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寂寞的狼

第21頁 文 / 琳達·霍華

    喬伊的腦海中有一個主意正在形成。他會小心照顧米娜,並事先警告她,讓她提高警覺,但說不定可以藉機把那個強暴犯引出來。他使用瑪莉的計劃,只不過他以他自己為餌。他會確定米娜的安全,但讓自己隨時處於開放狀態。也許,當那個傢伙發現他無法侵犯一個無助的女人時,會把箭頭轉向他真正的目標。喬伊知道自己在冒險,但除非渥夫能在現場找出頭緒,否則,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找出真兇。

    回到家,瑪莉立刻四處找渥夫,但沒見著。她換上牛仔褲走出房子,在穀倉找到喬伊正在刷馬。「有沒有看見渥夫?」

    他搖搖頭,繼續為馬刷毛。「他的馬不在,大概去巡視圍牆了。」或者去追?,但他沒說出來。

    她讓他教她如何刷馬,於是就反覆練習,直到手臂酸痛。她一停下,馬兒就不高興地吐氣,她又趕緊繼續刷。「這件事做起來比看起來要難多了。」她埋怨道。

    喬伊望著她笑。「這樣會讓你肌肉結實,不過,你已經幫它刷夠了,不要寵壞它。如果有人繼續刷,它會站上一整天。」

    她停下來退後一步。「哎喲,你怎麼不早說?」

    喬伊把馬趕進馬廄,瑪莉則走回家去。她快進家門時,聽見了馬蹄聲,轉頭看見渥夫騎馬而來。她屏住了氣息。雖然她對馬認識不多,但她知道很少人能像他那樣騎在馬上。他在馬鞍上的模樣好自在,與馬身如同一體。渥夫從他母親的族人那兒,確實學到了世界一流的騎術。他有力的雙腿控制了他所騎的大馬,因此,馬轡只是鬆鬆地拿著,不會傷到馬兒的嘴。

    他放慢速度走到她身邊。「今天有沒有發生什麼麻煩?」

    她決定不把賀米娜的事情告訴他。那是喬伊的事情,由喬伊自己決定要不要說。她知道他會告訴渥夫,但要在自己決定的時間。「沒有。我們沒有看見任何可疑人物,也沒有人跟蹤我們。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遍。「你會不會騎馬?」

    「不會,從來沒騎過。」

    「很好,」他空出一個馬蹬,向她伸出手。「把你的腳放在馬鐙上,我一拉你就趁勢跳上來。」

    她很樂意。她試了一次,但馬太高,她根本無法把腳放到馬鐙上。她氣餒地瞪著馬兒,引得渥夫大笑。「來,我抱你上來。」

    他從馬背上轉身摟住她的腰。瑪莉驚呼著抓住他的胳臂,同時感覺整個身體騰空而起,而後他的身子一挺,她已經坐在馬鞍上。他一扯韁繩,馬兒就開始走,她又嚇得趕緊抓著馬鞍。

    「真不簡單啊!」她緊張地咬牙切齒。

    他輕笑著用左手摟住她,讓她背靠著他。「放輕鬆,去感覺馬的律動,感覺我是怎麼動的,並跟著我動。」

    她照他說的去做,果然在放鬆後感覺到馬兒的律動。她的身體似乎很自然地陷入馬鞍,上身則隨著渥夫擺動。可惜的是,他們很快接近穀倉,她的第一課就這樣結束。渥夫放她下馬,自己也下了馬。

    「我喜歡。」她說。

    「真的?很好,我們明天開始教你騎馬。」

    喬伊的聲音從馬的另一頭傳來。「我今天已經開始教她刷馬了。」

    「你和馬在一起會覺得很自在,就好像你一輩子都跟它們在一起。渥夫說,並俯身吻她。她踮起腳尖,雙唇分開。良久,他才抬起頭,已是呼吸急促。該死的!她這快就深入他的靈魂,使他每次一靠近她就像個少年般激動。

    瑪莉回屋裡去以後,喬伊從那頭走過來,望著他父親說:「今天有沒有發現?」

    渥夫開始卸馬鞍。「沒有。我在鄰近牧場仔細看了一遍,沒有一個人有相符的特徵。兇手應該是鎮上的人。」

    喬伊皺著眉。「這樣就講得通了。兩次攻擊事件都是在鎮上發生。不過,我想不出誰有那個可能。我想,我以前從來沒有注意是否有人有一雙長雀斑的手。」

    「我不是找雀斑,我是找腳印。我知道他怎麼走路,他的腳拇指微微向內,身體重心偏向外側。」

    「萬一你找到了呢?你想警方會不會因為他手上有雀斑,走路方式相符而逮捕他?」

    渥夫微微一笑,眸子裡一片冰冷。「等我找到他。」他輕聲說道。「如果他夠聰明,他就會自動招供。我讓法律制裁他,但他絕不可能逍遙法外。我會讓他知道,關在牢裡比在街上走要安全多了。」

