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醉舞東風

第3頁 文 / 四方宇

    「看來你為魔希教求情,對方卻顯然希望你死在帝都。」

    否則為何不顧她在中原的安危就派人刺殺皇族,擺明是希望出事後,天都王朝直接下罪於她。

    「只可惜對方不曉得,本皇子對棋甄你有多麼疼愛。」朱毓戲謔的笑著,長指撫過她面紗上的細珠。「現在棋甄想怎麼解決?」

    「不,棋甄不解。」她搖頭。「若是與我對立的魔希教長老確有可能設此陷阱,但晏總管方纔所言,是與我極為親近的一族?對方身上的刺青為何?」

    「棋甄公主,是一道彎紋伴著雲朵。」

    「冉流玄虹。」魔希教內的一支分族,在東域她向來最為依賴的一族。「這該是有心者的栽贓,故意冒充冉流玄虹的族人行刺!」

    「只怕要令公主傷心了,平飛方纔已說,刺客身上的刺青已有年月,並非新的刺紋,這些人確定是玄虹一族。」

    聞言,克羅棋甄神色不禁轉沉。

    「棋甄何需為此傷神,魔希教既自作孽,本皇子給他們一個教訓便是,這個教訓將會讓他們徹徹底底的體驗到冒犯我天都皇族,將有何下場。」

    「請三皇子暫莫動怒,棋甄只怕事情並不單純。」克羅棋甄起身在朱毓眼前跪下,懇求道:「東域的魔希教經歷幾朝,吸收無數東域人民與邊族,演變得壯大,也因太龐大,有的分裂走邪,有的卻一秉初衷為東域族人奉獻,玄虹一族便是如此,還請三皇子賜棋甄一個機會,讓棋甄親自審訊這唯一的活口,瞭解全部的來龍去脈。」

    「若是結果非你所望呢!」朱毓懶懶的看著指上的寶石玉戒,這只寶石玉戒是魔希教的貢獻,東域族人很有能力尋找礦脈。

    「這一切若真是魔希教與玄虹一族的妄為,無論將耗時多久,東域魔希教棋甄會親手結束。」細珠下的容顏是毅然決然。

    暢笑的聲擊著掌。「好,本皇子就允你這件事,若你查證後,還企圖掩飾真相,小心哪……」俊美雙眸調上森寒。「不但魔希教將為犯我皇族付出代價,你克羅棋甄也將陪葬,踩在高處,看真正的血流成河,棋甄一定不知道那種樂趣吧!」

    「棋甄不會給三皇子這種機會。」

    「很好。」朱毓滿意的招手,命她回位,下令侍女再上酒,「繼續被打斷的樂曲,將你打算替本皇子助興的一曲鼓音進行完吧!」

    「應您之言,只是我想這群可愛的小雲雀們此刻無法為您舞出精彩的舞藝。」

    下方,殿堂上的各個頂柱與紗帳後,全是嚇到瑟縮癱軟的嬌柔身影,嚶嚶啜泣,吸哽著發顫的聲。

    「雲雀美在其聲,在漫天血味中,惶恐的哭泣聲,倒是適合夜月的哀曲。」他輕歎。「乖,都別哭,哀曲過後,本皇子希望看到更快樂的遊戲。」

    在朱毓的示意下,左右侍者搬上幾隻木盒,打開後揚手朝下方殿堂上灑下一地金燦與潤白,定眼細看,只見無數的金珠子與珍珠漫布在血地與屍體上。

    「這些金珠子和南海明珠,只要你們誰在血地中繼續跳出令三皇子滿意的舞,就都是你們的。」一旁的侍者大聲的朝下方傳達主子的命令。

    女孩們瞠大了駭然的雙瞳,不敢相信自己耳中聽到的,要她們在屍血堆中跳舞!

    第二章

    面對女孩們全不敢動的身影,朱毓又是一聲不徐不緩的長歎。

    「身為三皇府蓄養的舞姬,既不能跳舞,又無法再將歡樂帶給本皇子,又何需再留雙腳於殿堂上。」撫著指上戴滿的各色珠玉寶石,看似一派閒散,卻說著令人一悚的話。

    「三皇子,饒命——」

    「奴婢們知錯,請您別砍我們的腳——」

    舞姬們全嚇得跪在地上拚命磕頭哀求。

    「唉!嚇成這樣,教本皇子看了都心疼。」慵懶的輕笑轉為哄人的溫柔。「乖,本皇子喜歡聽話的人,去將金珠子和珍珠撿起來,那是賞賜給你們的。」

    輕柔到幾乎是呢喃的細語,卻有著令人心懼的威嚴,幾名舞姬忍著驚恐,先將赤足踏入血中,面對死狀甚慘的屍體,懼怕得幾乎要縮回,半空卻灑下更多金珠子與白色的珍珠,她們開始撿拾起。

