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文 / 單可薇
素顏的靳茉莉近乎無意識的反射動作,看在一旁的雷鎮喬眼裡卻是有趣極了,俊美無儔的臉龐扯開一抹笑容久久收不回,欣賞靳茉莉素顏美態的同時,他也成了一旁女性同胞品頭論足的對象。
「好帥喔,他完全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男人看起來好眼熟,好像在電視上見過。」
「天啊,沒戴戒指,是單身,他是單身。」
儘管熱切的交談形成一股驚人的氣勢,雷鎮喬卻只把注意力給了咖啡店裡那個過分居家的女人。
嘴角往上一勾,「不接電話是不是?手機關機來個兩不相應是不是?靳茉莉呀靳茉莉,如果你以為這樣避不見面就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那你還真是太低估了我雷鎮喬的決心。一個月的約定可沒那麼容易讓你矇混過關。」
喝盡面前的咖啡,他從容起身,鎖定目標大步走向前。
偏巧,還沒來得及走近目標物,啪!靳茉莉腳下的拖鞋倒是先陰錯陽差的落在他面前。
「呵,自投羅網。」玩心大起的雷鎮喬索性不吭半句,眸子飛迅閃過惡作劇的躍躍光芒,抬腳一把踩住,雙手橫錯胸前,整個人矗立在走道上,好整以暇的等著看靳茉莉的反應。
渾然不覺有異的靳茉莉依然踮起足尖努力的勾著拖鞋,偏偏搜尋老半天卻一直沒能把迷途的拖鞋勾回來,迷糊的她怔愣了下,「咦?鞋子呢?」旋即抓下頭頂上的眼鏡,納悶的低頭往桌下瞧去。
這才驀然發現,她可憐的拖鞋正被某個臭男人的可惡大腳一把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先生,你踩到我的拖鞋了!」
穿著休閒鞋的大腳丫動也不動。
眼見對方遲遲沒有挪開的意思,缺乏耐性的她索性騰出另一隻腳踢了踢對方霸道的腳掌。
唷,這傢伙依然不動如山呢!
靳茉莉的天生蠻性在這一瞬間毛了起來,板起凶神惡煞的臉孔,橫過眼睛往禍首瞪去,一張過分燦爛的笑容就這樣闖入視線。
喝,是雷鎮喬——
原本要爆出的責難在她看清楚面前的男人後,全數吞嚥不去,她趕緊別開臉,火速用雙手擋在面前心虛的低垂著頭,就是沒膽多瞧他一眼。
「該死,怎麼是他!為了不想見到他,我手機不敢開機,連家都不敢待了,竟然還被逮到。」手掌後的小嘴懊惱嘀咕。
雷鎮喬把她臉上的乍赧神色瞧得一清二楚,一把拉開她面前的椅子逕自坐了下去。
「早安呀,小奴隸。」
刺耳的稱呼逼得靳茉莉霍然放下手失態大嚷,「我明明警告過你,不准叫我小奴隸……」
瞬間,整家咖啡店的人都停下手邊的動作,詫異的瞪向大聲嚷嚷的靳茉莉,每個人的臉上都隱藏了太多太多的打量與關切,當場窘得靳茉莉恨不得奪門而出。
二話不說,她咬住筆,雙手趕緊把桌上的散稿全部收攏往腋下一夾,套上拖鞋,頭也不回的倉皇逃開。
儘管她的動作已經是難得的迅速敏捷,可就是有個洞燭機先的傢伙比她更先一步拉住門,無論她怎麼使勁的推,那扇通往康莊大道的安全之門就是無法撼動分毫。
「還想逃?」雷鎮喬莞爾的問。
「放手,雷鎮喬,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喊性騷擾了喔!」被困在店門口的靳茉莉羞愧得滿臉通紅。
「喊呀,大聲的喊,這滿屋子的人都可以證明我並沒有騷擾你。」
「胡說,你現在這種阻撓的行為就是一種騷擾。」
「我只是來找我的奴隸,奴、隸。」他說話的同時,不忘使壞的把氣息吹拂上她的耳畔。
哇,有趣,靳茉莉整個人像被電到似的,僵在原地。
兩個人整整在店門口對峙十多分鐘,雷鎮喬的誓在必得,在男人天生蠻力的護航下漸漸取得上風,而靳茉莉只有節節敗退的命運。
終末,她放棄了,甩開手,板起臭臉轉身面對他,「你到底要做什麼?今天是星期假日,你就不能讓我清靜清靜嗎?」
「我也很想讓你清靜,但是當主人都無法獲得清靜的時候,身為奴隸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要求清靜?」
「夠了,什麼鬼話,你清靜不清靜又不歸我管。」
「小茉莉,做人要負責任,不可以這樣敷衍了事。」
「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到底我要怎麼做你才願意消失啦!」「到我家來。」
「啥——」她猛然推開他,火速拉開兩人的距離,「雷鎮喬,你這個人面獸心、衣冠禽獸,果然露出你的猙獰面目了吧,竟然要我去你家!我鄭重告訴你,想上床,門兒都沒有!不,是連窗戶都沒有。果然是色狼,大白天就在想這種事情,你呀你,羞不羞呀…」連珠炮似的指責著雷鎮喬的不是。
拜靳茉莉的嗓門所賜,上床兩個字再度引來店內所有人的注意。要不是看在待會還需要這女人幫忙的份上,雷鎮喬還真想把她敲昏打包帶走。
「我說小奴隸呀,你想哪裡去了?我是要你到我家去沒錯,但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要上床,男人是視覺動物,就算興致再高昂,也無法隨便對個毛襪拖鞋女下手,當然啦,如果你這麼覬覦我的男色,我倒是可以基於體恤你而考慮、考慮。」
雷鎮喬的說話聲量不大不小,恰恰好足以引起周圍的旁觀者一陣大笑,除了靳茉莉之外。
他說她是什麼?毛襪拖鞋女?靳茉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根本是一整個完美到不行,雷鎮喬這個碎嘴男到底是什麼意思嘛!
