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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頁 文 / 莉莎·克萊佩

    「現在我們可以去告訴警察了。」盧克說。

    尼可拉斯苦澀地笑起來,「你根本不瞭解俄國!在英國可能情況會不同,但這兒,官吏是永遠不會犯罪的。尤其是他這樣的人,沙皇的紅人。斯理科夫斯基管轄的範圍太廣—改革、政策。如果他出事,勢必影響一大批厲害角色。只要你對斯理科夫斯基有一點牢騷,隔天就會被扔到內瓦河裡淹死。我得去找其他有力的目擊證人,內閣部長應該會感興趣這個案子—他正準備假手治理腐敗來抬高自己的形象。但是更簡單的方法就是糊里糊塗地找個替罪羊,塔西婭——」

    盧克狂怒,「如果你以為我會讓自己的妻子因骯髒的政權而活活被絞死——」

    「我沒有這個意思。」尼可拉斯安撫他,他的臉色轉為正常了,呼吸也順暢許多。

    「我要盡快把塔西婭弄出去。」

    尼可拉斯點頭,「這點上我們一致。」

    盧克諷刺地開口,「抱歉我讓你發現了難以接受的事實。幾分鐘前你還打算要處決她。」

    「打從一開始我想要的就是真相。」

    「你本該想到內裡的隱情。」

    「你們英國人真會馬後炮,」尼可拉斯嗤之以鼻,「你做的說的總是對的,是吧?冷血的規則、法律、戒條……你們只尊重你們願意尊重的東西。你認定世界上只有英國人才是文明人,其他所有的人都是野蠻族。」

    「至少我會覺悟。」

    尼可拉斯歎息地撓頭,「塔西婭要沒命了,我也阻止不了。不過我會幫你把她安全帶回英國,畢竟因為我她現在才這樣。」

    「那麼斯理科夫斯基呢?」盧克低聲問。

    尼可拉斯看看不遠處的車伕,壓低嗓音說,「我來照顧他,我自有我的方法。」

    盧克瞪著滿臉報復殺機的年輕人,搖搖頭,「你不能這麼冷血地殺他。」

    「這是唯一的方法。我要親自動手。」

    「他已經自己的罪行而催垮,活著跟死了也沒分別。為什麼不能交給時間,讓他就這麼去了吧。」

    「如果你弟弟被人殺了你還會在一旁無動於衷嗎?」

    「我沒有兄弟。」

    「那麼就說你的紅髮小女兒。如果殺害她的兇手不能正法,你就不想報仇?」

    盧克臉色僵硬,一言不發。

    「也許你覺得像米沙這樣一個自我放縱的人不值得引起這麼大亂子,」尼可拉斯輕輕地說,「你認為他的死對任何人都沒有損失。也許你是對的。但是我永遠忘不了過去,當他還是個純潔的孩子時。我想告訴你的是—米沙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我們的母親是個愚蠢的農婦,唯一會的就是餵養孩子。我們的父親是個怪物。他……」尼可拉斯大力地吞嚥,面無表情地繼續,「我常常能在陰暗的角落裡或者是全黑的衣櫥裡找到我的弟弟。人人都知道他是我父親淫慾的發洩對象。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挑中的是米沙而不是我。沒人敢插手管這事。我曾經反抗過父親,但後來被他打得失去知覺。在一個毫無仁慈的人手下過活是很悲慘的。我最終長大了……可以保護米沙遠離父親的騷擾。但已經太遲了。我的弟弟已經被毀了,而且連一次重生的機會都沒有。」尼可拉斯的下顎收緊,「我也一樣。」

    盧克沉默地看著街面,看著圓弧頂的異國建築,和河岸旁的雄偉建築。他頭一次覺得不自在,出格……而且對俄國有著說不出的困惑。正是這個美麗而繁複的國家,妄顧她的意願,強把她配給一個男人,無論這男人是卑賤或高貴、富貴或貧窮。「我對米哈伊的過去不感興趣。」他聲調平板,「你要做什麼我都管不著。我只想把我的妻子帶回英國。」

    塔西婭在房裡睡得很沉。她聽從盧克的囑咐,在他離開後就休息。這幾天她頭一次真正地放鬆休息。她不需擔心任何事,盧克已找到她,正在這座城市裡,為她而奔波。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他都會陪伴在她身旁。所有的自責和懷疑都消失了,她仰臥著安靜地進入夢鄉。

