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文 / 蘭京
這是她最瞧不起、最糟糕、最窩囊的自己,連一點尊嚴也沒有。幸好沒碰到班雅明,惹出更難堪的大笑話,搞得不可收拾。
沒有人可以信任,也沒有人值得倚靠。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她只想開電腦,研究變幻莫測的報表,在數宇中搜尋對應的規律。那是一個簡單、可預測、公式化的穩定世界。再複雜的事物一經數位化,就能達到最大的精簡與準確,一切都能照著數學模式做運算及分析,連誤差都在全盤的掌握中。
回台灣之後,她再也不要回家,再也不碰任何跟家裡事業有關的東西。她的死活,自己會顧,誰都別來管!
倔強的淚娃,沿路哆嗦地走回去,用盡全身的力氣在瑟縮發抖上,沒有餘力再去觀賞伏爾塔瓦河的秀麗。
她對這整個世界,已厭煩透頂。
一回旅館房間內,烹調中的食物香氣撲鼻,暖熱的空氣將凍壞的小人兒全然籠罩,彷彿家的溫馨。
「回來啦。」
班雅明在小廚房內,一面啃咬著麵包條,一面閒閒煎烤著牛肉片,自得其樂,根本不理會她紅腫的雙眼。
「這裡的食物都鹹得要命,點心則都甜得要命。要吃東西還不如自己弄,捷克的肉類食材可是一等一的。」只是此地百姓灑鹽的腕力總是太過強勁。
她沒有表情,沒有回應,逕自整頓少得可憐的行李,準備離去。
「可以開動了。」他欣然提著兩瓶皮耳森啤酒,杵在她和門板之間。「我不建議你品嚐捷克的葡萄酒,要喝還不如去法國的莊園喝。」
「讓開。」
「遵命。」他很識相地挑眉恭送。「記得把門帶上,外面很冷。」
冷死最好!
她故意甩開房門離去,叫輛計程車就直驅機場,不想再跟這爛人有任何瓜葛。
但,不到二十分鐘,計程車又載她回到原處。她忿忿破門而入時,他正大口咬食著培根麵團子,拌著當地著名的醃酸菜,替美味牛肉淋上濃稠醬汁。
「把我的東西還來!」
他專注地悠哉享用,完全沒把她的存在放眼裡。此刻的他,有著極其罕見的耐性和好心情,連品味美食的神情都格外陶醉。
「我的護照和錢包呢?」小臉怒紅,委屈難當。
跟在後頭的旅館服務生,委婉地忙替計程車司機催錢。這是個安靜的國度,不宜被庸俗的爭執驚破,連催促都像竊竊私語。
他慢條斯理地拿餐巾擦擦嘴,小啜兩口啤酒,才無奈起身,跟著服務生出去,帶上門把她關在屋裡。生活的節奏,徐緩得像首詩,要慢慢吟詠,細細體會。
他再度回到房內,屋裡一片翻箱倒櫃的凌亂,和一尊氣急敗壞的洋娃娃。
「玩得還愉快嗎?」房子都快給她拆了。
一見他環胸倚牆的笑意,她更怒不可遏。「東西還來!」
「自己的東西本來就該自己顧。」怎能怪別人呢?
「我一直都放在身上!」顧得好好的。
「會不會剛出去閒晃時搞丟了?」挖挖耳朵,稍癢。
「如果真是搞丟了,你不會還閒閒站在這裡跟我哈啦。」而是快快報案,緊急聯絡此地的台北辦事處。
他咧開了魅力十足的懶懶笑容。「是嗎?我在你心中的形象這麼好?」
「東西在哪裡?!」不要再要著她玩!「你一定是在剛才偷偷扒走的!」
「隨便你搜。找得到的,都是你的。」不用客氣。
她才不甩他無辜舉手投降的誠意,嚴厲搜索。這整間房她全翻遍了,連爐子上都檢查過有無燒燬痕跡。很顯然,他一定把東西藏在身上。
她像警察般地悍然搜身,毫不客氣,他倒也乖乖配合警方辦案。只是她兩隻小手在他身上的游定,令他酣然,氣息濃重。
她太專注在發怒和搜索,沒警覺到自己已深陷他的胸懷中。驀地,她貼在他身前摸到他牛仔褲臀後口袋的贓物,急切抽出。是她的錢包!
「護照呢?」為什麼沒在一起?
「你好香。」糾結的健臂緩緩環擁,收束網羅。
這是在幹什麼?「走開!」
抓到她了,終於抓到她了。他心滿意足地捆抱著拚死掙扎的小人兒,盡情埋首在她肩窩,汲取她的髮香。一種清新的、不夠老練又缺乏誘惑的芬芳,淡淡的,卻足以使入迷醉。
「誰准你這樣碰我了?!」滾!
