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於悅
她知道大家都是為她好,但事情都發生了,罵又有什麼用?難道受傷的她不知道自己的錯嗎?
聞言,鄭宇廷倒是冷靜下來。「做錯事卻還很倔強,很了不起嘛!」
「這關你什麼事?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就算我死了也不關你的事,真不知道你在鬼叫什麼,莫名其妙。」汪青予打算他要是再開罵,她就走人,管他會怎樣。
「既然你說我們是朋友,那我要問你,你這幾天沒來診所是為什麼?」他詢問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請問我在這裡上班嗎?為什麼我一定要來診所報到?」
「起碼你也該關心我的傷勢。」被她用話一堵,他隨便掰個理由。
「你的傷早好了,我還要關心什麼啊?」果然是因為傷的關係。
他咳了聲。「那你至少要接我電話,我不知道打了幾通,但每一通都轉到語音信箱,這你怎麼說?」她這下總得說實話了吧。
「你有打給我?」汪青予假裝訝異的掏出手機看了看。「大概是收訊不良,不然我怎麼可能不接你電話。」老娘就是不想接,不行嗎?
「收訊不良?那為什麼偉柏的電話你就會接?」他冷笑看她,
她聳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也許是因為你們的手機不同品牌,或是不同的電信公司吧。」
「很抱歉,我們的手機是同一品牌。也是同一家電信公司,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聞言,她訕訕的開口,「好吧,那你找我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就是不懂為什麼你不接我電話。」
「沒什麼事?」她嘲笑這個答案。「好險我沒接。」
「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一聲不吭就消失好幾天,根本是不負責任的行為。」鄭宇廷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話一點道理都沒有。
「我幹嘛要對你負責任?你又不是我的學生。」她要怎麼說出自己嫉妒這件事,想來就丟臉,才說不出口。
鄭宇廷腦中閃過一個想法,「該不會是那晚我推了你一把,你不爽的關係吧?」剛才她左一句不要推我,右一句不要推我,想來很有這個可能。
「我哪那麼小心眼,不過你的舉動的確很不尊重別人,粗魯。」
「還是……你已經找到別的結婚對象,這段時間都是去找人家了?」他澀澀的開口。
從今天早上聽到她受傷開始,一切都不正常了,他感到焦慮,並在情急之下開口罵她,他知道自己是關心她的,只是沒有想到他會比想像中更關心她。
「你當我是什麼樣的人?見風轉舵?抱歉,本小姐不是天天閒著在家裡等著追男人,而且你還敢說我,你自己見風轉舵的功力才厲害。」她是急著結婚沒錯,可是被他這麼一說,她一點價值也沒有。
「幹嘛扯到我身上?我做了什麼?」
「我可沒忘記那晚有個男人活像青春期的少年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心上人,還把一個可憐的女人推到一旁差點跌個狗吃屎。」她諷刺他,語氣酸得很。
原本不想講出來,但還是忍不住,這不就在他面前示弱了嗎?
「我哪有這樣……」鄭宇廷尷尬的轉身喝口水卻嗆到。
「少裝了,明明就有喜歡的人還騙我,我早知道你有喜歡的人,只是你一直不承認,所以我心裡還抱著一絲希望,不過現在說開了也好。坦白說,你的條件勉強配得上那位小姐,沒有選上我算你沒福氣,畢竟你的條件還是略遜我一籌。」換句話說,她的條件比花店老闆好了些,
「我沒有騙你,而且話都被你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她的話不完全正確,有些地方他還沒想通,不過沒必要跟她解釋。
「你就行行好,什麼都別說,我自己會識相閃人,當初我就說過了,我不碰已經有喜歡對象的男人。」
「所以你才會這麼多天沒來?」聽到她的理由,他竟然覺得有絲竊喜,雖然她這些天沒來,但一定有想到他,就算生氣也好。
「那只是原因之一,你不知道我那幾天有多生氣,每每想起你推我的情形,我就得忍住不衝來診所賞你兩巴掌,順便跟你說,小姐我才不希罕你,少在那邊給我拿喬。」她忍不住又咒罵:「你這個王八蛋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
「沒錯,對我沒意思還一直誤導我,不是花花公子又是什麼?所以從今天開始,我絕對不會給你任何機會誤導我,你聽清楚了吧。」
鄭宇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之前並非誤導她,是真的關心她,因為他感受到她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他當然也想付出,誰知竟然被她誤會成……誤導?
