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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頁 文 / 莉莎·克萊佩

    「是一個認為你根本不想康復的人,」塔西婭靜靜觀察她,走近他身邊。尼可拉斯眨眨眼睛,仔細地看著她,眼神不再如常般銳利,更像一隻受傷的動物。

    「安娜斯塔西婭。」他低聲說。

    「是的,尼可拉斯。」她小心地坐在床緣,低頭看他。

    雖然她沒有碰到他,尼可拉斯卻大叫,「離我遠點,」他粗啞地開口,「我不想見你……或任何人。」

    「你為什麼要來倫敦?」她柔聲問,「你在其他地方都有親戚,法國,芬蘭,甚至是中國……但是這兒沒有。除了我以外。你其實很想我來看你,尼可拉斯.」

    「如果我需要你,我會給你請貼的,現在……走開。」

    塔西婭正要回答,突然看到門口有個人。讓她吃驚的是,居然是愛瑪。她的紅頭髮在陽光下散發耀眼的光澤。

    塔西婭走過去,責備地問她,「愛瑪.斯柯赫斯特,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厲聲。

    「我騎了匹馬,跟著您來的。」愛瑪回答,「我聽到你和爸爸因為尼可拉斯.安基洛夫斯基的事吵架,我也知道你要來看他。」

    「這是大人的私事啊,你不該插手的!你知道我對你的偷聽習慣是不贊成的,你也不該做你不該做的事。」

    愛瑪露出懊悔的認錯表情,「我放心不下,我怕他傷害你,所以我才來的。」

    「小姑娘是不能走進男士的臥房的。我要你現在馬上離開,愛瑪,你坐我來的那輛馬車,然後讓車伕折回來。」

    「不。」床上傳來低微的聲音。

    兩個女人同時看向他,愛瑪雙眼好奇地睜圓了,「這就是以前的那個人嗎?」她低聲開口,「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啊。」

    「過來,」'尼可拉斯傲慢開口,手指一勾。這個動作耗費了他的力氣,他的手臂無力地落下,但眼睛緊緊盯著愛瑪的臉,和她光亮的頭髮,「我們又見面了。」他說,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這裡好臭。」愛瑪皺起鼻子,不顧塔西婭的眼神,走到床邊,責難地搖頭,「看看這些空瓶子,你簡直喝地分不清東西了。」

    尼可拉斯露出鬼一樣蒼白的微笑,「『分不清東西』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爛醉如泥。」愛瑪加重語氣。

    尼可拉斯快速地攫住她的一縷頭髮,「以前,」他輕聲說,「俄國有個傳說,一個女孩……從火鳥尾巴上拔下一束魔力羽毛……救了一個瀕死的王子。那束羽毛就是夾帶的紅和金的色澤……就像你的頭髮一樣……」

    愛瑪站起身,因他的舉動而皺起眉頭,「更像一串胡蘿蔔。」她j看一眼塔西婭。「我要走了,貝拉米爾,看來他傷不了你的。」她故意以輕蔑的口氣說完最後幾個字,然後離開。

    尼可拉斯掙扎著自枕頭上抬起身,目送她的遠去。

    塔西婭吃驚地發現他起了變化,先前的無精打采不見了,臉上也神采熠熠,「迷人的女孩,」他說,「她叫什麼名?」

    塔西婭忽視他的問題,開始挽起袖子,「我讓僕人送點熱湯過來,」她說,「你得全喝掉。」

    「然後你保證你會離開?」

    「當然不會。你得先洗個澡,褥瘡上要上藥膏,我相信你身上肯定有很多褥瘡。」

    「我可以讓僕人把你扔出去。」

    「等到你恢復足夠的力氣再親自動手如何。」塔西婭提議。

    受傷的嘴唇半閉上,這場談話已經耗費了他的精力,「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恢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活下去。」

    「像你和我這樣的人總能存活下來,」她回答,重複他以前跟她說過的那句,「恐怕你別無選擇,尼基。」

    「你丈夫肯定不同意你來這兒,」這是項陳述而非疑問,「他永遠不會同意你來看我。」

    「你不瞭解他,」塔西婭冷靜指出。

    「他會打你的。」尼可拉斯悶悶地說,「即使是英國人也忍受不了這個。」

    「他不會打我的,」塔西婭說,雖然心裡已有小小疑問。

    「你來是為了看我,還是要挑戰他?」

    塔西婭沉默好一會兒後開口,「都有。」她希望盧克能全然的相信她,希望擁有自己處事的自由。在俄國,貴族女子總是被丈夫控制。在這兒,她希望能有機會不做奴隸改做伴侶,所以她希望盧克會明白……