巨掌撫揉著嬌美的翹臀,突然加重力量壓往他腿間。他倆的隱私隔著衣物相貼的剎那,擦出火花,惹動他的低啞呻吟。
好低級!她羞到用力推打,扭動著要掙脫,對他像是甜美的挑逗。
「抱歉,讓你久等了。」
他掀起她的貼身毛衣,拉下罩杯,架在頓時暴露的豪乳下。它們飽滿而豐碩,高傲地峰挺著。柔嫩的乳頭,迅速陷入他邪氣的滾弄中,令她抽息。
「這麼敏感,嗯?」他歹毒地擠捏著整團沉重,不得不陶醉於她極致的觸感。
「住手!」這太惡劣,而且她已決意要走。「我不是來跟你瞎搞這些!」
「對啊,你不是。那你飛來這裡做什麼?」他傾頭舔逗著她的乳峰呢噥,倏地張口吞噬整團雪乳,放蕩吮嘗。
「班雅明!」小拳捶打著他雄壯肩臂,依舊掙不開他鋼鐵般的鉗擁,動彈不得。「不要這樣!從來沒有——」
「真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你嗎?」他好開心,咬噬著她的另一側乳頭輕扯,同時順著她被開啟的牛仔褲,快手竄入深處,一舉攫住她最嫩弱的秘密。
她駭然驚叫,慌亂得還不知該應付哪一項,他的歹毒撩撥就已啟動。
「嘖嘖嘖,你實在是……」天生淫蕩小尤物。「我什麼都還沒開始,你就這麼興奮,這樣下去怎麼得了。」
他根本就是以羞辱她為樂!她氣得扭身推打,結果只擦出更濃郁的烈火。
她為什麼會笨到想投靠這個人?
「你如果不是為了想得到我的安慰,何必大老遠地飛來找我。」不過她對安慰的定義還太幼稚,有必要好好溝通一下。「你知道嗎?我們每次碰面時,我滿腦子都在想著這樣扒開你的衣服,直接大幹一場。」
她不想示弱,死都不想,可是她根本無法處理身下被捻燃的顫動,彷彿自有生命地違抗她的意志,隨他起舞。
奇怪的嬌嗔,簡直不堪入耳,她只能勉強咬在嘴唇上,嚴禁出聲。他好笑,忍不住挑戰她幼稚的倔強,格外用心在她腿間的嫩蕊下工夫,惹動她失控的甜蜜氾濫。
她哭嚷著想掙開他的鐵臂,這感觸遠超過她的理解,未知的洶湧即將來襲,該怎麼辦?
她的意志在抗拒,她的身體卻活躍地甦醒,在他高明的老練琢磨下,還以熱切的回應。
「你該糟了!」換他詫異,一把將她拋上床褥,剝光她的衣物。
「住手!不准你用這種方式對我!」
她嚇壞地企圖踢開他,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雙腿被他悍然分架在他雙肩上。
「這種事,你去找別的女人效勞!」小人兒泣嚷。
「笨娃娃,我還會缺女人嗎?」她的潛力實在遠超過他的預期。「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陪著你迂迴?」
她不要聽,也不要看,無法接受自己此刻的窩囊和醜怪姿態。
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知道自己投靠他會發生什麼事,但這一切都與她天真的想像不同。她從未真正面對過什麼叫危險、什麼叫情慾,也未曾好好提防這個充滿魅惑的惡魔。
她還以為……他是喜愛她的。
他是,而且是非常地喜愛,只是不同於她對喜愛所理解的表達方式。
「為什麼要遮起來?」他親切地拉開她環住酥胸的雙手,解下領帶將它們交疊地綁在床頭木欞上。「在我面前不需要害羞。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相當傲人的本錢嗎?」
難堪的淚顏皺成一團,想生氣卻無肋,想求情又心有不甘,白白讓他看盡她的尊嚴掃地。
「為什麼這麼死要面子?」他感慨,好心地婉言相勸,彷彿他又何嘗願意施展卑劣的手段來對付她。「你如果肯改變自己的心態,我們會是一對多麼快樂的情人。」
「我不屑!」他根本不夠資格作為她的什麼人。
「那太遺憾了。」
他詭魅的笑容卻一點也不遺憾,似乎算準了她的驕蠻脾氣,悠閒等候她自己跳入他的網羅裡。
「你就繼續擺你的高姿態,當你的小公主吧。」他緩緩解開他的襯衫扣,暴露粗獷的健壯胸膛。「只可惜,是個落難公主。」
「班雅明?」她悚然警戒。「你想幹什麼?」
「想試試看,要花多少工夫才能馴服你。」他傾身俯伏,虎視眈眈於分敞在他眼前的嬌柔幽秘,同時伸長著健臂,擠捏著豐碩的雪乳。「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對我上癮?」
「我不要了!班——」
或許他應該多點體諒,畢竟她才第一次,很多事都未曾感受。可惜他太著迷於他渴望已久的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