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文 / 羅莉塔·雀斯
她握住他腫脹灼熱的慾望。它在她手裡悸動,他發出低沉痛苦的聲音。
「你說我可以摸的。」她對他說。
「對,我喜歡你折磨我。」
她俯身用舌頭碰它。
「天啊。」他拉開她的手,把她拉到身上。他找到襯褲開口,手指滑進去覆住她。
高潮出其不意來臨。她在他手指的撫摩下顫抖時,狂喜突然將她席捲,引起一陣陣波動的餘震。一陣又一陣……接著他把自己推送進去,她本能地抬起身體,然後放下來使他深入她的體內。
「就這樣。」她忍不住發出勝利的沙啞叫喊。
他把她往下拉到他身上。她親吻他的嘴,用舌頭愛撫,厚顏地模仿他加快速度的衝刺。
他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中斷她貪得無厭的吻,拉開她摟著脖子的手,把它們按在地毯上。他就那樣按住她,她望著他,他也望著她,他在她體內做最後的狂暴衝刺。她閉上眼睛,看到火花在眼皮後面迸發。在漫長顫抖的片刻後,她聽到他嘎聲喊出她的名字,感到他精疲力竭地倒下,趴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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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十點半,公爵夫人在維爾的書房召見柯太太。十一點半,天下大亂。幾分鐘內,好像有幾千名男女僕人從每一扇門內帶著抹布、雞毛撣子、水桶、掃把……各式各樣的清潔用具跑出來。
維爾趕緊躲進撞球室,那裡全是僕人;他逃到圖書室,也被僕人趕出來。他從一個房間躲到另一個房間,那裡也都很快就被入侵。他終於跑進他的書房,關上房門,並用一張椅子頂住門把。
「啊,親愛的,」身後傳來妻子好笑的聲音。「這不必要吧?」
他紅著臉轉身,看見她坐在書桌前,強忍著笑意。
「到處都是他們。」他指責道。
「他們不會來這裡,」她說。「我告訴柯太太我需要做點工作。」
「工作?」他嚷道。「他們都快把屋子拆掉了,他們拉掉我腳下的地毯,拆下我頭上的織錦牆帷,他們——」
「有嗎?」她微笑。「柯太太做事果然很徹底。」她滿意地將雙手疊放在桌上。
「看來你也很滿意。」他不悅地嘀咕著向門走去,本想拿開椅子,又決定讓它留在那裡。他走回桌子,推開他沒有處理的一疊信件,坐上桌角,半轉身對著她。「他們太怕你了,甚至感覺不到我在那裡。」
「你在那裡——不,你在這裡做什麼?我還以為你早就尖叫著逃走了。」
「我還沒決定要去哪裡,」他說。「中國有點太遠,南威爾士(譯註:即澳洲)應該不錯,起碼它總還是我們的殖民地。」
「我能建議去貝福郡嗎?」她說。
他靜坐著,眼睛看著那疊信件與邀請卡,心中卻想著今早那慵懶的做愛,小雨打在窗前……她先離開,他在瀰漫於枕頭、床單、她在他的身體上留下的香味中,還有做愛之後的味道中,悠悠醒來。
「嗯,我知道你不會立刻接受,」她說。「但是我不能每次提到這個話題就得小心翼翼。我是你的妻子,帶我去見你的家人是你應該做的事。這房子會亂上好幾天,我在想,我們何不做件一舉兩得的事:既能躲開這場混亂,又能認識你的家人。」
「你有工作。」他的聲音平靜,尤其他正在想著昨夜,以及女性美妙的內衣物,以及他像第一次見到女性胴體般口乾舌燥,雖然他老早見過數百個裸體的女性。
「那只是《阿格斯》的文章,身為昂士伍公爵夫人,我有其他的責任。」
「隨你吧。」他離開桌子,向門走去,平靜的拿開椅子。「我不去貝福郡。」
他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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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緹立刻穿上鞋子追出去,他正向門廳走去。她不理會僕人的瞪視,無聲地跟在他的身後,然後在他打開前門的剎那,從附近抓起一個水桶,將裡面的水朝他潑去。
驚喘聲四起,然後一片岑寂。
髒肥皂水從頭滴到他的頸背、肩膀,流過外套,在大門的前面形成一灘水。他非常、非常慢的轉過身來。
「噢哦。」她說。
他綠色的視線掃過僕人——伸手掩嘴的女僕和想要假裝正常只好猛吸氣的男僕,看看自己,再看看莉緹。