「你、你、你真是我看過最卑劣的男人——」
「對,我很卑劣,就念在我找你一整個上午的份上,快點跟我走。」擔心旁觀者的笑聲會不慎擦槍走火引發靳茉莉的怒氣,雷鎮喬決定早早走人為上策。
「不要!」斷然拒絕。
「如果身為奴隸的你不來,那誰要幫我打掃房子啦!」換雷鎮喬突然失態的大喊。
瞬間,有一群無形的烏鴉以極低調的速度悄悄飛過每個人的頭頂。
打掃?原來攪和半天,這男人是找那女人去家裡打掃?眾人忍俊不禁,紛紛別過頭去痛苦竊笑。
「雷鎮喬,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要我去幫忙什麼?」以為自己聽錯,靳茉莉十分細心的再問一次。
「打掃,我要你來幫我打掃。」不疾不徐的口吻。
下一秒,「可惡,你當我是鐘點女傭啊,竟然叫我去你家打掃,虧你說得出口,我又不是你的老媽子……」憤怒的她只差沒掄起拳頭賞雷鎮喬兩個黑輪當宵夜。
沒等她發洩完,雷鎮喬決定扛起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走人,要不再這樣下去,只怕假期結束,他的房子還是依然陷在福德坑中,然後他會找不到出庭資料,找不到一張又一張的離婚協議書,接著原本屬於他的新台幣,就會一張一張的遠離他
礙於這下場實在太可怕了,他完全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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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挾持的靳茉莉說什麼都不肯配合,打從離開咖啡店就一路不斷的掙扎,一張小嘴更是喋喋不休。
雷鎮喬只得仗勢著男人的天生優勢,強行把她架上車,然後飛快的開回家,再強行把人架下車,接著上樓。
「要不是你嗓子還不難聽,我真想用塊撒隆巴斯把你嘴巴貼住。」
「放手,雷鎮喬,我叫你放手聽到沒有?」手舞足蹈的猛力掙扎。
「笨蛋才會聽你的話放手。」他斷然拒絕,雙手依然十分堅定的將嬌小的她高舉在肩上。
「啊!你不是男人——」大嚷。
得意一笑,「關於這個問題如果你想要確認,我不介意。」
「下流。」又是一陣掙扎。
她的掙扎造成他的前進困難,雷鎮喬只得出言吼人,「靳茉莉,你是蛆啊,就不能安分一點嗎?」
「只要你放手,我自然會安分。」靳茉莉故意搗蛋使壞,硬是揉亂他那一絲不苟的頭髮。
瞥了眼額前凌亂的發,雷鎮喬的心只有更加堅定,「休想!」繼續大步向前。
好不容易才抓來一個可以救命的小奴隸,他說什麼都不會輕易鬆手,何況這個小奴隸還是靳茉莉,他更是沒理由罷休了。
就連到了家門口,為了避免她伺機逃跑,雷鎮喬甚至用腳把她豐牢的困在牆邊,這才騰出雙手掏出鑰匙轉身開門。
一開門,靳茉莉還沒來得及踩進雷鎮喬家門口,當場被眼前的壯觀場面給震懾得動彈不得。
「天啊,你家是被原子彈轟炸過,還是遭小偷啦?」最後,她只能用這樣驚歎的口吻表達心中的無比震撼。
她用十分詭異的目光瞅了雷鎮喬一眼,雖然只是簡單的一眼,卻包括了最深的「敬意」,還有最強烈的鄙夷。若不是親眼所見,她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英俊倜儻的男人竟然是住在福德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