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吉兒
才剛剛別過冷御覺,她心裡亂得很,什麼事部不想談。
「一定不只這樣。」早苗湊過來,直盯著她瞧,手指搔了她臉頰一下。
「我聽說,是一個很酷、很帥的男人送你回來的唷!」
「不是啦。」
「是上次在飛機上遇到的那個男人嗎?」
百合不善於掩飾,一下子抬起頭來。「你怎麼會知道?」
「要猜出正確答案又有多難?老爺給你安排的賽巴斯丁,從來就沒讓你這麼……」早苗端詳了她兩下,俏皮地眨眨眼。「神采飛揚。」
「別亂說,讓父親聽見了……不好。」
早苗舉起手。「我保證,絕對不會對老爺多嘴。」
正在難過中的百合,知道自己有一個忠實盟友,實在窩心。
她打起精神,該是時候收拾自己闖下的禍。「父親處罰忠哥了嗎?」
「何止他?我們都挨罵了!老爺知道你失蹤後,把我們叫去問話,知道在飛機上發生的事情之後,罵得我們的耳朵都快聾了。」
「那父親有沒有——」她頓了頓,神情黯然。
早苗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這裡一向都是小姐犯錯,下人受罰。
「我們沒事,不過玉子姨被挨了兩巴掌。」
百合臉上充滿煩憂,玉子姨是她的……她真不孝!竟然害她被父親責打了。果然不該一時興起,跟冷御覺出遊。
但,為什麼看著冷御覺,就讓她不顧一切?好奇怪,百合不懂,在他身邊,她想不到離開他的理由;離開他,她想不起當初蠱惑她的力量是打哪兒來的。
「小姐,跟人家說說你今天的經過嘛!」早苗推著她,搖著她。
「沒什麼好說的。」那是她專屬的回憶,她只要一個人細細回味。
「你喜歡那位冷先生嗎?」
她怔了一下。早苗問得好露骨!「說這些都沒有用。」
「那就是喜歡了!冷先生也喜歡你嗎?你們今天做了什麼?」
「沒什麼。」
「說嘛說嘛!」
「就看風景吧。」
「還有呢?你們還做了什麼?」
百合眉心一蹙,是她的錯覺嗎?早苗的追問不像好奇,反倒像打破砂鍋問到底。「不要再問了,看風景就是看風景,沒有別的。」啊,臉紅了。
早苗好似不知她已經不耐。「為什麼不要問?你難得出去玩,我是在替你開心耶!對了,你們有「那個」嗎?」她噘起唇,發出親吻的聲音。
「什麼?」心口突然重重一跳,她撫住胸口,力持冷靜。
「討厭,小姐,你是故意裝作聽不懂的吧?」
「不許胡說。」她狼狽逃開那探究的目光。「我渴了,請幫我泡茶。」
「好啦,馬上來。」早苗站起身,拉開拉門,走出去,又關上拉門,臉上那副傻呼呼又歡歡喜喜的模樣眨眼消失,眼中閃過一絲狡詐。
門外,吉川孝太郎已經在等待答案。
早苗輕輕點頭,狂怒之色頓時充滿了吉川的臉龐。
百合很訝異,父親竟然沒有當面「處理」她的脫逃。
但是從另一方面,她很清楚,父親一直處在震怒狀態。
他比過去更急於撮合她與賽巴斯丁。但是她知道,賽巴斯丁雖然天天米陪她,但他早已心有所屬,只是他自己還不開竅。
一旦他開竅,就會發現,其實他一直愛著那個叫做潔絲的女人,潔絲也愛他,他們才是天作之合。
或許父親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因此又為她安排了其他飯局。
其中,以一個非洲小國來的老王子在餐桌上盯著她的眼神,最令她心驚。果不其然,飯局後,老王子提出了交換條件。
父親轉告她,如果她不能與賽巴斯丁成婚,為吉川實業奠下在英國的基礎,那麼,拿她去換油田也是一樁極為划算的交易。
她還在徬徨無措中,誰料得到,事情就突然爆發開來。
就在她與父親受邀到奧波德莊園作客的聖誕派對中,賽巴斯丁在眾目睽睽之下,抱起潔絲,直奔臥房。
他的選擇,瞬間揭盅。
父親心有不甘,硬帶她上門去挽回頹勢,要她向賽巴斯丁獻身。父親打算以賽巴斯丁破壞她的名節,要求他必須娶她為妻。
這就是此時此刻,她和賽巴斯丁站在溫室裡的理由。
她由衷地祝福他與潔絲,卻被他看穿眼底的落寞。
賽巴斯丁突然問:「如果我跟你分手,你會遇到什麼麻煩?」
她依然微笑,但看得出有些勉強。「放心吧,我想……我能應付。」
反正她一輩子都逃不掉被當作籌碼的命運,對誰訴說也改變不了結果,何苦讓別人聽了傷腦筋呢?
