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文 / 四方宇
「陸少夫人,殘忍與淫慾,朱毓會先發洩後面,才會展開前面,在我設計他的前仇未算之下,你後頭潑醋潑到不遺餘力,現在落到他手中,在他淫威報復下,至少半個月我只會和床結緣。」
半個月?!珊珊和麗兒更是同時瞠目對看,捂頰變捂嘴,淫魔皇子發威果然很可怕!
「哇,好可憐喔,少初,人家一點都不想看你變成那樣子。」知道真相,顏珊珊內疚襲上,卻不忘擠出萬一發生的慶幸。「幸好三皇府富麗堂皇,床鋪也一定是高級料子,躺起來柔軟舒適,總算在悲慘之中,還有一點安慰。」
聽無憂、無愁和明朝說過三皇府內的奢華,入眼所及淨是金光閃閃。
「你想躺看看嗎?可以先叫你相公去試看看。」蘇少初馬上想到好方法。「我記得那個淫魔鬼皇子向來覬覦你家相公陸明朝,尤其他那一身精猛好體格,不如把你家相公送去給他享用。」
「明朝頂多是個貢品,你蘇少初鋈是他朱毓要的祭品,他享受完貢品,還是堅持要祭品,那不是白白讓他賺了。」才不幹呢!「我家相公清白事小,了不起被他朱毓污了男兒軀,為了朋友,我顏珊珊眉頭都不會敲一下,重點是犧牲要有代價。」
這種犧牲哪有什麼好代價。
「再說看起來,我家相公頂多能解他朱毓的饞,卻解不了他的饑。」
「少夫人,依奴婢看以三皇子目前的狀況,是餓過頭了,送少宗主出去不叫犧牲,叫捨身成仁,還是直接請蘇公子直接去殺生取義比較好。」省得災害擴大。
「你們主僕倆也尊重一下當事者,現在又不鬧饑荒,我也不是開米糧賑災,什麼飢餓、什麼犧牲。」這對主僕擺明是午後來尋樂趣的,還滿口顛覆的成語。
「照這樣說來,真發生了,我還該慶幸三皇府不止床鋪料子高貴,連藥材也用得很高級哪。」
「關藥材什麼事?」顏珊珊不解。
「怎麼會沒關係,半個月後,會很需要。」蘇少初涼涼說著,好像解析他人之事。「被徹底摧殘半個月的身軀,大概要吃不少藥,才能撐一口氣起來說話。」
「好、好慘喔,好吧,萬一你真落到朱毓手中,我……我會下藥迷昏明朝,送他進三皇府,分擔你的痛苦,讓你早幾天腳能踩到地上,少喝一點藥、多留一口氣。」夠朋友了吧,再多,她也不知道怎麼做了。
「珊珊果然是個重友重義之人,你的付出真令人動容。」她怎麼感覺自己內心好悲哀,好像她真會面臨的樣子。「就怕到時明朝兄弟的心理創傷不好撫平。」
「沒關係,我會告訴他要堅強的活下去,娘子我不會嫌棄他的,剛滿月的寶寶也不會嫌棄他的。」
午後,風來徐徐,再一次見證友情的可貴,還有對出賣自家相公,顏珊珊從來不陌生的義氣。
第八章
一抹修長身影逸立蘇家後山高峰上,一曲蕭音後,眺望繁星的眼顯得微瞇,星月爍亮的反像凝著冷光,不安的翻動心緒。
「清夜再游曲,思緒意紛飛,問過往,心重幾許。」幽吟在夜空,也在自語的內心。「掬捧舊昔,已如昨夜之境,夢醒意難再。」
緩緩斂下的眸子帶著複雜,從日前那一夜救過的少年竟慘死在她眼前後,內心某處就壓著一股哀沉。
直至身後的聲響傳來,蘇少初鋈放下長蕭,回頭看向三個身背長劍,單膝跪在眼前的劍者。
「三玄劍。」蘇少初笑問:「南源一路可平安?」
「托四少爺之福,一路順安。」為首的宮玄領著冰玄、玉玄二位師弟抱拳道。
「既是回鄉探望,就應在妙法道源多陪陪你們師父,何必急著趕回。」按時間算,他們應該沒待多少天。
蘇少初扶起他們,這三人從她在中原就一直隨身保護她,原本她和妙法道源的老觀主是忘年之交,當她決定回中原時,觀主派了三名學藝初成的少年劍者保護她,希望能藉機磨練這三人的江湖經驗,多年來,這三人已視她如主。
「掛心四少一切,不敢多有耽擱。」宮女回稟師尊的吩咐,「師父他老人家非常掛念四少爺,也說您久不去探望,不會是忘了他老人家吧!」
「我豈敢忘了老觀主,今年妙法道源我是必走一趟。」也該再去南源探望故人了。
「南源一行,也拜訪了雪初公子,這是雪初公子要我等送來給您的。」宮玄解下包裹遞上。「雪初公子說……這和風姑娘之死有關。」
「君兒?!」
蘇少初打開包裹,見到一面紅色圓鼓,神色一震。
「這……」獨特的鼓面帶有凹凸感,非一般取樂之用。
「原本雪初公子在為風姑娘大殮時就發現不對勁,但沒證據,直到年初風姑娘族人將這面鼓送交雪初公子,才確認了此事,雪初公子知道東域有人來中原了,為怕四少在不知情下遇險,才命我等將此物交給四少。」
「風姑娘的族人可有說,風姑娘死前是何狀況?」
撫著這面鼓,蘇少初神色戚惻。
「據照顧風姑娘的侍女說,這面鼓是風姑娘臨死前幾天,常要她擊鼓音,再以蕭音搭曲,想要配合另一種藥理來進行體內的血氣運行。」回憶著這趟南源行,宮玄道。「幾天後,侍女再敲下鼓音,風姑娘突然倒下,黎明前便於睡夢中過世了。」
以蕭音搭曲,是鼓音追著蕭音鎖脈嗎?
