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佚名
也許上天可憐這對有情人,在錯過了很多個相逢的機會後,他們相遇了,在一個不可能的時間、地點。
這是一個週末,惜漣的唯一的一條毛巾不知到被誰順手牽羊偷走了,於是她就到工廠外的一個小雜貨店去買日用品,由於附近只有這一個小店,所以老闆娘刻薄的要命,東西質量差的沒譜,價格卻貴的要命,惜漣她們,除非必需品,否則根本不會在那裡買任何東西。
可是,在這裡,就在這個陰暗雜亂,次品成堆的小雜貨店裡,她竟然見到盧非易,他可是連鑰匙環都要買名牌的那種,怎會在這裡出現?
盧非易沒有變,還是那樣俊朗英俊,舉止優雅,氣質中更添成熟魅力:「惜漣。」他驚喜的輕呼她的名字,如夢中一樣親切。
兩人在老闆娘好奇的要命的目光中走到店外的樹叢中,直至老闆娘看不到的地方。
「惜漣,原來你在這裡,找的我好苦,」盧非易將惜漣擁在懷中,「我路過這裡,特別想吸煙,打火機卻無論無何打不出火,正好在路邊看到這間小店,就想到裡面買個打火機,火柴什麼的,沒想到卻遇見了你。」
「非易哥。」惜漣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絲毫沒有責怪她當初的「不義」之舉。
「回來好嗎。」
「你不怪我嗎,當初我……」她說不下去了。
「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我們已錯過太多的時間,不要再分開好嗎?」
「好,也許我不配說這個『好』字,也許我根本就不應該再回到你的身邊,可我愛你,我幾乎每個晚上都在想你,我不要離開你,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我和羅小姐分開了。」
「什麼?」
「我們可以結婚,永遠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
「非易哥。」幸福來得實在是太突然。從天堂到地獄,又從地獄到天堂,命運對某些人來講總是這麼大起大落,悲喜交加。
「我們這就走。」
「我回去辭職。」
惜漣只對老闆說了一句「我要走了」就離開了這個地方。沒有結算工資,也沒有拿走任何行李。他們分開太久了,她不願在這點事上浪費與非易哥團聚的時間,儘管今後還有幾十年的時光可以廝守。
她又回到了從前的夢境,美好,幸福。
盧家別墅裡的每個人都很歡迎她的回來。他們愛她,更愛盧非易,盧非易已因她的離去受了太多的煎熬,這回終因她的歸來可以擺脫那痛苦的日子。
屋子陳設沒有任何變動,乾淨整潔,就像她剛剛離開一樣,桌上還擺著一瓶帶露的玫瑰。她的眼熱了起來,那個漂亮的小首飾盒還擺在花下,她習慣的打開,鏡子裡映出她黑瘦沒有血色的臉,她老了,變的難看了,可他仍要她,像當初愛她一樣。她又打開第二層,一枚耀眼的鑽戒映入眼簾,「嫁給我吧。」一直站在他身邊的盧非易單膝跪在她的面前。
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我要一個漂亮的新娘。」盧非易說著,將一碗補品端過來,親自喂到她的嘴裡。
惜漣的身體很差,當初,她還沒有痊癒就離開了醫院,離開後,又一直沒有受到很好的照顧,比盧非易當年第一次見到她時還要瘦弱。
經過一年多的的調理,惜漣又變回了從前的惜漣,青春,熱情。她已經開始跟盧非易籌辦婚事,盧非易還專門請法國著名的婚紗設計師為她量身訂做一件婚紗。
這天早上,婚紗送到了。
她穿在身上,轉起了圈,她看著鏡中的自己,輕盈如雲,飄翩似蝶,可惜盧非易上斑去了,不能與她同時享受這一美妙的時刻。
惜漣正遺憾的想著,門下傳來了盧非易的腳步聲。
剛出門沒多久就回來,一定是丟了重要文件。惜漣想著,調皮的躲進書房的書桌下面,打算在盧非易進來的時候,嚇他一大跳。
盧非易走進了書房,心事重重,「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了門。他怎麼了?惜漣想著要不要現在出去。
「非易,你不要這樣,這都是意想不到的事情。」二叔隨後跟了進來。
「我會這樣,會這樣,會這樣利用一個這麼愛我的女人。」他激動的一疊聲的說。
躲在桌子下的惜漣心跳飛速加快。
「有什麼,我們當年不遺餘力的資助她,不就是為了讓她在關鍵的時候派的上用場。就像邢休才費盡心機把鍾尼安排進進利天一樣,不過我們機靈,早就摸索清了鍾尼的底,將計就計。」