    她回到斯柯赫斯特別墅已經是晚上。尼可拉斯是個很難對付的病人,這還是往輕裡說的。塔西婭和女僕在給他洗澡時,尼可拉斯爆發出一連串的咒罵,然後就是一聲不吭的沉默,彷彿正在給他用第二次刑罰。要他吃東西更是難辦,她們倆好不容易哄他喝了幾口湯,吃了一兩片麵包。塔西婭隨後幫他換上乾淨的衣服,臥室和床上也全部換過,比先前的時候整潔了不少。可當她們拿走他的伏特加時,他還是暴跳如雷。

    塔西婭計劃明天再去,以後的話每天都要去看他,直到他康復。她又累又痛心,痛心的是尼可拉斯遭受過的非人折磨。她真希望能蜷進盧克的臂彎裡好好休息,可她面對的很可能是吵架。盧克已經知道她外出了,而且還知道她去了哪兒,剛剛才回來。塔西婭忐忑地想著他會怎麼說,也許要處罰她,或者更糟糕的,冷淡她。

    別墅裡的僕人今天晚上都休息,房子裡靜悄悄的。塔西婭疲憊地上樓走進臥室,呼喚他。可沒人應。她點上臥室的燈,脫下外套,坐在梳妝台前,開始梳頭髮。

    她聽到有人走進來,手指僵住,緊緊握住木梳。

    「爵爺?」她試探地開口,向上看。盧克就在那兒,穿著黑色的睡袍,臉色陰沉。他眼中的神色讓她不安,她本能地想跑開,但是兩腿無力,只得往後退縮幾步。

    他走近她,把她推在牆上,手攫住她的下巴。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一片寂靜。他的呼吸沉而重,她的呼吸輕而快。塔西婭因他的力道而感覺疼痛,感覺他可以像捏蛋殼一樣輕易捏碎她的骨頭。

    「你要懲罰我嗎?」她口氣不穩地問。

    他一腿擠進她兩腿中間,以亢奮的身體壓住她,眼睛直視她的眼,「我應該這樣嗎?」

    塔西婭輕微地顫抖,「我不得不去,」她低語,「盧克……我不想違逆你的。很抱歉……」

    「你不用道歉,你也不該抱歉的。」

    她不知該說什麼,從來沒見過他這樣,「盧克,」她怯怯地說,「別——」

    他侵佔性地吻上他。手指伸到她的內衣邊緣,用力一把拉開。熱燙的手掌撫上她的胸,擠壓、劃圈,直到頂峰敏感地豎起。塔西婭起初無力回應,但在他的熱吻和觸摸下,突然串起興奮。她的脈搏狂跳,只聽到自己屈服地喘息……他把她抱在懷裡,舔咬她的喉嚨。她的衣服被拉到腰際,他的手伸到她兩腿之間,撫弄她的毛髮。嘴唇再次蓋住她,舌頭衝刺到她的口腔深處。她擠壓住他的手,臉紅彤彤的,呼吸不穩。當她實在站不住時,他把她拉到床上,放在褥子上。

    她平躺著,無力思考和說話,顫抖地閉上眼睛。他沉重的身體墊在她身後,胸貼住她的背。他舉高她的一條腿,純熟地衝進她體內。手移到她的前面,撫摸她的曲線。她在他身旁扭動著,因甜蜜的折磨而苦惱,」求你,」她呻吟著。

    「還不行。」他在她頸側開口,因她的緊窒而咬緊牙。

    她的身體緊縮痙攣,達到第一波高潮,「哦——」

    「等一下,」他低聲,放慢節奏,讓她挫敗地哭喊出聲。他堅持折磨她,留控在惱人的邊緣,以對她的瞭解而掌控她的快感,直到她的身心都屬於他……然後才滿意地加足馬力,應和她的渴求,以性、感知和愛意混調成醉人的歡愉。

    其後她翻轉身,熱燙的臉埋進他的胸。她感覺到和他從未有過的緊密。剛才有一陣他們達到了一種超越時間的完美契合狀態,心醉神迷,直到現在還徘徊在兩人心中。

    「你的脾氣真是倔強,塔西婭……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其實很欣賞你的脾氣。很高興你不怕我,你堅守自己的立場,我也不希望你以後做什麼改變。我沒有理由阻止你去看安基洛夫斯基。事實是,我……我在妒忌,」盧克輕撫她的頭髮,「有時我真想把你藏起來,讓你只屬於我。我想得到你所有的注意,所有的時間,所有的愛——」

    「可是你已經都有了呀,」她柔聲,「我願意奉獻一切,而且永無止盡。不是因為你擁有我,而是因為我選擇這麼做。」

    「我知道,」他深深歎氣,「我有點不可理喻,自私——」

    「可是你會努力改正。」塔西婭敏捷接過話。

    「我會盡力。」他低聲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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