「還有,請你為剛才粗暴對我的舉動,以及隨便謾罵我的事跟我道歉。」看他一副受教的模樣,汪青予立刻提出要求。
「我什麼時候對你粗暴?又什麼時候謾罵過你?」真是莫須有的罪名。
「很多人都可以當證人,你剛才推我拉我扯我,還提高音量罵我。」她不悅的指責。
「我是關心你。」
「不必了,剛才不是說了,不准再做出任何曖昧誤導的舉動,我看,我們還是不要見面好。」她必須要警告自己跟他,要不然她只會一直存著希望,但他心儀的對象卻永遠不是她。
「你的意思是要斷交?你在威脅我不接受你的感情就得當陌生人?」他怒視著她。
「什麼斷交?都幾歲的人還搞這套,我才不像你那麼幼稚,附帶一提,你還大我四歲,」汪青予舔舔乾燥的唇瓣,「我不會高估自己在你心裡的份量,打一開始我就說過了,你不當丈夫或情人還是個不錯的朋友,況且診所裡的人都不錯,我沒想到斷交這件事,不過既然你提了……」
「怎樣?」她該不會真想與他斷交吧?
「我才沒那麼幼稚,犯不著為了跟你斷交而壞了其它人的友情,無聊。」她看了眼手錶,慢吞吞的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等一下,青予。」見她真的要走,鄭宇廷連忙喚住她。「說真的,我挺欣賞你的,從以前到現在我並沒有因為你說什麼或做什麼而真正生氣過,但我會因為你突如其來不聯絡而惱火,這就足以證明我很重視你這個朋友,我的一些舉動讓你覺得不舒服我很抱歉,也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樣對你,可以嗎?」
「幹嘛突然說這些,怪尷尬的,崇拜我就明說,我可以大方給你我的簽名。」汪青予不習慣這樣認真的他,愣了下隨即打哈哈的笑看他。「臉皮薄的人總要有一些時間面對自己的失敗,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了。不聊了,明天我還得上班,我走了。」不等他說要送她回家,她逕自離開。
不知道青予聽了他的話有什麼反應,但他知道,少了這個朋友會讓他少了很多煩惱擔心的機會,只是也會少了許多樂趣跟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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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診所的鐵門降下,也設置好保全,鄭宇廷一轉身就看到他的「老朋友」——柱子,想到什麼似的,他上前摸了摸它。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躲在柱子後偷看沈玉卉?好像有幾個月之久了,偷看的心情是愉快的,帶有一些滿足,但這行為他也好一陣子沒做了。
再想想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在休息時間躲在柱子後頭?也有一陣子了,倒不是因為覺得自己的行為很蠢,就是沒那個心情。
當初純粹是因為貪看沈玉卉,單純的心情很愉快,但一段時間沒做倒也習慣了。
要嘛,就直接跟沈玉卉說清楚,躲後一旁偷看算什麼好漢?可要是她對他沒有同樣的心情,先不要說他有多尷尬,如果讓青予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嘲笑他,他可以忍受別人笑話他,就是不能接受青予的尖酸言語,尤其她帶著諷刺哀怨的臉想來就有些好笑,但還是不想看到她尖酸的一面,因為不適合她。
想到汪青予的臉,鄭宇廷想要對沈玉卉告白的念頭就完全打消。而且他不知道多久沒想起沈玉卉了,自從那晚當著青予的面跟她聊了幾句後,他跟沈玉卉雖依舊有見面,但或許是少了興奮與期待,反而可以好好的說話,就像個朋友似的。
朋友?他不是一直認為沈玉卉是他心目中的仙女?那怎麼會用朋友這個名詞來形容她?連他自己也想不通了。
「鄭醫生,你還不回家?」細柔的聲音傳來。
鄭宇廷循聲看去,就見沈玉卉笑吟吟的站在面前,他趕緊將放在柱子上的手收回來。
「我正要回去,你還要忙嗎?」
「沒有,只是想喝杯咖啡,要不要一起去?」
「喝咖啡?」她的邀請讓他睜大眼。這還是她第一次約他,沒有想像中的興奮,只是害怕,害怕他剛才腦中亂想的告白該不會被強迫要實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