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林淮玉
「別人的生活與我何干?我又不是經營慈善事業的大善人,會不會影響別人的生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他冷峻的說道。
「我以為像你們這些有錢人不會吝惜做善事的。」
「你可以說我不夠有錢;也可以說我不是好人,隨你怎麼解讀,總之在這事上我不會讓步。」他說話的方式擺明了無情。
「好吧!我登報道歉。」這樣總可以落幕了吧?
「對不起,那是白天的交換條件,現在已經不是這樣就可以善了了,我這個人不是你愛怎樣就能怎樣的。」
她耐下性子問道:「那你想怎樣?」
他沉默了會,問道:「你是獸醫,你的父親呢?也是獸醫嗎?」
「我的父親是獸醫沒錯。」她不知道父親的職業也是他好奇之處。
「你走吧,我要好好想想,我會主動跟你聯絡,你不必來找我。就算你來找我,我也不會見你,我不是一般人可以隨隨便便求見的。」他高姿態的說道。
她沒想到這男人如此難纏,遂不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雲。
他望著她離去的纖細身影,透出淡淡哀愁,他瞧見了一個無助、令人憐惜的小女孩,他可以讓步的,因為本來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可她偏偏是秦輔年的女兒。
「她走了?」他朝輔養他長大的親姑姑韋思英點點頭。
「是秦輔年的女兒嗎?」
韋思英雖年過半百,因保養得宜,所以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年輕時不用說是一個美人胚子。
「涵莫一說她姓秦時,我就差人調查過,她的父親是秦輔年沒錯。」他說。
「都是因為她的父親,不然你們的母親不會離開,你們的父親也不會死。」
秦輔年就是害他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父親自殺的那一夜,他對自己暗暗發過誓,無論如何一定要報復。
如今機會來了,秦輔年的女兒出現了,多麼好的機會呀,他自然不會放過。
「姑姑希望我怎麼做?」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就是不能讓秦輔年的女兒好過,如果不是姓秦的,我哥不會死。」韋思英痛心疾首的說道。
韋祖緒永遠記得母親離去時不論他和妹妹如何的嚎哭,仍然無法阻止母親的離去,而那晚父親清瘦的身影在客廳寂寥的踱步,他心裡的痛,依舊一陣一陣地不曾停歇。
他想要報復,他要讓秦輔年的女兒痛苦。
聽說秦輔年是在妻子死後才和他母親勾搭上的,他失去了母親,她卻得回一個新母親,她奪走了本該屬於他和妹妹的母愛,說什麼他都不會原諒秦家人。
「我會讓爸爸的痛原原本本的讓秦輔年的女兒嘗一遍。」
「你可不要心軟。」
「姑姑,我怎會心軟呢?」在這件事上頭,他沒有所謂的心軟,他想要的只是她的痛苦罷了,只要能夠讓秦熙妍痛苦,無論必須付出怎樣的代價,他可以不惜一切。
「我見秦輔年的女兒長得水靈漂亮,我怕你對她狠不下心。」韋思英怕的是侄兒一旦兒女情長起來就下不了豐。
「姑姑,我沒這麼多情,不會為情所困。」他保證道,姑姑的擔憂在他看來是杞人憂天,今生今世永不可能發生。
「希望你永遠牢記你今天對我說的話。」她說。
翌旦早,韋祖緒很快的將秦熙妍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原來她已有一位論及婚嫁的男友,這讓他的復仇行動難度增加,也更具可看性。
所以,他找上她,「你說的事我想了又想,覺得讓你們登報道歉大便宜你們了,就算我同意,我妹妹也不同意。」
她沒想到他會來找她,而且選在下班時間。
「我不知道可以用什麼方法可以表達我們的歉意,如果我們真的有錯的話。」她說。
「我送你回去。」他說。
「不必了……」
韋祖緒不顧她的反對,握住她的人掌收緊了力道,我行我素的說道:「我決定的事不許任何人改變,我們車上談,不然一切覓談。」
她只得讓步,上了他的車,不管是不是賊車,她沒有退路,只能相信他。
「我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離開張韜,我就不追究昨天發生的事。」
她嚇住,「你怎會知道我和張韜的事?」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調查你的事。」他說得大膽坦率,聽起來卻不像是真的。
「你說謊!」她沒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習慣。
