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林淮玉
本來只是單純的盲腸炎,結果成了腹膜炎。
「我的身體自己清楚,不要你說教。」
「最好不必我說教,你以為我愛管你嗎?我是看你可憐,你大概忘了你痛的時候是誰陪你說話,給你力量的,早知道就不要理你,讓你痛死最好。」
「你們不要鬥嘴了。」秦熙妍招了計程車,讓倆人上車。
「你不一起走?」張韜問。
秦熙妍搖了搖頭。「我要趕回去上班。」
秦熙妍並沒有直接去上班,她招了另外一輛計程車往大韋金控駛去。
「韋先生今天不會進公司,他到工作室去了。」櫃檯接待小姐對她這麼說。
「工作室?」櫃檯小姐跟她說了地址。
她依地址找到了他的工作室。
許菁菁開門讓她進去,問了句:「你和韋先生約幾點見面的?」
「我們沒有約時間。」
「沒約時間是嗎?那就比較麻煩了,韋先生早上好像約了人吃早餐,不會這麼早過來,你要不要改天再來。」
約人吃了早餐?「好,我改天再來。」
就在她要離開時,他回來了,不是一個人,羅琴心跟在他的後頭。
羅琴心的出現似乎令工作室裡的人感到不悅,但沒有人敢破壞氣氛,她一進門就對韋祖緒燦然一笑,大膽地說道:「你這裡真是熱鬧,告訴我誰才是我真正的情敵?。」
她的出現同樣令秦熙妍感到心裡不舒服,她伸出手握住韋祖緒的手,心裡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他看了她一眼,男性的手掌將她柔軟的小手緊緊包住。
「她是誰?」羅琴心酸溜溜的問道。
「一個朋友。」他說。
「怎樣的朋友?」她不是滋味至極。
他眸色一黯,口吻微慍回道:「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是會陪你上床的女人嗎?」羅琴心不層的問道。
「閉嘴!」他斥了句。
「不能問嗎?你姑姑說你想娶我當妻子,我看根本不是這回事,我連問一下這個女人是不是你的床伴都不可以?」羅琴心嘟著嘴抱怨。
「沒錯!不可以。」他神情冷峻的下逐客令。「你可以回家了。」
羅琴心不情願的離去。
「我是不是也不能問問題?」秦熙妍知趣的問道。
「對!你最好什麼都別問,因為我不喜歡女人問題太多。」
她的心受傷了,倆人之間不論是不是有過親密的肉體關係,還是連發問的自由也沒有,想要獨佔他,卻得不到這樣的權利。
她心裡有好多話想要對他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此時,她恨自己無法對他無情。
「以為和我上過床就可以干涉我嗎?」他就是喜歡傷害她,看著她痛苦就像看到秦輔年痛苦。
「不是的。」她搖頭的那一瞬間,心也為之冰凍,他怎麼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
「那是什麼?一大早就到我的工作室,你不覺得你太不可愛了?」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我只是……算了,韋祖緒,我討厭你。」她忍不住吐露出心聲,自從認識他後,她無法再做自己,莫名其妙的變成一個只會配合男人喜怒哀樂的傀儡,她不想再做那樣的人了,像是沒有生命的布偶。
她的話像一把利刀,狠狠地刺進他的心坎。可他不能洩露自己的情緒,一個要復仇的人,不能有太多的表情,他的眸底有著陰鬱的黯色。
秦熙妍走後,羅琴心去了又回笑道:「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弱女子,她以為她是我的對手嗎?」
「別惹她,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嘴巴太苛刻的女人。」他是認真的。
「我看出來了,她除了是你的床上良伴外,還是你真正想娶的女人對不對?不過你會因為利益娶我為妻。」羅琴心不是很在乎倆人結婚的原因是什麼,她要的是結果,只要結果如她之意,其他都好說。
「我不會娶你的,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他立刻打碎她的夢。
「你最好不要說得太早,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耗,我知道你姑媽是個勢利的女人不會同意你娶那個女人的。」羅琴心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她希望有一天可以取代秦熙妍,成為韋祖緒的女人。
「我娶誰為妻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他不受威脅的回話。