「何必應付?有我就成了。」冷御覺忽然戲劇性地走了出來。
她愣住了!她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在她最絕望的時候,他就像……就像奇跡一樣地出現了!望著他,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也許這只是一場夢,一場驚奇的白日夢。
淚霧瀰漫了她的眼。如果是夢,為何眼眶會忍不住發熱?
「你怎麼會在這裡?」賽巴斯丁沒好氣地問。
「我昨晚醉酒,借住一宿,剛剛到溫室來賞花,湊巧你們進來,讓我想出去也不是,只好站在這裡聽。」他的語調聽起米有些帶笑。
「是嗎?」賽巴斯丁一臉懷疑。「哪有這麼巧的事?」
冷御覺不在意地擺擺手。「你宣佈和百合分手,她回去一定很慘。非洲老王子已經下榻在吉川家客房,正在喝秘煉的壯陽聖品,而石油開採權的合約也已經擬好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她低呼。
父親是低調至極的人,正在進行的計劃,除非當事雙方,絕不會透露給外人知道,就連她自己,也是交易談成了,才被告知要去換塊油田回來。
冷御覺望著她,向來冷傲的目光變得溫柔。正是因為知道事情急迫,他才追索而巨。他不會眼睜睜地讓自己愛的女人落人別人手中。
「只要你的事,我都非常關心。」他抬眼看賽巴斯丁,目光又變回挑釁。「一個男人愛得笨,搞得一群人日子難過,幸好我有把握收拾殘局。」
百合的水眸射出希望。「你有辦法?」
「你可以信任我,我絕對是你的屠龍戰士。」他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目光轉向賽巴斯丁,似笑非笑。「你搞定你的女人,我搞定我的。」
賽巴斯丁離開後,他看著百合。「我有榮幸帶你到外面走一走嗎?」
「我怕冷。」
「恐怕你要忍一忍了。」他低下頭,看著她水靈靈的黑眼,在她眉心印下深情一吻。「等會兒,我叫你尖叫的時候,你一定要立刻尖叫。」
「你想做什麼?」她柔順地問著,早已打從心底相信他。
「你的臉頰太蒼白了。」他捏了捏她的臉頰。「還有,你的眼神太純潔了,沒有人會相信我們即將要做的事。」
他們要做什麼事?她雖然困惑,卻不想抗拒。「那怎麼辦?」
「我來解決。」他低頭看著她,眸裡有著未曾見過的嚴肅。「聽著,我知道怎麼讓你父親打消念頭,但我的作法不免會傷害
到你。百合,我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定決心,不顧一切也要逃離他的掌控?」
她遲疑了一下,隨即堅決地點點頭。
「你討厭我碰觸你嗎?」他的指輕輕撫過她的頰,暗示性地探入她的口中,玩弄丁香小舌。「我指的是,更深入、更露骨、更放蕩的碰觸。」
她本能地含住他的手指,沒有任何遲疑,她搖了搖頭。「不討厭。」
他邪氣一笑。「那麼,我的辦法就是……」他撤出手指,以下的話語消失在他的口中,融入她的唇間。
她感覺自己被融化。這一次,冷御覺的吻不再清純,他發動的攻勢不但要舔掉糖霜,還要吃掉這道美昧的甜點。
是的,他要喚起百合體內不為人知的一面。她必須表現得孟浪,才能取信吉川孝太郎。而他,會是撩動她情慾的推手,她今生唯一的男人。
他探入她的口中,吻住她的驚呼,然後打橫抱起她,帶她來到靠森林邊的偏僻雪地,放下她。
「我們至到這裡來做什麼?」她躺在雪地上,仰望著冷御覺。他狂野的吮吻帶出了體內深處一波奇怪的感覺,源源不斷地向外湧出。
「把你變成我的。」他脫掉大衣,解開衣扣,抽掉皮帶,扔到一邊。
「我們不能在這裡就……」她無助地望著他,眼底卻沒有恐懼。
她隱約明白,他要採用什麼方式解決眼前的問題。正如他所言,唯有那樣做,才能徹底破壞她的「價值」,讓父親不再將她當作交易的工具。
如果是其他男人提出這樣的建議,她斷然不會答應。但,因為是冷御覺,她心中沒有反感。
她早知道,父親悉心養著她,就是要把她交給某個男人,因此她早有覺悟,身子被佔有是遲早的事——但她始終害怕、抗拒、厭惡。
不過,如果讓她自己選擇,如果那個男人是冷御覺,儘管羞澀難當,可她心甘情願將自己全部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