「可是,惜漣受了那麼多的苦,受了那麼多的折磨,根本就沒有吐露一個字,她為什麼沒有說,她是那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子,卻什麼都沒有說。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她深深的愛我,願為我付出一切,哪怕生命。」
「她是受了很多苦,可你應該預見到這一切,這些都是計劃的一部分,你當初能捨掉她,現在就不要說什麼『愛』,『痛苦』的話,管她是被打出來的,還是騙出來的,反正她說了,我們才得以實現現在的目標。」二叔的聲音無情冰冷。
惜漣的手緊緊抓在地毯上,指甲處滲出鮮紅的血,她也不覺得痛。
「是的,我以為她在遭到邢休才毒打時,會很快說出三億的下落,可她卻沒有說,一個字也沒有透露,白白受的那麼多的苦。如果不是這張報紙,不是歐陽做那個混蛋心理醫生的律師,不是歐陽告訴我這一切,我永遠不知道惜漣為我付出多少,她為我受到的折磨和付出的一切遠遠超過我的想像!我實在是不配得到她的愛,她不帶任何目的的愛我,是那麼單純的愛,可我為了什麼大灣項目卻把她交到仇人的手上,」盧非易痛苦的坐在沙發上,摀住自己的臉,「二叔,你一輩子沒結過婚,你根本就不懂這種刻骨銘心的愛情。」
「非易,你錯了,就是因為我經歷這樣刻骨銘心的愛情我才會至今單身。我在年輕時也愛上過一個女孩子,她像惜漣愛你一樣愛我,我也像你愛惜漣一樣愛她,」盧非易睜大了眼睛聽二叔動情的談著他不甚清楚的往事,「後來,利天在走私水貨時,愈做愈大搶了黑天幫的生意,黑天幫把她抓了起來,讓我拿貨來換,那批貨價值上百萬,現在看不算多少錢,可當時幾乎是利天的大半資產,我最終沒有交給他們,他們就當著我的面把她殺了,我向他們要屍體,可是他們把她扔進大海,讓我再也見不到她的面……於是我終身未娶。非易,在當時,即使換做你,你也不會換的,利天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沒得選擇,絕不能為了個人的感情誤了整個利天的利益。」
「我真希望我沒有生長在利天,只是一個貧家子弟,娶了惜漣過普通的日子,不做利天的當家人。」
一記耳光響亮的打在盧非易的臉上,「非易,你的想法象干一個大事業的男人嗎!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好失望,做普通人,你怎麼能抱有這麼平淡的想法。從小我就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的扶養,你是人中之龍,是要成就大事業的。非易,你昕我的話,你現在也可以娶惜漣,過不平凡的生活,一舉兩得,比起我,你很幸福的。如果你真的愛惜漣,你就永遠不要讓她知道你利用她的真相,奮發圖強,讓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第六章
「我懂了,二叔,我們現在就回利天,下午的董事會得好好準備一下。」盧非易又恢復成了平日的盧非易,氣宇軒昂,舉止優雅。
「好,這才像樣子,非易,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二叔把手搭在盧非易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兩個人像往常一樣,去了利天,不過今天,他們遲到了。
惜漣臉色發青從桌下鑽出,她不敢相信自己剛才聽到的話,是不是一場惡夢,手上傳來連心的痛,清楚的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夢。
她拿起盧非易留在桌上的報紙,一行醒目的大標題躍人眼中:心理醫生催眠邪術劫財騙色難逃法網。旁邊還附有一張照片,一個矮東瓜樣的男人戴著手銬,無精打采的接受審問。他正是惜漣住院時假冒盧非易向她施以催眠術誘她說出三億下落的那個男人。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為什麼要聽到這一切,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她沒有聽到,她會安心的做盧非易的太太,與他共度一生,如果她今天沒有收到這件婚紗,如果她沒有想到要嚇他一跳,只是站在樓梯口等待他驚艷的目光,他們就會順順利利的結婚,可現在……會有婚禮嗎?這個念頭嚇了她自己一大跳,她夢寐以求還立誓非君不嫁的男人,在婚禮籌備的時期,她竟在想會不會嫁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