「為何到現在才交出這面鼓?」
「這面鼓也只是放在宗祠和風姑娘的遺物放在一起,直到年初,祖祭司做法事時,覺得這面鼓不對,才命人送上嵋秀山給雪初公子。」
「四少……」
忽見蘇少初悲沉的痛閉眼眸,再睜開,淚墜下。
「君兒,南源的風已吹寒了你的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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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起黃沙的午後,克羅棋甄告辭過三皇子朱毓後,一行啟程回轉東域。
沿著帝都大江的攏江岸邊而行,一路上好些小酒鋪,行進楓樹林,一行人稍事歇息。
未至季節的楓林,不見滿林火紅,只見陽光透啞,轉折照耀下,錯落點點色彩,紛落下方河床。
漫步河岸邊的克羅棋甄眺望湍流河面,顯得若有所思,隨即發現河面對岸有個與她同樣悠步河畔的身姿。
「蘇四少。」
對岸上,雪色身影措手持苦一布裹的長物,朝她側顏淺笑。
「公主既要離開中原,少初怎可不送行。」
「四少如此盛情,倒教淺淡之交的棋甄受寵若驚。」克羅棋甄也一笑回應。
「不知藍青玄虹可救了那名殘存的刺客?」
「刺客中萼青之毒實在太深,用藍青玄虹的時機已晚。」
「公主心中可難過?」
「玄虹一族的少王與我交情甚好,對此自是難過。」
「至少也確定了藍青玄虹在哪是嗎?」隔著河岸悠步的蘇少初話有奧意的問。「藍青玄虹是最早東域魔希教的鎮教寶物之一,魔希教人一直希望能拿回此劍,只可惜早年被進貢中原後就失去了消息。」
「魔希教內確實是有人希望拿回鎮教寶物,找回魔希教的威望。」
魔希教過度盛大後分裂,再加上與東域王室漸遠,教內山頭各自林立為政,早已外強中乾。
「刺殺三皇子的刺客只是送死的前鋒,真正的用意是要確定藍青玄虹的存在,才會在刺客身上下萼青之毒,是嗎?」這畢竟是一把多年前的寶劍,對方想確定寶劍的位置。
克羅棋甄身形停了,卻沒說話,只是停佇原地。
「冉流玄虹的特徵太好辨認,派他們刺殺,無異召告他們來自東域的身份,若是在場的公主表明想瞭解刺客為何至中原行刺,為救活身中萼青之毒的刺客,無論藍青玄虹在哪,以三皇子的權勢必能取到,似乎也就不那麼難推想為何派刺客上門送死的動機了。」
「四少這話似乎認定棋甄與背後的行刺者有串謀。」一雙艷色的美目斜露精光。
「串謀?!」蘇少初挑眉,淡笑掀唇。「不是主謀嗎?為怕刺殺三皇子這招有所失誤,同時進行的另一招便是利用冉流玄虹這群少年的無知,尋找冰月之雁。
「當時的你並不能確定冰月之雁究竟在中原皇宮內有多大身份,但只要尋人的消息傳到冰月之雁耳中,對方一旦發現身中萼青又受困的玄虹少主,於情於義,冰月之雁也會去找出藍青玄虹。」
「蘇四少,任何事都該有證據,否則平空臆測,任誰都將被入罪。」
「那可否請教公主,為何日前的刺客對著我求救,卻不對身為東域公主,又與玄虹一族交情甚好的公主求救?」
「也許你才是真正救了他的人。」克羅棋甄橫睨向她。「當夜逃脫的刺客,身中萼青,原不該活下,就算被救也要能壓製毒性才行,以四少久居外族,和南源的微妙關係,對東域也甚為清楚,救下刺客抑制萼青之毒的人是誰,還用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