「也許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不過那個人一定不能是秦熙妍不是嗎?我想你很清楚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笑得詭異。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不玩文字遊戲。」他敬謝不敏說道,富家女就是有這種奇怪的自信。
「你們家的故事你姑媽都跟我說了。」她有絲得意。
他並不意外,羅琴心在姑媽身上下功夫也不是什麼秘密,早上陪吃早餐,下午陪逛街喝下午茶,晚上到紅包場聽歌,做的全是討好韋思英的事。「又如何?」
「你姑媽說了,你娶的女人絕不可以是秦熙妍。」她說。
絕不可以嗎?韋祖緒不語。
羅琴心出現在獸醫院,一副想要找人吵架的模樣。
「你就是秦熙妍?」用一種不以為然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請問有何指教?」秦熙妍不想與此女在工作的地方吵鬧,給人看笑話不是她的作風。
「我沒有要指教你,不過我想勸你,希望你不要跟我搶祖緒,他是我要的男人,我一定要得到他,當然你可以跟我競爭,但是不是我的對手你應該心裡有數。」
「羅小姐,你可能找錯人了,韋先生與我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
「是嗎?普通朋友關係也能爬上床聊天?」羅琴心打開天窗說亮話,不想拐彎抹角,她沒閒情逸致。
秦熙妍赧然道:「你說的話有些言過其實。」她不想承認。
「我有我的消息來源,你不要不承認,這也沒什麼,這個社會已經能夠接受這種淫蕩的行為了。」
這話說得太傷人,「我不是淫蕩的女人。」
「最好不是,再說我怎麼看祖緒都不該喜歡你。」
「是呀,他應該喜歡你。」她反擊道。
「你話中有話是嗎?我不是一般女人,你最好不要惹到我。」她會用盡一切方式搞破壞。
「你不擔心韋先生的想法嗎?」
「我為什麼要擔心?他對女人的態度是物競天擇,誰是最後的勝利者他就跟誰在一起,我只要贏過你便成。」說完話瞪視她一眼羅琴心便離去。
下班了,她不想太早回家,反正回去了一個人也會忍不住胡思亂想,猜想他又與哪個女人翻雲覆雨、似火燃燒。
下雨了,雨勢相當大,她忘了帶傘,一個人走入了雨幕之中,雨絲不斷地往她身上下著,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涼意,也許她的心更涼,所以麻木了。
才走沒多久,她就感覺頭傳來一陣疼痛,她咬著唇,忍住了痛楚試圖要招計程車。
「小姐,你怎麼了?」她的頭頂被一支黑傘遮住。
「我……」她回頭看向來人,看見了一名男子朝她一笑。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我的頭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身體尚未完全復原。
「我送你去醫院吧。」男子又說。
「請你不必管我,謝謝。」她婉拒。
「既然讓我看見了,怎麼可能不管你。」男子很有義氣的說道。
突地,秦熙妍感覺眼前一片黑,體力不支地暈了過去。
她不想再努力了,因為,她很清楚,就算她再努力,所能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與一遍又一遍的難堪,感到痛苦的人永遠是她。
她輕歎了口氣,神情沉痛至極,她明明就是愛著他的,可是卻從來無法走進他的心靈,倆人之間的距離就好像位於銀河兩端的星辰,永遠都沒有相聚的時候。
韋祖緒感覺到她動了下,彷彿想逃開一樣,他收緊長臂的力道,將她纖細的身子摟得更緊些。
呂中原通知他秦熙妍病倒了,他趕到醫院。
「淋了雨,大概是感冒了。」呂中原說道。
「她淋雨?」韋祖緒有些吃驚。
「看得出來似乎是心情不好,那天在羅老太的壽宴上一面之緣,沒想到在今日派上用場,她不認識我,大概以為是陌生人救了她。」一笑。
與她有關的事總讓韋祖緒感到進退兩難,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如果她的父親不是秦輔年該有多好。
「我想心情不好的人才會想在大雨裡散步吧,你是怎麼了,讓喜歡的女人寧可淋雨也不躺在你的懷裡?」呂中原故意調侃他。
「我有苦衷。」他有苦難言。
「有苦衷也可以讓她知道不是嗎?兩個人一起面對。我看這位小姐挺可憐的,如果不是因為極大的煩惱,不會不想活命的淋雨,今晚的雨又是打雷閃電的,她像個遊魂似的定在大馬路上,我看了都害怕,她卻行走自如。」
「不想活命?」他一驚,她又想自殺是嗎?
「你的事我本來不想多問的,要不是寧寧喜歡你,我是一句話都不會干涉的,男人間不要去過問彼此的兒女情長,這我明白,可是……說真的,你不喜歡寧寧我是知道的,可是你不喜歡這女孩,為什麼不明說呢?你如果不喜歡人家就不要霸著人家,把一個好女孩弄得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