    突然一隻大手捂上她的嘴,不讓她叫出聲,耳邊響起低語,「你我之間還有事未了呢。」

    第十一章

    塔西婭睜開眼,努力眨著眼睛,想看清陰影中的臉。她認出了是自己的丈夫,在他身下放鬆,心還在狂跳。他手鬆開。

    「盧克——」

    「噓……」他的嘴蓋上她。

    「你怎麼會進來的?」她乘著嘴唇分開的空擋喘息著問,「倫德科夫跟我說過已經加強了警戒,而且不允許任何人來看我——」

    「尼可拉斯取消了命令。今晚我可以在這裡陪你。」

    「可為什麼尼可拉斯——」

    「過會兒再說,此刻我想的是擁有你。」

    他漸漸壓上她,所有的疑問化為興奮的摸索。雖然分開才幾天,但卻像幾個月這麼長。再次感受他的重量、熱切的吻是如此美妙。塔西婭呻吟著自床單下解放自己。他繼續吻她,舔弄,挑逗,封住她的唇。雖然還隔著衣服床單,她仍能感覺到抵著她的堅硬粗長。她請求地蠕動,渴望他的佔有。

    他們交纏在一起,脫衣服,碰觸,摁向對方。盧克還半裸著,襯衣半開,褲子也只脫了一條褲腿,急切地衝刺進入她。塔西婭疼痛地輕喘,她的身體還沒準備好毫無預告的侵入。他吻她的喉嚨,下巴,耐心地等到她可以適應他後,推進得更深,使她愉悅地呻吟起來。她的手移上他的肩背,感受完美的肌肉曲線。

    他翻轉身,手支撐她的背。塔西婭跨座在他的臀部,夾緊他的身體。她掌控住最完美的角度,將身體的重量移到兩人結合的至高點。她抬起又座下,因流暢的熱力而感到快意。他迎合她的節奏,藍色的雙眼在黑暗中如寶石般閃亮著看著她。

    她騎跨在他身上,掌握著每次規律的移動,承受身下逐漸加快的衝刺力量帶來的歡愉。她突然放慢節奏,折磨著兩人,直到每次奮力的衝刺把她帶上高潮邊緣,爆發出欲死欲生的甜美吶喊,渾身繃緊而顫抖,並緊咬下唇抑制接下來衝出口的喊叫。盧克手伸到她的後頸拉下她的頭,以嘴蓋住她的哭喊,以最後一記有力的挺射爆發,並在她唇間釋放高潮的吶喊。他滿足地放鬆仰臥著,塔西婭倒在他的胸前休息。

    她夢幻般地歎息著,然後脫掉她的胸衣和盧克身上的衣服。他躺在床上,樣子像極了愜意享受艷妃侍侯的蘇丹。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這個,」塔西婭邊說,邊把他的襯衣扔到地板上。她再次低身覆上他,乳房懸吊在他胸上,那兩點敏感的尖端狂熱地輕觸著他的胸膛。

    盧克露齒一笑,把玩著她的長髮,「我有個主意,」他以絨絨的發端輕掃自己的胸膛和頸部,然後搔搔她的肩,「鑒於你現在是箇中高手,我想最好帶你回英國,以免你的天分白白浪費。」

    「我同意,」她莞爾一笑,在他溫暖的皮膚上印下吻,「我們這就走。」

    「明天晚上,」盧克回答,表情轉而嚴肅,他隨即告訴她先前發生的種種,還有他和尼可拉斯在返回途中制定的計劃。

    塔西婭靜靜聽著,慢慢消化盧克告訴她的事情。她高興的是,終於有機會可以和盧克回到英國,繼續未盡的生活,但同時也感到不公平。

    「真高興我可以離開俄國,」她苦澀地說。「第一次離開時我感覺很愧疚,可現在不同了。這兒是我的故鄉,我的家……我以前看到的只是華麗的外表,看不到底下的腐朽。有多少人成為『最好的辦法』下的犧牲品?這裡沒有未來可言。都說我們是沙皇的子民,沙皇像上帝一樣仁慈地保護我們。都是謊言,捏造出的謊言,可以讓某些人更便利地為所欲為。沙皇和他的內閣,像我的家族和安基洛夫斯基家族那樣,根本不關心這個國家。他們只關心威脅到他們安危的東西。如果我離開這兒,我就不會回來了,即使日後有機會,也不會再回來。」

    盧克聽出她的痛苦和憤怒,安慰她說,「我生命中最痛苦的事,」他喃喃著,「就是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不是只有這次如此,每次都是。即使是最正直的人,內心也有冷酷及背叛的一面。這是人類的天性,我們每個人心裡都存在陰暗面和光明面。」

    「感謝上帝帶你到我身邊,」塔西婭疲倦地低聲說著,頭靠在他胸前,「你永遠也不會背棄我。」

    「永不。」他同意,在她的秀髮上印上一吻。

    「你是我認識的最好的男人。」

    「你瞭解的還不夠呢。」盧克簡短大笑,因她的讚美而有點不知所措,他移到她身旁,捧起她的臉,「但我愛你更勝過我自己,而且還會更深……塔西婭……永遠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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