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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珍妮特·戴麗

    她敢打賭瑞福必定會暴跳如雷的,但是他會逼使史恩趕走自己嗎?她不禁感到懷疑。史恩已經起而反抗了,必定會毫不猶豫地再來一次,瑞福也一定也瞭解這一點。不,他也許會口出惡言,發頓脾氣,但是也僅止於此而已,史恩已非吳下阿蒙了。

    一個星期過去了,事情證明湯妮的估計是正確的,瑞福幾乎放棄了。史恩一再地在他面前稱讚場妮,甚至還帶有炫耀和示威性的味道,這對史恩來說,確實是一次值得大肆宣染的勝利。

    星期五是個忙碌的一天,大部分住在別墅和住宿區的遊客,都在打點行李準備結束他們的旅途,幾乎所有的人在回家以前都希望能夠騎馬出遊,對這兒的風景做最後一次的瀏覽。湯妮現在都是騎著白銀帶隊,並將隊員增加至五人,但是仍堅持每匹馬在每週兩次出遊相隔的時間中,至少有半小時休息與啃嚼青草的時間。當她最後出遊結束,將馬匹在柵欄內安頓好,已經是七點了。

    現在回去更衣,然後再出來吃晚餐,已經是來不及了,她疲倦地決定在住宿區的浴室中沖洗一下就算了。通常史恩就算是自己先吃完晚餐,亦會到她桌旁共飲咖啡,但是今晚卻沒有看到他的蹤影。湯妮想:他也許是進城去了。

    最後是一位女侍告訴了湯妮有關史恩的去向。瑞福·史都華在一個小時前,當湯妮還在外面帶隊出遊時回來了,他還帶了一個袋子,並要了一個房間,看來這回他打算在這兒多住幾天。那個女待在湯妮簽賬單時,無意地透露出史恩和瑞福此刻都在後面的房間中。

    湯妮一面向自己的別墅走去,一面沮喪地回想不知再過多久,那位史都華兄弟中的長兄就會不請自來,大鬧一場。她今晚實在是沒有精神再對付他了。

    但是就另一方面來說,瑞福根本不會過來。湯妮自我安慰。假如瑞福要是有所行動,早就付諸實行了,何必等到現在?此外,這一回他也找不出自己一點兒錯處。史恩與她只不過是普遍朋友,僅止於此而已。

    在九點鐘左右,邁克過來邀請她參加他們三人的最後聚會,但是湯妮以太累為理由,委婉地拒絕了。

    「說不定我們會在開格瑞碰面。」他說:「到那時候,你在這兒的工作也結束。今年這個假期過得真是愉快。」

    那三個年輕人在他們最後的聚會中恣情歡樂,喧嘩不休。到了十一點鐘,仍是毫無休息的跡象。午夜時候,湯妮實在無法忍受了,她並不想做個掃興的傢伙,但是什麼事都必須適可而止。要在這比火箭升空還要吵鬧的聲音中睡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她隨便穿了條牛仔褲和一件襯衫就往那棟別墅走去。邁克在聽到她的敲門聲後,打開房門。湯妮看到他滿臉通紅,手中還拿著一杯酒。

    「哈!看看是誰來啦!」他口齒不清地叫道:「改變主意了,是不是?蜜糖。雖然遲了些,可是總比不來好,進來喝一杯吧!」

    湯妮搖搖頭,盡量避免表現出吹毛求疵的樣子。「我是來請你們將聲音放小些,現在已經很晚了。」

    「喂,各位!」邁克轉身,誇張的以食指豎在唇邊。「安靜點,行不行?別人要睡覺哪!」

    但是音量卻是絲毫沒有降低,湯妮懷凝他們是否聽到了邁克的命令。看著邁克猶豫地聳聳肩,湯妮不禁歎了口氣,瞭解自己是在白費力氣。現在唯一的法子就是一任他們盡情歡樂,直到他們自己覺得鬧夠了,大家的耳根子才會清靜。但是這說不定還要過好多小時呢!史都華兄弟到底上哪兒去了?是他們定的規櫃,應該由他們出面制止才對。

    好似是在回答她的問題一般,瑞福突然出現了。他站在湯妮身後,將湯妮推到一旁,與站在門口中的邁克擦身而過進入屋內。不到幾秒鐘,那刺耳喧嘩的音樂就停止了,隨之而來的則是那沉穩有力帶著命令口吻的聲音。

    「好啦!」湯妮聽到瑞福在叫著:「每個人都出去,就是現在。」

    他們象羊群般陸續地走了出來,其中一、兩個人口中還在抱怨著,但是沒有一個人準備留下來與瑞福爭辯。邁克睜大眼睛看著地們,臉上的表情極為滑稽,好似還不瞭解為什這個派對會這麼快就結束了。

