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文 / 谷萱
「有如郁的消息了嗎？」
子揚第一個反應是如郁，讓這位員工有些尷尬。「董事長……不是的，是華祐確定被判刑了。」
經過兩年的調查、訴訟，最高法院終於駁回華祐的上訴維持原判，華祐即將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法律代價。
「好，我知道了。」子揚臉上的喜悅不多，對他來說，這所有的事都不敵如郁的一點點消息。
員工退了下去，子揚一樣獨自在頂樓，眺望著永遠望不穿的層層彩霞。
☆☆☆☆☆☆☆☆☆☆☆☆☆☆☆☆☆☆☆☆☆☆
「啪答、啪答……」一樣是頂樓，一架直升機停在Palatine的停機坪，子揚下了飛機。
又過了一年，他穿梭在香港、台灣各地，忙碌的身影處理著Palatine集團和Azure的事宜，如郁已經離開三年多了，他只能藉著忙碌，忘掉思念的痛苦。
三年多的時間真的很難熬，但是子揚夢中喊的，依舊是如郁的名字。
今天蘇菲亞要他結束行程後回Palatine一趟，她幫他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
這些年來，他忘不了如郁，蘇菲亞也忘不了他，不同的是蘇菲亞已經將這份感情沉澱在心底，她成為子揚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
「什麼生日禮物這麼神秘？」子揚走進辦公室問還在處理公事的蘇菲亞，他看見蘇菲亞拿著一大堆的資料。「還沒忙完嗎？」
「嗯！新進員工還在門外等我。」
「不然你手中的資料給我處理吧！你去忙你的。」這幾年蘇菲亞是他事業上的好夥伴，兩人不分彼此。
「不了，這些資料我比較熟，你幫我叫門外的員工進來吧！」
子揚不置可否依著蘇菲亞的意思，將辦公室的門打開……
「你！」門開啟的那一剎那，子揚臉上同時有驚訝、欣喜、不敢相信的表情。
「好久不見。」如郁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子揚端詳著她，她變得自信成熟，週身透著一番不一樣的丰采。
只見兩人四目相望，好一會不說話，蘇菲亞走向子揚。「如郁是憑著自己的實力應徵進來的喔！」
然而，子揚顯然沒有專心聽她在講什麼，於是她將資料塞進他手裡。「這是如郁的個人資料，日本東京觀光專門學校畢業，在東京飯店實習一年……」
啪啦！這些資料從子揚手中滑落，他根本沒有拿好，只是緊緊盯著眼前這個消失了三年多的女孩……不，現在應該是混身散發著嫵媚氣息的成熟小女人了。
如郁的頭髮挽起，一身俐落的套裝，不過，這些很快變得凌亂——
子揚不顧一切，雙臂緊緊環住她。
這個動作他在夢中夢了三年，今天終於實現，但卻怎麼擁抱都不夠，如郁陷在他懷裡，動也不能動。
「子揚……」如郁輕輕推開他，沒想到子揚不肯放手。
「我一直在等你。」
「我知道，我一直注意你的新聞，可越是這樣，我越不想輕易回來。」
「為什麼？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我一樣想念你。」如郁伸出小手，輕輕撫著子揚的臉頰。「分開後，我才知道自己早已愛上你，不是依賴、不是習慣，是真真正正的愛。」
子揚抓住這隻小手，不肯放開。「那你還……」
如郁抽出手，食指比在子揚唇上，不讓他說下去。「因為我要當一個值得你愛的言如郁。」
子揚一雙眼緊緊盯著她，她變了，真的變了。異地求學的辛苦他經歷過，更何況從小從沒吃過苦的如郁，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必定經歷許多她從前沒想過的事情。
他的唇輕輕吻住她的手指，如郁矯羞地想將手伸回，卻被一把抓住，這回子揚說什麼也不願再放開。
「咳！」要不是蘇菲亞這一聲咳嗽，子揚的世界幾乎只有如郁存在。
「老闆。」蘇菲亞喊著子揚。「這資料你別再掉了，這可是我的入學申請。」
「嗯？」子揚這才回過神。「你……」
「你們都可以如願去留學，沒理由不答應我吧？」蘇菲亞堆起微笑。「再說，我要是天天看見你們倆雙雙對對，我可是會崩潰的！」
蘇菲亞說的輕鬆，以玩笑話帶過，不過子揚知道她的意思，就算已經藏起心中的感情，但它畢竟存在，既然他始終沒有選擇她，就讓蘇菲亞到異地另外追求屬於自己的天地吧！
