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默嬋(沐辰)
她額頭上的淤青……是他的傑作?
「我沒什麼印象……」對於之前發生的事,她只依稀記得一些,當時他們正要去吃飯……「你吃飯了嗎?」
「妳的額頭都黑青了,還擔心我有沒有吃飯?」
見邵司肇緊張萬分的模樣,方才被推開的不悅也煙消雲散了,謝築台微微一笑,雖然不願意,還是來到急診室外,向看守的警察解釋這場好笑的意外。
「我剛剛在想,你會昏倒,應該不是摔昏,而是餓昏。」她瞭解邵司肇不耐餓的體質,會跟著昏倒大概是餓過頭了。
「妳額頭上的淤青是我打到的?」邵司肇沒理會謝婧瞳的話,正在回想事情發生的經過,猜測是自己跌倒時,手肘打到她了。
「等等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了。」謝婧瞳想他大概還沒吃飯。
「我回去看看有沒有退淤青的藥。」他擔心她的淤青退了會留下淤斑。
「你確定不餓?」她擔心他又餓昏了。
「我怕妳會變得醜醜的。」
「你先吃飽比較重要。」謝婧瞳笑說。
謝築台把警察請走後,聽著這兩人互相關心,卻都說著不著邊際的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
「姊,你們兩個幫幫忙好不好?」謝築台聽不下去了。「要講話等回去再講好了,再講下去,我都想去掛精神科了。」
怎麼他們的語言進化到沒有交集也可以溝通?
「我有講什麼嗎?」謝婧瞳佯裝不解。
「你們不知道說話沒交集,會傷害別人的耳朵嗎?」聽這對沒知覺的男女說話,他都快昏倒了,他們完全沒自覺?
「我只是關心她,有什麼問題嗎?」
「難道你們不覺得問完問題,回答一個問題,再問其他的問題,再回答問題,這樣比較好嗎?我都快被你們搞昏頭了。」
「謝築台,我才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謝婧瞳撫著頭,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我只是在想,怎麼讓婧瞳的額頭不留下淤斑,這樣很奇怪嗎?」邵司肇也跟著解釋。
謝築台緩緩的吐了口氣,知道沉醉在兩人世界的他們完全無法體會正常人的痛苦。「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笨,聽不懂,可以了嗎?姊,我去幫妳辦出院手續。」
等到謝築台離去後,謝婧瞳沒好氣的說:「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欺負我弟!」
「我哪有欺負他?」邵司肇一臉無辜的問。
「你以為我第一天認識邵司肇啊?」她會不知道他的小小心機?
「我怎麼會忘恩負義?我賴著妳來到台灣,他沒生氣,我就偷笑了。」邵司肇裝傻,要不是他打電話給向壘石,要他來解決事情,他可能還在跟警察解釋為什麼他這個美國人會在台灣的原因。
「看來你剛才在醫院受了不少委屈。」她笑了。
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
「剛才的確有點後悔跟妳來到台灣……」邵司肇歎息。
「為什麼?」不輕易說後悔的男人,怎麼可能吐出後悔兩個字?
「警察問我,拿美國護照來台灣做什麼?」邵司肇說得咬牙切齒。「我說來台灣找工作。接著又問我,在美國工作不是比較好?我說找得到就不用來台灣了。又問我,為什麼要攻擊妳?我說只是跌倒,他說我狡辯,結果就把我銬起來了。」
謝婧瞳笑得更開心了,又忍不住頭痛的撫著額頭,一邊笑一邊喊疼,讓邵司肇又心疼又生氣。
「那你怎麼到這裡的?」謝婧瞳好奇的問。他是怎麼擺脫警察的?
邵司肇無奈的歎口氣。「整個台灣我只認識妳,妳又昏迷不醒,當然是打電話到集團給向總,向他求救了。」
「算你還有點腦袋。」謝婧瞳忍俊不禁。
「姊,可以回家了,要走了嗎?」謝築台在一旁越看越不順眼,想讓他們兩人趕快分開,不管是否是意外,讓姊姊受傷就是不對。
「你說好就好。」謝婧瞳看看時鐘,晚上十一點了,擔心的問:「今天晚上你怎麼辦?要去我家嗎?」
他貼在她的耳畔,小聲的說:「跟妳回去,會被謝築台宰了。」說著,眼睛瞟向謝築台。「他表現得好像我搶了他的女人,他十幾年來都沒有女朋友嗎?這樣會影響我們兩個喔……」
謝婧瞳被他認真思考的神情逗笑,裝傻的問:「有什麼影響?」
邵司肇偏著頭想了想,「對喔!好像沒什麼影響。」
謝婧瞳露出許久未見的幸福笑容,想起他跟她求婚時的可愛模樣,所以也跟著露出可愛的表情,手指戳著他的額頭。
「什麼沒什麼影響?那我不理你了,走開、走開。」
「不要啦!婧瞳。」邵司肇也配合她的孩子氣,玩了起來。
謝築台看傻了眼,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對白目前夫妻。
不過,這樣開懷大笑的姊姊,他多久沒看見了?久到他以為姊姊本來就是嚴肅刻板冷靜的人。
見到開心的姊姊,謝築台對他們兩人的重逢,也不再那麼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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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司肇負責為儲水介紹整個aplus集團後,帶著他來到會議室,有禮的為儲水倒了杯咖啡。
「謝小姐對這次的合約有什麼意見?」儲水誠懇的問,邊端起咖啡杯,邊壓下心中的驚惶。
跟著邵司肇這麼多年,從來只有他為邵司肇倒咖啡的份,手中這杯邵司肇為他倒的咖啡,喝下去……不知道會不會遭天譴?
