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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文 / 珍妮特·戴麗

    「可憐的瑞福,老是疑心別人!湯妮,你為什麼不放輕鬆一點兒,我們仍然是……朋友。」凱倫在池畔笑道。

    湯妮發現瑞福猶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馬上又恢復正常了,他抿起嘴唇,習慣性稍帶譏誚的微笑著。

    「是的,我們仍然是朋友。」瑞福說道。

    上釣了!湯妮滿意的想道,她已引起瑞福的興趣。

    「上來喝杯飲料吧!」瑞福邀請道。凱倫馬上就要去做物理治療了。「

    湯妮感到有些驚訝。「這種治療有用嗎?」

    「假如你的意思是說是否能夠使她再度行走,那麼答案是否定的。不過,它能維護肌肉的功能,不使它退化。」瑞福抓著欄干繼續說:「十五年來每天不斷,這是極為枯燥的治療,但是她從沒有間斷過。」

    「甚至在她生病的時候嗎?」湯妮望著瑞福。「史恩會提起她有時候會感到不適。」

    「她有時感到極為痛苦,」瑞福簡捷地說:「脊椎骨受損,並不就表示完全失去感覺。你要上來喝飲料嗎?」

    「當然!」湯妮雙腿一蹬,緊靠在瑞福旁邊。她知道要不是凱倫在一旁看著的話,瑞福一定會將她擁入懷中的,因為她已感覺到瑞福本能的反應。

    瑞福在湯妮之先,上到池畔,然後彎腰伸手將湯妮也拉了上來。湯妮在上來時,從瑞福張開的歡腿之間看到凱倫滿臉不悅的神色。她強使自己看為若無其事的樣子,對瑞福嫣然一笑。

    「多謝,假如你會調酒的話,我想要一杯泰奎約日出酒。」

    妮說。

    「我盡量試試看。」瑞福譏誚地說:「你要不要一條毛巾把頭髮擦乾?」

    「沒關係,我等一會兒把它紮起來。」湯妮坐在瑞福原先坐的高腳椅上,往後一靠,滿足地舒了口氣。「這才是生活」!

    瑞福看著凱倫。「你要喝什麼嗎?」

    凱倫搖搖頭。「伊娃馬上就會過來了,你儘管去好了。」

    瑞福沒再說什麼,似乎不會注意到凱倫話語中挖苦的意味。從湯妮坐著的位置,可以看到瑞福走進室內,拿出兩個乾淨的酒杯,調著飲料。

    是凱倫先開口說話。「史恩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沒有!」湯妮回答。

    「這樣看來,你們之間的爭執遠比你剛才所告訴我們的要嚴重得多嘍?」

    「其實那根本也不算爭執,」湯妮耐心地解釋:「他要那樣做,而我卻想這樣做。我們都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凱倫好似在慢慢咀嚼這話中的含意。「你真的相信他有撤下你不管的權利嗎?你對他這種不肯犧牲時間陪伴你的行為一點也不在意嗎?」

    湯妮在回答前思索了好一陣子。瞭解凱倫是在談論她自己──談論她與自己親生兒子間的關係。湯妮深深體會出,無論自己現在說什麼,可能與史恩未來的幸福有很大的關係。

    「我認為任何人都沒有權利要求別人做這種犧牲,」湯妮慢慢說道:「除非他是自願的。史恩既然不願意與我共度這下午,那麼他就沒有必要強迫自己這樣做。」

    瑞福拿著飲料回來,看看凱倫,又看看湯妮。意識到她們之間剛才所起的小摩擦。

    「再過五分鐘,」瑞福說:「我們就將你抱上輪椅,等伊娃過來。你晚上會下來吃晚飯嗎?」

    「當然會啦!」凱倫有些不耐地說道:「我通常都會下來的,不是嗎?」

    這並不是一個需要回答的問題。瑞福只是聳聳肩,坐在躺椅的邊上,毫無表情的看了湯妮一眼。

    「想不想在下個週末到薛爾瓜特走走,星期天還可以邀請一些人到那兒去烤肉。改變一下生活方式與環境,會對你有好處的,凱倫,而且你幾乎有一年沒到牧場去了」瑞福說道。

    「我會考慮一下的,」凱倫仍是氣沖沖地說道:「這要看情形而定,史恩也許會有其他的計劃。」

    而史恩則是不可缺少的主角,湯妮想著,否則安珠有怎麼能見到史恩呢?湯妮心中的那股怨恨不知怎的,現在已經消散了;她突然對整個事情,甚至包括瑞福在內,都感到好倦怠。史恩必須將她從承諾的束縛中解放出來,並且要快,她已無法再繼續這種偽裝了。

    第八章

    伊娃的出現使得這劍拔駕張的局面稍微緩和了些。看著瑞福將凱倫抱起,放在旁邊輪椅上,湯妮真希望自已剛才少說兩句話。這個家族的任何一位成員都不需要地來指點迷津,他們必須自行解決自己的問題。

