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米琪
齊珊珊回首,他喚的可是她?室內只剩她了。「叫我嗎?」
「要不呢?」他笑著,分外的俊逸有型。
她發覺他最近常笑,應該是事業如日中天,春風得意使然;她漫步走回去。
「什麼事吩咐?」
「七點跟我回去淡水。」
「你和你爸聚餐,我去不是太礙事了?」
「我叫你去,敢不去?」他握住她的手,拉她站近點。
她沒去過他家,若是平時,他要她—起應酬,她會說「好,我去」……可她今天脾氣很拗,想改個新詞。「找楊小姐去不是比較合適?」
「誰是楊小姐?」他不解。
「天天都在『洗身軀』的楊貴妃啊!」她無厘頭的把電視推銷喉糖的廣告拿出來說。
冉在天聽不懂,但他可以明白她說的是楊玉環,他放開她,大手撐在堅毅的下巴,諱莫如深的研究她……「你今天不太一樣。」
「是多了一雙翅膀,還是頭頂長角了?」她輕淡的說。
「我發現你現在連說話都變快了。」他饒富興味的評論她。
「現在才發現哦?」其實她的疹子好多了,是拜他的手所賜,可她也沒機會對他說。
「你真的怪怪的,是不是又發作了?你好像很久都沒找我借手了?」
「其實我已經差不多快好了。」她報給他知道。
「真的?我要看。」
「看什麼?」
「你的腰。」
她退開一步,不信他會提出這讓人害羞的要求。「不要。」
「我不能驗收成果嗎?」他立起身來問她。
「你把我說得像你事業的一部分。」她才不要。
「你是嗎?」他玩味的笑。
她很挫折,不說話,想走了。
「讓我瞧瞧,一眼就好。」他伸手攔她,灼熱的瞥她微慍的嫣紅雙頰。
「這裡是……辦公室。」
「那到裡面如何?很隱密,不會有人看見你的秘密。」他指的是他的專屬休息室。
「就一眼哦!」她特別聲明;他但笑不語,逕自往裡頭走去。
她把菜單借放在他桌上,跟了進去;他關了門,開了燈,等著她。
她小心的把白襯衫從窄裙裡拉出來,把衣服掀高了一點點……
他蹲下身去,審視她像細雪般纖白,像柳絮般柔細的腰肢,手指不自禁的伸上前叫去撫觸她……
她羞得要把衣服蓋上;他阻止了,抬眼瞅著她。
她顫動的眼對上他燙人的眸子,心跌進了他惑人的黑潭中,霎時迷失了……
第六章
「你說看一眼而已……沒說要碰!」她呼吸急,心也亂。
「那我現在問你,我可以碰嗎?」他徵求她的同意,粗糙的手指仍是溜進她的衣內,摩挲她軟嫩無瑕的腰間。
「被人知道了……不好。」她忙著把衣服再住下拉,阻止陣陣酥麻和犯罪般的歡愉擾亂她的心。
「誰會知道?難不成你會說出去?」他惑人黑眸瞅著她慌亂又臉紅的模樣,打心底想笑,他絕不是來「真的」,心頭有把尺,只限於引她說出真心話,表明她心底有他。
「我不會說的。」她笨拙的反駁,發現自己上當已經太慢了,這聽在他耳裡,一定以為她是欲迎還拒的在……邀請他。
果真,他把唇上的笑意烙在她的腰間,低醇的說:「那不就成了,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噢……」她哀歎,她不是這個意思啊!無措的瞥著他濃密的黑髮、昂貴西裝下寬闊的肩,不知要如何反抗他的侵略。她是喜歡他沒錯,可是……他不見得有相同的情意,而且這些年來他周旋在眾多名女人之間,像個花叢浪子,他很可能都跟那些女人來這套……「我要叫了哦!」她苦澀的警告。
「叫什麼?」他不只不受威嚇,還舔她一口。
她身子顫動如風中之花,真的放聲叫了:「總裁非禮我!」
冉在天把臉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發出苦悶的歎息,緩緩立起身,深眸對上她顫動的眼睫,她一臉又羞又氣的樣子,像是遇到色狼了!「我像是要非禮你的樣子嗎?」
「明明就是啊……」她柳眉低垂,蓄著水霧的眼,滿是被輕薄的羞恥。
他低歎口氣,難道非得他開口說喜歡她,她才會明白一切?三年前開口要她跟他走,除了他喜歡她,沒別的原因,她就這麼呆,一點都體會不出他的心意嗎?若對她無心,何必把她帶在身邊?