儲水不由自主的瞟向半個月不見的邵司肇,看來臨行前他「不小心」犯的那個小錯誤,讓他與謝婧瞳的情感似乎有著出乎意料之外的良好發展。
「采昕科技完全按照我們提出的條款與合約來進行,所以沒什麼問題,倒是想問,采昕科技對於這次合作還有什麼意見?」謝婧瞳客氣的問道。
他能有意見?他能有什麼意見?還能有什麼意見?儲水哀怨的雙眸看著一臉微笑的邵司肇。老闆都點頭了,他這個小特助能有什麼意見?
即使合約再不平等,也要含著眼淚在合約上簽名。
「我們執行總監看了合約之後很滿意,希望雙方合作愉快。」儲水僵硬的笑說,在合約上簽下名字。
謝婧瞳卻因為儲水方才飄移的目光感到納悶。
是錯覺吧?怎麼她總覺得儲水的目光一直流連在邵司肇身上,而且蘊含著欲一言又止的不捨?
感覺儲水好像和邵司肇分開很久,而他很想念邵司肇?
其實她一直覺得儲水很面熟,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而且儲水的表現太奇怪了,就像棄婦般的可憐,該不會……邵司肇對人家「做」過什麼吧?
儲水簽完名,再次抬頭的瞬間,直接忽略她的存在,直勾勾的看著邵司肇,彷彿在抗議什麼……
這讓謝婧瞳不由自主地全身發毛。就算儲水認識邵司肇,也不該有這種表現吧?!
思及此,她一本正經的打量著儲水。
合身的黑色西裝,讓儲水看起來穩重成熟,而那身屬於精英的氣質更是揮之不去,和邵司肇一樣蓄著長髮,更和邵司肇用了相同的皮繩束起長髮。
這種感覺……
她不由得回頭看著身後的邵司肇……
奇怪,為什麼這兩個人這麼的相像?
邵司肇察覺她懷疑的目光,半開玩笑的戲謔道:「感覺我與儲特助很像?」
他事先警告過儲水不准說溜了嘴,怎知他直接帶相同的東西來台灣,這分明是在報復他把整個實驗室丟給他忙!那少見的皮繩是邵家特有的髮飾,除非是主子贈與,否則他們這些特肋根本不可能有。
「是……是啊,真……真巧。」儲水僵硬的笑道。
嗚……天知道,他最不喜歡說謊了,偏偏最近老是說謊,雖然入了邵家,曾陪著主子殺人放火,但也不用說謊啊!
可是現在竟然要他說謊,難道遇上女人,每個邵家男人都得投降?尤其是以邵司肇為最,早知道當初就不跟著邵司肇了,去跟邵司衡,可能生活還比較正常。
「我還以為只有像我這種失業的人才會因為沒錢剪頭髮而留那麼長,想不到會有人跟我一樣喜歡留長頭髮。」若不是礙於現況,邵司肇真想把儲水拖進廁所打一頓。
儲水瞪大了眼。
「我最近才成為謝部長的特肋。」邵司肇說。
「若不是知道你們兩個人不認識,我會以為你們是朋友。」謝婧瞳放棄了臆測。
「如果我有儲特助這樣的朋友,就不用流落到台灣了。」邵司肇有隨時被雷劈的感覺,謊話說太多,會有報應的。
這時,向壘石走進會議室,看見邵司肇與儲水都在,不由得一愣。
三個長髮男人同時出現在會議室,而且不知怎地,都用了同樣的皮繩束著長髮。
「哇!今天是長髮男大集合耶!」反應快速的向壘石想也知道發生什麼狀況,他沒勇氣承擔邵司肇的牛皮被吹破的報應。
他跟儲水只是配合演出,應該可以遠離這場災難,至於邵司肇……想也知道,哪個女人在付出這麼多的同情心後,發現被狠狠的擺了一道,還能繼續和顏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