他趁著等紅燈的時間,冷不防地伸出手掌按住她的後腦勺,俯首吻住她兩片柔嫩如櫻花般的唇,狂烈地揉吮著她幽香的唇舌,她掙扎著,不願受此羞辱。最後在綠燈亮之前他放開了她。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的心臟因為他的吻而跳得好快,幾乎快要跳出胸腔,她輕咬著唇,想把他的味道從舌尖除去。
「怎樣?」他有點玩世不恭的興味。
「你剛才對我做的事是不對的。」她困擾的說道。
「吻你是嗎?」他無關痛癢的說道,他喜歡看秦輔年的女兒困窘的樣子,越是不安越是能夠激起他的復仇心。
「我們不是那樣的關係?」她有些生氣的說道。
「要怎樣的關係才可以接吻?」
「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你這樣做我會覺得很困窘。」她認真的說道。
「這不是你的初吻對不對?」他好笑的看她一眼。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對她來說等於是個陌生人,一個陌生人可以做的事絕不包括接吻,可是這男人卻吻了她。
「你……這人怎麼可以做什麼事都不先想想別人?」
「我就是這樣,只想到自己,我不對自己好誰要對我好,我喜歡你,當然也是以自己為出發點考慮,我想你一定會是一個非常好的伴侶。」
「我要下車,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他一笑,有些故意的說道:「覺得我的吻比你男友的吻更能讓你意亂情迷對不對?所以想要躲起來,不敢面對。」
「你胡說,我只是想要回家罷了,為什麼要躲?」她故作鎮定的問道。
「我這不是往你家的路開嗎?」他有些調笑的看著她,本以為她的心不好動搖的,畢竟是有男朋友的人,接觸後才發現,隨便一個眼神,都能讓她心猿意馬。
「你連我家在哪都知道?」她太小看他了。
「我說過,我喜歡你,自然將你的事查了清楚,不必害怕,我會是一個絕佳的情人,男女情愛我也懂得,只要你與你男友分手,我會讓你要什麼有什麼。」
他說話的樣子,如果不仔細分辨,真的很容易讓人迷失其中。
「我們根本不算認識,我不知道你說的喜歡是什麼意思?」她不是三歲小孩,不是這麼好騙的,她告訴自己,不論這個男人對她說什麼,都不可以相信。
「如果你不是這麼特別的一個人,我想我也不會第一眼就喜歡上你。」
她疑惑的看著他,心頭亂成一團。「你不信?」他問。
她搖頭,同時也氣自己膽子小,倘若她可以勇敢些,她一定要動手撕下他戴在臉上的假面具。
「時間證明一切,你現在一定在心裡罵我囂張霸道,罵我是個不近人情的大惡人是嗎?」他說。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請你拿出誠意來,規範令妹不要再來店裡打擾我們作生意,她的行為把客人嚇壞了。」
「涵莫不會那麼不懂事,再說做錯事的人是你們,涵莫再離譜也不會砸了獸醫院。」
「韋先生,我知道你財大氣粗,可惜我的心不是有錢就可以買下的,不是有錢就可以搶走的。」她受夠了他的自以為是。
他訕笑,「要不要打個賭?」
「賭什麼?」她忍不住好奇。
「賭你很快就會愛上我。」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無聊!」她說完話之後,車子剛好停了,她沒多想地開了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人。
第二章
回到家,洗了澡,簡單的吃了碗泡麵,秦熙妍心裡一直想著他說的話。
他吻了她,男性麝香的氣味,似有若無地纏繞在她心底。
自從幾年前父親與繼母相繼去世後,她就很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父親留給她的是一間日式老房子,約莫三十坪大小,前陽台種滿了花花草草,花季時總會飄散出不同的花香味。
她沒有多餘的錢可以整修這間擁有歷史的屋子,雖然老舊,但是充滿了古樸木質的氣氛。以前總以為父親會將屋子賣了,至少在繼母病重時,沒賣的原因大概是父親先一步走了,屋子被留了下來,讓她有個地方可以棲身。
這時,門鈴聲響起,秦熙妍心跳漏了一拍,知道她住處的人不多,會是誰?
她起身開了門,兼辦外燴的五星級飯店服務生送來了五菜一湯。
「我沒有叫外燴。」她擺了擺手。
「有一位韋先生叫了外燴要我們送來,韋先生把錢付清了,所以小姐可以安心的吃,不必擔心改天我們來向你收費。」
外送服務員一走,她立刻陷入沉思,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要對做這些事?為什麼說出喜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