「想想看,這些年我有沒有再吼過你?」他引導她看清楚他真實的感情世界。
她心一震,瞥向他深如大海的眼,那裡頭有某種深意,像是有她想擁有的東西……但她不敢妄自猜測,心裡微酸,淚不受控制的落下。
「是沒有。」她別開臉說。
「那是為什麼?你可以思考一下。」他又暗歎,他為她收斂易怒的本性,原因只有一個,他不要她掉淚,全世界也只有她能擁有這特殊禮遇……但現在他打破了自己的誓言,真該死。
手指悄然拂上她的面頰,像羽毛一樣輕柔的刷去她的淚……她什麼都不曉得,此時,她一定也不知他正為她心疼,但要叫他主動說明,那是不可能的事,他並不擅把愛掛在嘴邊。
「晚上跟我一起回淡水,別忘了。」他蜻蜒點水般地在她的唇上烙下一吻,旋即拿出手帕擦擦她的臉。
她詫異的僵住,他這突來的一吻把她心魂都嚇飛了!情急的揮去他拭淚的手,別過身去,不讓他再碰她,心緒亂得打結。
他硬是走到她面前,把手帕塞進她的手心,然後離開,輕輕帶上休息室的門,留下她,給她時間去弄明白。
門外,男秘書見他從休息室出來,上前來告知行程:「總裁,東部飯店的籌備人員都到齊了,會議可以開始了。」
「知道。」冉在天點了頭。
「餐廳部的齊總經理還沒到,她不參加會議嗎?東部新開設的飯店預計要有兩個餐廳部呢!」秘書問。
「隨她。」等她心情好些再說吧,很多關於餐廳決策性的事,她通常會主動找他討論,他倒喜歡他們倆獨處談論的時刻,總讓他心情很放鬆。
休息室裡,齊珊珊紅著臉,呆呆的撫著唇。他莫名其妙親她一口後,連一聲解釋也沒有,說走就走了,還對男秘書說隨她要不要開會,這表示她一點都不重要,可以任由他調戲嗎?
她跟了他那麼久,一直都盡心盡力地幫他,現在他成功了,她成了一文不值的糟糠,太悲慘了。
他還問她知不知道他為何不再吼她?這個問題的答案,當然只有一個……她要
對他好嘛!連這都不知道……
哎!她茫然的倚在牆上,有個念頭浮上心頭,也許他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她必須替自己找退路……今晚就陪他去淡水好了,他去跟他父親團圓,她就當是她跟他的最後晚餐,明天他就會收到她的辭呈……
她不想再跟著他了……
她抽噎著,好傷心自己將要離開他,但她不能留著當他冉大總裁的玩物,那才是最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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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的夜,台北街頭是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但冉在天的總裁座車內,安靜得像沒有乘客……
往尊貴的後座看去,其實冉再天和齊珊珊是並坐著的,冉在天低頭在看文件,齊珊珊也低頭,在紙上草擬具有台灣東部特色的菜餚;他是沒空跟她談話,她則是不想理他,專心的想在菜單上加上地方色彩,例如原住民的小米粥、米酒、麻糍、各類烤肉、竹筒飯都得列入其中,還得配合高級飯店而精緻化……
終於,冉在天看完文件,收入公事包,倚在椅背上問她:「你忙完了嗎?怎麼沒找我討論?」
「如果你急的話,先讓你看草稿吧!」她把精心策劃的草稿拿給他,臉別開,就是不看他。
「這是什麼?」冉在天愕然的看著胡亂塗鴉的紙張。「別告訴我你要客人吃紙上這一團一團、有圓有扁、看似幽浮的不明物體。」
齊珊珊懶懶的回過頭,垮著臉,陰沉沉的指著一團一團的東西說:「這是麻糍。」
「那這個呢?」他指著看似火箭的圓柱體。
「竹筒飯。」她用力的戳著紙,整張紙不停跳動。
他感受到了她的火氣,心中瞭然,看來她關在休息室那麼久,一點也沒想通……「這又是什麼?」他逗她,看她的火氣還要飆多高?
「小、米、粥!」她咬牙切齒,這是跟他學來的。
「你又不是小學生,還畫圖,看得出沒當畫家的命。」他捉弄的說。
她不服氣的提高分貝,數落他:「這是圖像記憶法,我先畫下來,再用電腦打字,然後就是你看到的文字報告,我一向都是這麼做事的,這也不懂……」太不瞭解她了。
他眼色深邃,似笑非笑,這女人竟敢對他放炮!他冷不防的握住她戳著紙張的手指,用魔幻般的低沉嗓音說:「我不知道你也會有火大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