    一個小時之後,他們才完成馬廄的工作。喬伊繼續留在馬廄照顧他的馬,渥夫獨自走回木屋去。瑪莉正專心做菜,一邊哼歌一邊翻動牛排,沒聽見他從後門進來。他走到她背後,伸手放在她肩上。

    強烈的恐懼感衝向她,她立刻大聲尖叫,同時一轉身以背靠牆。她把湯匙拿在手中像一把刀,整張臉一片慘白,雙眼瞪著他。

    他臉色凝重。在沉默中,他們四目相對,讓時間緩緩流逝。然後,她頹然把湯匙丟在地上。「哦,上帝,對不起。」她以微弱的聲音說道,用雙手蒙住臉。

    他把她拉入懷中,輕輕拂她的發。「你以為又是那個人,是不是?」

    她緊緊偎向他,想抹去恐怖的記憶。當渥夫的手碰到她的肩膀時,那恐怖的一幕便如排山倒海般湧上來重演。她覺得好冷,她想讓他的溫暖包圍她,抹去另一種接觸的恐怖感。

    「你不必害怕,」他貼著她的發呢喃。「你在這裡很安全。」但他知道那恐怖的記憶並未消失,從背後伸出的手已成為她的夢魘。他一定要想辦法消除她的恐懼,讓她的心裡重新獲得平靜。

    她恢復自制,在晚餐及為喬伊補習的過程中,她都表現得近乎正常。只是眸中閃過的陰影,顯示她並未完全將記憶抹去。

    可是,當他們上床後,她還是一樣急切地投入他的懷抱。渥夫的做愛使她無暇去想別的事情,她的身心都已被他佔據。事後,她蜷在他懷中安詳地睡了。

    瑪莉完全瞭解她與渥夫的關係。他經常告訴她,他是多麼想要她,但從來不說一個愛字。即使在做愛中,當她忍不住一遍又一遍說她愛他時,他仍然一個字不說。

    她知道和他住在一起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而且是暫時性的。她也知道如果鎮上的人知道這件事,會用什麼眼光看她。她知道她有丟掉工作的危險。但她決定了,能日夜和渥夫在一起便值得一切。萬一丟掉了工作,還有別的工作,但她知道她再也不會有別的愛。她已二十九歲,從來沒有別的男人勾起她一絲興奮感。有些人一輩子只能愛一次,而她正是其中之一。

    唯一能讓她為未來擔心的時間,只有在上下學的路上。當她單獨在車上的時候。當她和渥夫在一起時,她不願浪費一秒鐘去後悔。和他在一起,她是純然的女性,充滿了活力。

    她也為渥夫及喬伊擔心。她知道渥夫一直找攻擊她的那個人,她也擔心他受到傷害。她想都不敢想,萬一他被殺了該怎麼辦。喬伊心裡也有事,她知道。他和渥夫太相像,她無法不瞭解他的訊息。他心事重重,心情十分沉重,彷彿正面臨兩皆不宜的抉擇。但她無法讓他說出來,因為喬伊打開始就和她說了,這也令她害怕。

    喬伊的神經緊繃到極點。他向米娜說過,要比平常更加小心,他也確定她不會單獨回家,但她總有不小心的時候。他甚至裝著一副毫無戒心的模樣單獨出現,但依然什麼事也沒有。全鎮上都一片寧靜。他們能做的,只是保持警戒,等待那個人犯錯。

    當喬伊向父親說他要帶米娜參加舞會時,渥夫靜靜地注視兒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但願我知道。」

    小心一點。」

    這嚴肅的忠告在喬伊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他知道他參加舞會可能是個極大的錯誤,場面可能會變得很難堪,但他已經答應米娜,他就一定要去接她。他必須加倍小心,但該死的,他只想摟著她陶醉舞池之中。雖然他知道他終將遠走他鄉,他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麼永恆,他仍然強烈地受她吸引。

    米娜在他去接她時,也神經緊張。她拚命講話,以掩飾她的緊張,直到他伸手掩她的口。「我知道。」他說。「我也一樣擔心。」

    她扭頭把嘴扯開。「我不是擔心。一切都會順利的,我告訴過你,我們大家都討論過了。」

    「那你為什麼如此緊張不安?」

    她移開視線,清一清喉嚨。「這是我第一次和你公開約會,我覺得……緊張、害怕而且興奮。」

    他想了好一會兒,車中一陣沉默。然後,他說:「我想我瞭解緊張跟興奮,但為什麼害怕?」

    現在輪到米娜沉默不語,她羞紅了臉說:「因為你和我們大家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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