☆☆☆☆☆☆☆☆☆☆☆☆☆☆☆☆☆☆☆☆☆☆
兩個月後，如郁領著十來個服務員，練習著接待的禮儀。
「鞠躬要確實，要等到客人走過面前後才能抬起腰，語氣要誠懇，要切記每一位貴賓的特殊需求，知道了嗎？」
「是。」
「好，現在我要抽考刀叉的擺放順序，昨晚都背熟了嗎？記不住的人今天可要罰洗碗喔！」
如郁回來後堅持從外場領班做起，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現在的她已經學會用一雙手，開創自己的未來。
正當她認真訓練人員時，子揚走到西餐廳前。「如郁，該去送蘇菲亞了。」
「真的嗎？時間怎麼過這麼快？我馬上去換件衣服。」如郁匆匆換下Palatine的外場制服，坐上了車。
「咦？還早啊！你這麼早把我叫出來做什麼？」上了車，如郁才發現時間並不像子揚說的那樣緊急。「還有你上班這麼累，怎麼不讓司機開車？」
「讓別人開車，我怎麼蹺班跟你出來約會？」
「你……」
「我的好老婆，你現在每天忙著認真上班，認真端盤子，根本沒有時間跟你老公約會，這樣對嗎？」
如郁可氣了，把她「騙」出來就算了，打從她回來後，他就天天對她「老婆、老婆」地亂叫，她這下忍不住發飆了。「喂！你上班時間竟然公然蹺班，還公器私用開著車出來兜風，我才要問你這樣對嗎？」子揚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被她搶話。「還有，不要老公老婆的亂叫，我可是……啊！你幹嘛？」
如郁突然重心不穩地往右邊窗戶一靠，車子不知怎麼著轉了向。
「聽好，」子揚將車停在馬路邊。「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可不可以這樣叫！」
完蛋了……如郁大感不妙，只見子揚一副要好好教訓她的樣子，果不其然，一雙唇馬上出現在她眼下，越來越近。
「有話好說……呵呵、呵呵……」
「沒什麼話好說的。」
「是嗎？呵呵、呵呵……路邊很多人，你不要……」
「我就要。」
「你是Palatine董事長耶！不要這樣，很丟臉……」
「我是你言如郁的老公，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好好，瞭解、瞭解，已經有人圍過來看了……你你你，不要鬧了……」
「瞭解了？」
「真的瞭解了，不要鬧了。」
「那說你言如郁是我厲子揚的老婆。」
「你！」
「說不說？」
子揚的唇除了說話，看來還準備另一項功用，如郁躲到沒地方躲，緊緊靠著椅背快要不能呼吸。「厲子揚我警告你，回去我一定跟你算帳！」如郁動彈不得，那不要臉的「董事長」整張臉眼看就要貼上，她臉漲得火紅，又氣又羞。
「還沒成為我老婆脾氣就這麼大，看來我得好好教教你。」
「你……你不要鬧啦！」子揚的鼻尖已經碰上她，如郁又氣又急，偏偏她推也推不動，打也打不走這混蛋，窗外已經有人認出子揚，開始湊在玻璃上。
「你還是不說？」
「好好好……說說說，我……言如郁……是你老婆，這樣可以了吧！」
「不可以，我剛剛不是這樣說的。」
「你！好！厲子揚，算你狠！我……言如郁，是厲子揚的老……」
子揚第一次沒有遵守和如郁的約定，他用自己的雙唇替她說了最後一個字，在她唇上。
混蛋、可惡、丟臉死了！回去揍死你……
如郁瞪大眼看著子揚不顧一切地吻上了她，腦中先是閃過這些氣炸的話語，然後這該死的腦袋，竟又開始不知如何運轉……
子揚用唇訴說著他這些年的思念，也抗議著這兩個月如郁的「認真工作」。
不過如郁根本沒有空想這些，她只想著明天報紙上會不會出現子揚和她的「大頭照」。
直到他們到了機場，如郁還在昏頭轉向。
「蘇菲亞，你自己要好好保重。」
「放心，公爵很疼我的，跟他住一起，你不用擔心。」
蘇菲亞拿著飛往英國的機票，揮揮手對子揚說：「我該登機了，下趟回來時，我可要當你們寶貝的乾媽喔！」
蘇菲亞說的瀟灑，不過子揚仍看的出她眼底閃過的一絲難過，他揮揮手對著她說：「沒問題，我和如郁會努力。」
蘇菲亞牽動嘴角強迫自己微笑，然後轉身拉起行李，一滴淚水落在心底，她要自己忘記這一切，在英國重新寫下屬於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