    瑞福跟在後面,在轉頭望著邁克時,瞥了湯妮一眼,「你的朋友都去休息了,我建議你最好也是這麼做。下一回你要到這兒來,最好是把酒留在家裡好嗎?」

    邁克點點頭,含糊地向湯妮揮揮手,就走進屋內,將門關上。

    湯妮望著那對注視著自己的灰色眸子,暗自決定先發制人,以免又要受這傢伙的冷嘲熱諷了。

    「假如你早一個小時來的話,我們現在說不定都已睡著了,」她簡捷地說道:「這兒規定的就寢時間是十一點,不是嗎?」

    「大多數的時候都是的。」他的口氣異常溫和。「我是想盡量通融他們一下。我想你是到這兒來要求小聲點的,是吧?」

    「嗯!」湯妮沉默了一陣子,無法瞭解他的態度為什麼會轉變得這麼快速。她下一個問題幾乎是等於向瑞福挑戰。「史恩呢?」

    瑞福的臉色絲毫未變。「我告訴他說我應付得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就住在隔壁。」她抬起下頜,向旁邊點了點。「我寧願一個人回去,謝謝你。」

    「我不會怪你這麼說的,」瑞福苦笑道:「我曾經使你頗感難堪,是不是?我不是在找借口,不過當時,我是真的以為你是別有企圖。」

    湯妮睜大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麼現在呢?」她的聲音因為驚訝而有些顫抖。

    「我在事後曾經想過,」瑞福說:「我瞭解自己可能對你有所誤會,以為全都是你的錯。說不定是凱格首先……」

    「這根本全都該歸罪於凱格,」湯妮打斷他的話。「假如你不相信這一點的話,那麼我也不想跟你談下去了。

    瑞福微微繼起眉頭,看了看她,然後聳聳肩道:「好吧!就算他是為了挽救婚姻而說謊好了。」

    「假如他在最初不惹我生氣的話,現在也不會這麼麻煩了。」湯妮說道:「也害得我因為他而失去了一份很好的工作。」

    「但是你在這兒又找到一個工作了,雖然性質不同,但是『塞毅夫馬,焉知非福』。」湯妮懷疑地望著瑞福。「你是指史恩嗎?」

    「我是指可以有更多的自由,史恩對你來說是太年輕了些,我應該瞭解這一點的。」

    「但是你認為我就是看上這一點,才會去勾引史恩。」湯妮毫不留情地指責瑞福,但瑞福卻只是苦笑不已。

    「我不會再這麼認為了,我想你也必然瞭解,史恩還需兩年,才可以獨立主持事務。」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已沒有過去那種冷酷的神色了。「我想說的是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既往不咎?」

    湯妮心中一陣溫曖,臉色也和緩了許多。「連我的駕車技術也算在內嗎?」她感到自己輕鬆地說道,而這一回,瑞福卻是愉快地笑了起來。

    「那可不行,別忘記了,我可是當場的目擊者啊!」

    「我那時候真是個在作白日夢的傻瓜!」湯妮承認。「我保證以後開車的時候,一定會專注於路面的。」

    「我很高興你這麼說,」瑞福面向那棟小別墅點點頭。「你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其實這兒與湯妮所住的別墅距離很近,根本沒有瑞福要送的必要。但是不知怎地,湯妮心中還是希望瑞福能夠送自己回去,她以前從來沒有對一個男性有過這樣的感覺。

    「你打算在這兒度週末嗎?」當他們並肩走在通往湯妮別墅的那條小徑上時,湯妮問道。

    「還不止哪!」瑞福回答:「我要在史恩回家的這幾天當中,接管他的工作。他的母親想看看他,但是她老人家行動又不方便。」

    湯妮對他話語中的憂慮感到驚訝,轉過頭來問道:「令堂生病了嗎?」

    「她是在一次車禍中變得半身不遂,而我的父親則因為那次車禍而去世。」瑞福說道:「她在家都是使用輪椅和一輛改裝過的車子,但是要做長途旅行卻是太累了。」

    「我很難過。」湯妮希望自己能夠適當地表示出慰問之辭,但是卻失敗了。「史恩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些事情。」

    「也許他還是無法適應這件事情。」他們已到達了湯妮住的那棟別墅,瑞福停下腳步,一手放在台階的扶手上,在月光下,那緊抿的嘴唇使他顯得更為剛毅,但是當他笑起來時,卻又是那麼的溫和。「你明天什麼時候上班?」

    湯妮有些迷惑地看著他。「那要看登記薄上所登記的出遊人數了。」

    「你應該限制最後出遊的時間,」瑞福說:「就算五點好了,也就是說你大概在六點半將馬匹安頓好、那麼八點的時候,我請你吃晚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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