    「你有沒有想過利用這個游泳池做物理治療?我知道有的時候這個方法頗為有效。」當凱倫和伊娃進入房間後,湯妮向瑞福說道。

    「凱倫很怕別人看到她的腿,」瑞福說:「當然,除了伊娃以外。這游泳池太公開化了。」

    「我想每天應該可以保持半個小時隱秘吧?」

    「凱倫仍是不放心,你以為我們沒試過嗎?」

    湯妮瞭解自己重蹈覆撤了。她到什麼時候才會學乖呢?「真對不起,」她說:「我應該想到的。」

    瑞福冷眼看著湯妮,好似對她的道歉頗感懷疑。瑞福生硬地說:「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什麼時候?」湯妮反問。

    「你心裡明白是什麼時候,就是當我去拿飲料的時候。我回來時發現這兒的氣氛簡直就跟冰山一樣。」

    湯妮歎了口氣。「我說錯話了。」

    「關於那一方面?」

    「關於史恩。我們在討論是否該犧牲個人的自由,來表現自己的忠誠。」

    「而你當然是反對的。」湯妮並沒有避開瑞福逼視的眼神。「我只是不贊同任何外界的壓力而已。別人對你效忠,當是你自己爭取得到的,而不該視為當然。」

    「而你認為凱倫是這樣的嗎?」

    湯妮心中泛起一陣陣連漪,她瞭解到想不介入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們能不能談些別的?」

    「當然可以,」瑞福的口氣聽來是過分虛構的和善,「咱們既然是好朋友,有什麼不可以談的?你想談什麼?」

    「瑞福;」「湯妮有些猶豫地叫道,她不知道該如何啟口。」剛才我在池畔所談的……「

    「在談論我嗎?」史恩在紗門後叫道:「浪子回來嘍!」

    「也該回來了,」瑞福連頭也沒回地說:「假如你早點回來,就可以陪你母親了──或者這根本不在你的計劃之中?」

    「既然有你在,我何必回來?」史恩頓了頓,仍然不想推開紗門。「湯妮,我想跟你講幾句話。」

    「你可以到這兒來談,」瑞福搶在湯妮回答以前說道:「反正我也要上去換衣服了。」他站了起來,冷冷地望著湯妮一眼。我們以後再談吧!

    瑞福走去為史恩打開紗門,然後在他們身後關上。

    「他是什麼意思?」史恩在確定瑞福走遠,無法聽到後,才問湯妮說:「你們要談什麼?」

    「他只是在說說而已,」湯妮回答,然後看著史恩那一臉傀疚的神色。「你想通了嗎?」

    「嗯!」史恩承認。「我瞭解將你一個人丟在這兒面對我的家庭是不公平的,現在看來你還應付得蠻好的。」

    這是因為史恩並不知道一個小時所發生的事情,他只是瞧見湯妮和瑞福談得挺融恰的,因而妄下斷語。湯妮也不打算告訴他事情真相。因為若是這樣做,也許會使得史恩對安珠的印象完全改觀,這樣對那毫無不知情的安珠而言,是太不公平了。

    「只是隨便談談罷了。」湯妮回答,然後有些猶豫地繼續說道:「史恩,我真的認為我們應該到此為止,我在這兒也對你沒有什麼好處。」

    「你怎麼知道?」史恩說。「才只不過二十四小時而已。假如你現在離開就是不遵守諾言。」

    「我是在求你放了我。」

    「嗯!我不放,還不到時候。」史恩擺擺手。「必須有個人站在我這邊。」

    「其實也沒有你想得那麼槽,」湯妮試探道:「既然你不想在這兒工作,那麼就該有其他的打算,你不是想做個職業攝影師嗎?」

    史恩無奈地聳聳肩。「怎麼開始呢?我又沒掌握經濟大權。」

    「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可想的。在你還未滿二十五歲以前,誰是你的財產管理人?」

    「我母親。」

    「噢!」湯妮咬著下唇,瞭解自己問得真是愚蠢。「嗯!你還是可以試一試啊!財產管理人一般的情況下,有權增加財產的收益──至少在英國是這樣的,我想在這兒也該沒有什麼不同。為什麼不跟她說說看呢?假如她看你是那麼熱衷,說不定會認為這是值得資助的。」

    史恩仍是猶豫不決。「絕對不可能的。」

    「你不試怎麼能夠確定呢?就算不成,又有什麼關係?」

    史恩沉吟了好長一陣子。「我會考慮的」,他最後說道。

    湯妮發現史恩不僅是需要指示方向,同時還應不時地敲敲邊鼓。「瑞福建議大家在下個週末到薛爾瓦特去玩,」她說,「假如到那時候,你還沒有決定自己的未來,我可就要走了。你多考慮一下,史恩。」她站起來,拿起短袍披在肩上,「我想去洗個頭髮,再換件衣服。你要在這兒晚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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