然後他大笑,爆裂的聲音像手槍發射著子彈,在剝去地毯的廳堂之間產生出怪異的回聲。他靠在門框上,好像想說什麼,卻又被笑聲弄得說不出來。
終於。「謝謝你啊,親愛的,」他邊咳邊說。「最新的一招。」他直起身,看看終於恢復神智但也只敢相互對看的僕人。「這的確是洗去塵埃的好方法。看來我該去換個衣服。」
那當然,莉緹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走過門廳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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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下午,昂士伍公爵乖乖地聽著貼身男僕對他的抱怨和諷刺。
沐浴更衣後,爵爺在鏡前站了許久。「我真不該讓你在我身上又花這麼多功夫,等我從窗子爬出去,你的努力又報銷了。」他說。
「請容我大膽建議,前門或許是更好的選擇?」亞契說。
「被水弄濕已經算我幸運了,」他的主人說。「我無法想像我如果再度試著走出那扇門,會有怎樣的後果。」
「恕我大膽,但我強烈懷疑公爵夫人會反對你出門。」
「那她為什麼不讓我出去?」
「她不是不讓你出去,她只是想要表達憤怒。」
公爵懷疑地看他一眼,背著雙手走到窗前。
「請准我明說,」——反正准不轉,他都會說——「你很讓人生氣。」
「我知道。」
「你若在睡覺中被她謀殺,沒有人會感到意外,而且全英國的陪審團都會判她無罪,甚至會獲得最高勳章。」
「我知道。」
亞契等著他說明引發這場爭執的線索,但他的主人一逕盯著窗外。亞契輕聲歎一口氣,轉身到更衣室拿著懷表和裝著主人那些他總是隨身攜帶的小物件的漆盒。不過兩分鐘,等他回到臥室,窗戶大開,他的主人已經不見了。
亞契探出去,在高高的灌木叢見看見一顆栗色頭髮的頭。
「又沒戴帽子,」亞契嘀咕。「算了,戴出去也會被他丟掉。」
他把懷表和小漆盒放在窗台上,關上窗戶,又濕又冷的空氣顯示少後可能會小小雨。「如果他回來的時候,身上只是『濕』了,那一定是奇跡。」想像著一些可怕的畫面,亞契忘了窗前的東西,轉身離開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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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朗布」精品店的店員伺候過最高級的貴族,包括王室成員,所以當一位未曾預約的上層人士帶著一隻小黑像似的動物近來時,仍能面不改色。
「守點規矩,蘇珊,」維爾說。「等崔博迪回來時你就可以自由了。」他拉著皮帶喃喃自語。
蘇珊垂著頭隨他走入勒蓋伊街三十二號的門檻,隨即趴下來,大頭放在前爪上,發出殉道者的歎息。
「我又沒有強迫你跟我來,是你哀哀叫我才可憐你的。」維爾說。
這狗應該是在他上樓更衣時跟著蓓蓓和敏敏來的,他看到它在花園裡,拍拍它就要出門,可是它緊跟不捨,並在他關上花園的門時開始低鳴。
「蘇珊,你擋住門了,站起來。」他現在說。
一些男人的聲音向公爵保證大狗並沒有擋路。
「這不是重點,」他說。「重點是它故意這樣做想要氣我。你真會覺得它可能一路跑到聖詹姆斯廣場,而不是趴在馬車上在我的腳邊乖乖睡覺。」
年輕的店員從櫃檯後出來。「這是公爵夫人的獒犬,是吧?我見過它,它只是想擔任守衛,保護你。」
維爾看看狗,再看看店員。
那男人鞠個躬。「請容我冒昧對您最近的喜事表示道賀。」
一陣低語,許多人也說了好些類似的話。
維爾立刻覺得領巾好緊,店裡好熱。他也低聲說些什麼,然後看向認得這狗的店員。「我想買些漂亮的東西,送給我的夫人。」
「當然,請跟我來。」他把維爾請入一個私人房間。
十分鐘後,蘇珊逛了近來,趴在維爾腳上。
兩個鐘頭後,腳趾麻痺的維爾抱著一個小包裹出來。
他並沒有看見經過櫥窗但立刻躲進一條巷子的女性,也沒注意到蘇珊到底對誰生氣的咧嘴。更沒有發現布克蕾如刀的眼光,以及她對他手上這些東西的致贈對象的恨意,更別提她喃喃發誓一定要報復的憎恨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