    當鼓聲與樂音再緩緩響起,在朱毓鼓勵的歡笑中,舞姬們身上的各色輕紗也隨之再揮舞出,以柔美優雅的身段拿著血泊中的金珠子與珍珠。

    當更多的金珠子和珍珠灑下時,少女們雪嫩白皙的赤足紛踏在血紅與屍堆中,邊舞邊撿拾,直至手中愈來愈多的金珠子、珍珠,她們不再顧及舞蹈,而是像遊戲般在血泊中找尋珍寶,在屍堆中嬉鬧跳著。

    血腥在每個人身上濺染更多觸目鮮紅,卻見她們已不在乎這當初害怕的血肉屍堆,而是直接推開死屍斷肢,高興的在血屍堆中比賽,誰找到的珍寶最大。

    「哈哈哈——貪、欲、引誘、脆弱,人性之可愛令本皇子永遠不膩呀!」

    朱毓仰首縱笑,邊飲美酒,邊欣賞美麗的舞姬們為他跳出「屍血堆中的奔躍」。

    「三皇子的喜好依然令人印象深刻。」克羅棋甄停下鼓音。

    「棋甄可是又有感觸?」

    「只是忽然對您動心的對象寄予同情。」

    此人若沒有同等對應的堅強與才智,只怕是禍非福。

    「怎麼棋甄大發善心想出手幫助弱者嗎?」

    「弱者?!」她不禁笑起反問:「能從三皇子您手中脫身,又讓您深陷得難以自拔,這樣的人會是需要棋甄幫忙的弱者嗎?」

    主位上的人再次放聲的大笑,迴盪風波一晚的殿堂。

    「說得好,能從本皇子手中脫身,又讓本皇子深陷得難以自拔,這樣的人豈會是弱者……能讓本皇子嘗到揪心之痛的,豈是弱者……」

    朱毓斂瞇起雙瞳,一種控制已久的隱忍情緒漸漸有些要崩解般,這三個月來,蘇少初幾乎隔絕了雙方可能有的接觸,不但皇宮難見她蹤影,各大慶典也鮮少再見她,偶爾出現的身影也必是讓他只能遠眺,他無法真正見到她!

    少初愛弟,你把本皇子耍弄至此,還想置身事外嗎?

    對你的渴望如果淹沒本皇子,本皇子也必拉你一起滅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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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的帝都街道,因細雨而灑上一層霧蒙,斂去幾分夏末白晝的炎悶,冷清的街道已不見人煙。

    迎著微徐的清風,白衣少年持著傘,漫步在雨夜下的街道,彷似享受月夜下的細雨,也悠然感受著這份入夜的寧謐。

    髮絲、衣袂像主人透出的氣息般,飄逸輕快,經過一排茂盛的大樹下,傘下的雙眉微蹙,風淡徐,卻見落葉紛墜,細雨中夾雜著幾點鮮紅,當一股驟來的破風聲響從上逼來時,利刃刀光已直取傘下之人!

    僅是眨眼之瞬,刀甫一觸及油紙傘面上的圖案,一晃影,傘與白衣少年都失去了蹤影,大刀直刺落地。

    面對失去蹤影的目標,原藏子樹上的覆面黑衣人愕然的抽刀再起,身上已負的傷卻重得令他踉蹌,鮮血奪喉而出,他抹過嘴邊的血,強撐著身軀,方纔的人似乎不像追兵,對方持著傘他看不真切,可是人怎麼忽然不見了!

    「閣下傷得不輕。」

    忽由身後傳來的聲,覆面黑衣人駭然的持刀要回身,肩背卻傳來一道如氣灌過的勁力,一股竄麻像癱掉他全身的力氣,刀不禁脫手,昂壯的身軀頹然倒落雨地!

    悠立一旁的白衣少年看著被他點中穴道後倒下的人,對方身上有熟悉的劍痕。

    「封言的劍招!」

    此時不遠處的三皇府方向傳來喧嚷與焰火,少年靈敏的耳目已聽到那浩大的步履重踏聲彙集,接著聚集後的人再分隊散開,依過往的經驗,應是皇城侍衛隊開始搜尋入侵者。

    「刺客嗎?」白衣少年不禁有趣的淡揚唇角。「會被封言所傷,必是刺殺三皇子了。」

    白衣少年蹲下身,拉開對方的覆面黑布,竟是一張十分年輕的面龐,閉緊的眼眸旁似有一點黑痣,但更引起少年注意的是對方面頰靠耳旁有一久違的圖紋——一道彎紋上刺著雲朵。

    「冉流玄虹。」聲中下無一絲微訝。「外族來的刺客。」白衣少年大歎搖頭。

    看來無法無天到就愛隻手遮天的三皇子,為非作歹已到天地難容了,他被刺客鎖定的刺殺次數,皇室中,大概沒人敢搶第一名。

    此時遠方的焰火與步履聲已逼近,顯然侍衛隊即將尋來。

    「小兄弟,看在你刺殺的目標,我雖不便拔刀相助,也只好路見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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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火紅的門楣頂著艷陽藍天,威武的衛士們森嚴羅列,防守在各殿與重要出入口和台階廣場上。

    千重宮闕的皇城深處,三名宮女領著一名白衣藍衫的俊雅少年,穿過廊楹殿柱,來到一聖緩典雅的偏殿,左右宮女隨從延著台階林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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