那就先這樣吧,辛苦你們了。」

    風鏡環交代完畢便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在一邊,他微偏著頭,打量窗外樹梢上的小鳥。

    忽然笑意佈滿了整張俊臉,彷彿浸在蜜中,溫柔得讓人心醉。白皙的皮膚反射著清透的光澤,煞是耀眼美麗。彎月的眼緩緩睜開,眼中仍是會讓人溺斃的笑,只是那眸光,奪目得有些妖冶,有幾縷晦暗之光。

    風鏡環瞬間又笑瞇瞇地起身走回,開始他每日的慣例——冥想。

    再次下樓時,風鏡環才發現父親和大哥都已經不知去向,廳中只剩下正在發呆的冷煙涼,或許她正在思考什麼,只是表情看起來較呆板。

    「你們已經談完了?」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難得反應奇特地震了一下。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風鏡環坐在她的身旁,笑問。

    「我在考慮。」她沒有多說,似乎不打算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

    冷煙涼只是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緒,而向來獨來獨往、獨自決定的習慣,也使她不善於與人交換意見。

    風鏡環的眼中閃過細微的光芒。

    「煙涼,大哥抓了三年都沒有抓到的人,自然不簡單,你要萬事小心。」他善意叮囑,關心之意自然流露。

    「雖然是我把你捲進這樣危險的事的,但也絕不想看見你受傷。」

    他的話輕緩地傳入耳中,冷煙涼只覺得心裡突生出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向來平緩的心跳開始不規則地跳動。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按在胸口,起伏不大的呼吸也變得深了一些。

    冷煙涼轉頭看向他,原本平靜微冷的眸光,一和他溫潤淡雅的眼神碰觸,似乎也沾染到他一點溫暖。「我知道,受傷也不會怪你,你放心。」

    他笑了笑,忽然伸出手將她蓋住耳朵的長髮撩到耳後,動作自然流暢,一點也不唐突。

    「不是你責不責怪的問題,而是我會覺得……」他沒有把話說完,而手指始終停留在她的耳側。

    想要怎樣對待她呢?這個問題他不打算細想,他有自己的打算,對她的感情也是順其自然,兩者之間沒有衝突,他只是順應心情罷了。

    冷煙涼此時也感受到氣氛不對了。

    但奇怪的是,她並不想推拒他,也沒有因為他的舉動而感到不舒服,反而希望時間能夠就此停住。這是她心裡最直接的想法。

    「你會覺得什麼?」

    彷彿沒料到她會反問,風鏡環略感驚訝,隨即笑開。她的感情神經應該沒有那麼敏銳才對。「總之,你萬事小心。」

    「嗯。」冷煙涼輕應了一聲,看不出心緒反應,只是低下頭,面色平靜,文風不動。

    她說不出心裡浮現的感覺是什麼,只是心跳又逐漸恢復正常。

    風鏡環端詳著她的側臉,尖細的下巴、沉靜的神色。她的眼瞼微垂,睫毛長而濃密,一眨不眨,眼波也毫無流動,活像一塊玉石雕成的人像,坐在她的身邊連呼吸都感覺不到,只有一股涼涼的煙氣縈繞著。

    如果他不動,她也會毫不在乎地一直靜坐下去吧,反正天地之間沒什麼事可以讓她變色。

    「肩膀上的傷好了嗎?」

    「沒什麼大礙。」她看也沒看他一眼。

    「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她偏頭疑惑地望著他,只見他笑容滿面的伸手探向自己,似乎真的打算「幫她看看」。

    「基本的醫療護理,我還僅。」風鏡環神色自若。

    「不用,已經好了。」她快速地往旁邊移動,避開他的手。

    「不要逞強,煙涼。」

    冷煙涼面不改色,只是眉心折出細細的一條線。

    「你真的要看?」她突然頗認真地問道。

    但這時風鏡環卻收回了手,態度自然地坐正身體。

    「既然你說好了那就不看了。」

    他忽冷忽熱的態度讓冷煙涼感到無所適從,就像被人耍著玩一樣,但是風鏡環會耍她嗎?冷煙涼不敢確定。

    他是在她認知以外的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再加上溫和雅致的作風,他的優雅似乎是永恆的狀態,而她本身不大相信永恆的存在。

    國主的善變就是個很典型的例子,而自己無法避免的也是個雙面人。

    「冷家真的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風鏡環突如其來的間話打斷了她的沉思,也讓她心生驚訝。

    「那天你不是全都偷聽到了嗎?」

    「不是偷聽,是不想打擾你和言悅談話,所以才不得已聽到了。」他笑瞇瞇地再次重申。

    有什麼不同?兩者本質上是一樣的,冷煙涼白了他一眼。

    「只有我一個人,原本大哥還在,但現在也不見了。」

    「大司法紀河先生?」

    「你知道我大哥?」

    風鏡環點頭。大司法冷紀河在太和國頗有盛名,是冷家的主事,也是戰將神杖的持有人,下落不明前深受國主重用,和國主的關係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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