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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文 / 余宛宛

    舀起溫水很快地洗了把臉,簡單擦洗了下身軀,換了件衣裳,便走出了書房。

    門外,石松正提著一籃藥草經過。

    「主……子!」石鬆手裡藥草「咚」地一聲掉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再看一眼,就把你的眼刨出來——」莫稽怒咆一聲,板起臉孔。

    「您早該把鬍子給剃了,您這副模樣相貌堂堂、挺拔如松……」石松看著主子臉龐,懷疑自己看花了眼——主子莫非臉龐泛紅嗎?

    「你是嫌舌頭太長,還是活得不耐煩了?」莫稽大吼一聲,轉身就走。

    沒了鬍子之第一壞處,便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將他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可惡!

    莫稽轉身大跨步地走向主屋,一路施展著輕功。

    無奈是,這一路上鍋碗瓢盤落地之聲仍然不絕。有人搗著嘴,有人驚呼出聲,有人則是猛揉眼睛,不能置信眼前面容陽剛且好看之男子,竟是——

    主子?

    莫稽被大伙看得惱了,不禁懷疑起自己模樣是否像鬼,否則怎麼所有人表情全都失常。

    幸虧他的蘭兒看不見。莫稽心裡如此忖道,才踩進主屋院子,心情便好了起來。

    「蘭兒!」他推門而入,粗喚了一聲。

    「主子,您來了……」正在替華姑娘梳妝之七巧兒一聽門被用力踹開,馬上抬頭招呼著。

    門口站著一偉壯男子,眼神帶殺氣,面容卻極有男人味,甚是好看。

    「華姑娘……正在……」七巧兒看著來人,結結巴巴地忘了自己想說什麼。

    「怎麼了?」華澤蘭一聽見七巧兒聲音不對勁,她立刻看向門口方向。「莫稽,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莫稽瞪了七巧兒一眼,目光再回到華澤蘭臉上時,卻再也挪不開視線。

    她穿了件蔥白衫子,柳綠青裙,肩搭松花綠披子,略施了薄妝。她模樣原就秀雅,現下於眉心之間又綴了一抹金鈿,唇上也多抹了胭脂,整個人於是平添了幾許清艷,像個新嫁娘一般。

    「莫稽?」華澤蘭低喚了一聲。

    「你真美。」莫稽一個箭步走到她身邊,挑起她下顎,癡癡瞧著。「你美得像畫卷裡走出來的仙子……」

    「我哪有那麼美。」她羞紅了臉,微聲地說道。

    「有有有。」七巧兒在一旁幫腔,目光卻還是停留在主子臉上。

    華澤蘭習慣性地伸手去碰他的臉龐,只是——

    觸感之光滑,讓她倒抽了口氣。

    「你……你剃掉鬍子了?」華澤蘭捧著他臉龐,驚詫地低呼出聲。

    「我不想老是扎疼你的臉。」莫稽在她掌心印下一吻。

    華澤蘭羞紅了雙頰,一旁的七巧兒先是不解地皺著眉,繼而吐著舌頭,也跟著紅了臉蛋。原來姑娘臉上的傷,是這麼來的啊!

    「七巧兒,他模樣瞧來可年輕了些嗎?」華澤蘭迫不及待問道。

    「主子爺剃了鬍鬚,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子了。」七巧兒大聲地說道。

    華澤蘭感覺在她指掌之下,他面頰溫度正升高著,不禁低笑出聲了。

    「去叫灶房半個時辰後,再送晚膳過來!」莫稽瞪著七巧兒,大吼地說道。

    華澤蘭聽見關門聲之後,便笑著將臉頰埋入他頸間,柔凰般笑聲便灑落他皮膚上,惹得他身子不禁顫抖著。

    「你臉紅了,對嗎?」她說。

    「要是再有人敢當著我的面,說我剃了鬍子之後如何又如何,我便點了他們啞穴,讓他們全都說不出話來。」莫稽惱羞成怒地低咆著。

    「別老是這麼凶神惡煞似的,你瞧著我,便該知道身子有殘疾,是多麼不方便之事哪,你怎麼忍心折磨他人呢?」華澤蘭伸手撫著他臉龐,不自覺地揪起了眉。「我真想看看你啊。」

    「我這回下山,會在天下廣求名醫、能人異事,以求能早日治好你的眼睛。」莫稽望著她水秀雙眸,嗄聲說道。

    「那你下山時,千萬記得去看看我家人是否已回復了訊息……」

    「你為何要頻頻交代此事?莫非不相信我?」因為心虛被她發現他其實不曾送訊至她家,他說話語氣便刻意地張牙舞爪了起來。

    可實情是,在還沒調查出真兇之前,他怎麼捨得讓她活在提心吊膽之間呢?

    「我怎麼會不相信你,我只是害怕我妹妹、叔父因為不知道我的下落而擔心啊。」華澤蘭仰頭,纖細小臉乞求地看著他。

    莫稽緊閉雙唇,依然不語。

    他知道自己不是想不出法子,一邊讓她平安回家,一邊又為她緝兇。他只是仍然害怕,怕她一回到家,知道了他的背景,他們之間,便不會再有將來。

    華澤蘭將身子縮進他胸前,柔聲地說道:「你別惱我,你明知道我早把你當成了我的夫婿啊。」

    莫稽低頭凝望著她,她依賴模樣引起他心頭強大保護欲。他握住她娉弱肩頭,粗聲說道:「你現下身子已無大礙,不如我們先在山上成親。」

    「我此時還不能嫁你。」她低聲說道,柳眉倏地擰得更緊了。

    「為什麼不跟我成親?」莫稽握起她冰涼下顎,咆哮出聲。「這段期間,你陪著我睡、餵我吃藥,這還不算認了我嗎?難道真要我使強,讓你成為我的人,你才肯……」

    「你忘了你還有四位夫人嗎?」華澤蘭打斷他的話,懊惱地別開了頭。

    「我明天就讓人把她們扛下山。」

    莫稽扳正她的臉龐,見她櫻唇緊抿,小手緊握著拳,一臉難受模樣。他雪白牙齒在燭光間一閃,無聲地笑開了懷。

    她現在氣得圓鼓鼓之面頰,是表示了她在吃醋嗎?

    「她們是人,不是牲口。」她說。

    「她們是我買來傳宗接代的女子,我放了她們,她們只會感到快活。況且,她們害你中毒,如今怕極了我對付她們,巴不得能插翅飛離這裡。」莫稽愈說,黑眸愈發冷了起來。「若不是你替她們求情,我早就將那幾人全扔到荒郊野嶺去。」

    「若她們不願意離開莫府呢?」她們若是不在意他,便不會到她面前耀武揚威。

    「難道你要我留著她們?」莫稽瞇起眼,狠狠瞪著她。

    「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她們比我先進莫府……」她告訴自己不該介意這事,可一提到她們,想到她們皆曾與他有過肌膚之親,她的心頭就直髮疼。

    「你是最先到我莫府之人,你的畫像在我莫府裡已有數年。」他一臂擐住她腰身,灼熱呼息曖昧地吐上她唇邊。

    「什麼畫像?」她驚喘出聲,小手推撐在他胸前。

    莫稽將得到畫像之經過簡單提了一回,並老實地坦誠他出手救了她,不是因為什麼俠義精神,而是因為看見了她面貌。

    華澤蘭聽得入神,雙唇不禁微張了。

    「畫像是誰畫的?」她問。

    「落款之人叫做曹同。」

    「啊,曹先生曾經教導我兩年書畫哪。」她與他之間的緣分原來竟牽扯得如此漫長哪。

    「總之呢,你比那些女人早到我莫家,確實是事實,你就甭再為什麼先來後到之事而牽掛了。」莫稽命令地說道。

    「但我看不見,她們能夠幫你更多。」她不免記掛著這事。

    「我就要你一人!難道要我殺了那幾個女人,以明我心志嗎?」莫稽沒耐性,一把揪住她的肩,卻因力道太大,而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不許!」她博浪鼓似地搖著頭。

    「那你就給我一個方法啊!」莫稽大吼一聲,吹鬍子瞪眼睛地發著狠。「告訴我,你想怎麼處理那幾個女人,你怎麼說我便怎麼做。」

    「厚禮相待,送她們下山。」她說。

    「你!」

    「她們好歹曾經是你妾室,現在被你休了回家,你照顧她們後半生也是應該的。只不過一下子要你拿出那麼多銀兩,手頭可能不大方便,要不咱們婚禮就別太大費周章了……」

    「錦衣玉食捧著你,我都嫌不足了,又怎麼可能在婚事上虧待於你。我鑄一把劍可得報酬是尋常家庭一年收入之數倍,金銀財寶我多得是,你想怎麼用便怎麼使。」莫稽緊緊捧著她臉龐,粗聲說道:「不過,她們害你險些喪命,我不再多關個她們幾日,我心頭怒意難消。」

    「成天關在屋裡,誰也受不了啊。」

    「那屋裡有天井,悶不死人!」莫稽一臉沒得商量姿態。

    她挨得更近,小手摟著他頸子,柔柔地說道:「再關三日即可。」

    「十日。」他總不能事事都讓她吃得死死。

    「五日,否則我便不嫁你了。」

    「你敢——」

    莫稽低頭吻住她的柔唇,她甘美味道是他百嘗不厭之佳釀。他激切地吮著她舌尖,總覺得她柔軟地幾乎要在他唇間化為一灘春水。

    她纖臂勾著他頸子,雖已被他吻過多回,卻還是亂了氣息。

    莫稽的唇自她芳馥頰邊滑落頸間,密密吮著她細頸,大掌也隨勢滑至她腰間,鬆開翠綠色腰帶,滑入她衣襟間,解開淡綠抹胸,指尖撫揉住她柔軟胸芯……

    華澤蘭弓起身子,咬住唇忍住體內那股嚙咬般痛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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