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匿侶

第20頁 文 / 岳靖

    「平常都是這樣喝的。」杜瀇搶回奶瓶,怕女兒餓著。

    「還是尿布濕了?」陰蒙羅又問。

    「這個哭聲是肚子餓。」杜瀇一副經驗十足。

    陰蒙羅挑眉。「你比我懂?」

    「我是絕對音感,聽了一個月,當然知道我女兒在對我釋放什麼訊息。」杜瀇信心滿滿。

    陰蒙羅哼笑,頗不以為然。

    「Neptune!」一個輕細嗓音。

    有絕對音感的傢伙轉頭。「若蘇!」好驚訝。

    歐陽若蘇拉掉從頭垂落的披巾,一步一步走來!真實地、美麗地站在杜瀇身前。

    「姐——」

    陰蒙羅摀住兒子的嘴,將他拉下床。「不要打擾人家團聚。」兩父子離開杜瀇的艙房。

    歐陽若蘇伸手,抱過杜瀇懷中哇哇哭的女兒,往床上坐,解開衣扣,讓孩子吸吮她飽脹的乳房。

    女兒的哭聲停了。杜瀇神情好柔,看著歐陽若蘇,靠近她,坐落床緣,摟著她。「我以為她喝慣了牛奶……」他說著。

    「我只給她餵過產後那一次,今天是第二次……」歐陽若蘇看著女兒的小臉,微微笑著。這一個多月來,她想著他們父女,皇宇穹說她入學前還有一段時間,看她休養後,想去哪兒走走,於是,他送她來了。現在她的事,大多透過皇宇穹處理,除了生產那天,她沒再見到兄長。

    「是那個年輕有為、高深莫測的精英律師送你來的嗎?」杜瀇問。

    「不是。」她這樣回答。她與皇宇穹有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杜瀇一笑,心知肚明。「也不是他把你未來住所的地址告訴我的……」他抓起她胸前的墜煉,嗓音低沉地說;「我會自己找到你、去看你、不讓人發現……」他吻她的臉頰。

    她偏首,紅唇接上他的嘴,與他交換熱吻。女兒在她懷裡飽足了,發出嚶嚶聲,他們分開。

    「小電燈泡。」杜瀇說了句,笑著抱過女兒,讓歐陽若蘇扣好衣扣。他又把女兒交回給她,說;「她該睡了,我去放她的搖籃曲……」

    歐陽若蘇看著他走向書桌,啟動音響。

    Hello

    I』mloveyou

    歐陽若蘇驚訝地瞠眸。「你給女兒聽搖滾樂當搖籃曲?」

    杜瀇走回床邊,頷首落坐。「很奇怪,她就是愛聽這個——」這是意外發現,女兒只要聽JimMorrison唱的歌,就會乖乖的,彷彿真聽得懂,所以被那驚世駭俗的歌詞嚇傻或迷住——他真擔心女兒以後會是什麼個性……

    「你想,她長大會像我們一樣嗎?」杜瀇輕柔摸著女兒漸漸入睡的小臉,笑問著歐陽若蘇。

    歐陽若蘇沒說話,只是淡淡而滿足似地笑著。

    以後就知道了……

    女兒是什麼樣的個性以後就知道了——

    她可能既像母親又像父親,雙倍野蠻——內外兼具!

    終曲

    幾年後,大概是在杜雪薇兩歲半左右,歐陽若蘇極難得放假上船,杜瀇告訴杜雪薇,那就是她的媽咪。

    「不要媽咪。」小女孩反應激烈,望著那個皓斯哥哥叫「姐姐」的女人。

    歐陽若蘇覺得女兒小臉的表情,不是厭惡的排拒,卻是可愛的調皮,輕聲問她;「為什麼不要『媽咪』?」

    「不要媽咪!」小女孩搖頭重複,啪嗒啪嗒跑開。

    「不可以這樣,雪薇——」杜瀇伸手要抓在甲板亂蹦亂跑的小丫頭。

    「不要媽咪!要跟皓斯哥哥一樣!雪薇要『姐姐』……」小丫頭哇啦哇啦叫著。

    聽那稚嫩而有見解似的童音,歐陽若蘇不禁笑了起來。

    杜瀇大掌覆額,很是頭痛。「等她大一點她會明白——」

    「沒關係的,」歐陽若蘇覺得有趣,對杜瀇說:「就讓她以為我是姐姐好了,我會永保青春,也許未來,她會擔心我搶她男友呢……」她笑如銀鈴。

    杜瀇大叫;「不行。你是我妻子!」一把將她摟住。

    「噓,」纖指點住他的唇,她說;「你是我的男人——秘密伴侶!」

    不可告人、不為人知的——

    匿侶。

    另一個幾年後,大概是在雪薇十四歲那年!

    不可告人、不為人知的匿侶,在她剛搬回加汀島舊居那日,以「報復」為名返航登岸,其實是悄悄地、偷偷地夜會她。那幾日,他們在蘋果樹下——她深埋的果核終是長成了樹,結了甜蜜的果!野蠻地啃咬蘋果。

    他說,還是跟她啃蘋果好。昨夜,他發現女兒與「仇家」兒子——當年他懷疑是自己孩子的那個男孩——共宿帆船底艙,差點以為自己要嘗苦果了!

    她笑了,這才告訴他,十幾年前,她就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

    女人直覺準得使他顯窘——

    莫非,他已被這匿侶,悄悄地、偷偷地,取笑了好多年?

    【全書完】

    我就是大師岳靖

    話說,自從「空中飛人」(是這個稱謂嗎?我不清楚啦……反正就是姓名M跟了開頭的那個籃球巨星)快閃事件後,我決定不再買「鉤鉤牌」(大家都說那個logo是「鉤鉤」,其實我覺得不是,至於是什麼,我後面會說)的任何東西。為什麼不再買?這個牽涉到某些「機毛」個人原則和精神潔癖,在此,本人就不加以贅述。總而言之,我想講的是,我不再當「鉤鉤牌」的消費者,而且,我深切希望我身邊的親朋好友也不要買「鉤鉤牌」,但是我身為文明人,絕不能用「暴力威迫」方式限制他們買,所以只好想一些技巧——

    那一天,弟弟Kai難得回來,因為難得回來,所以每次一回來,他就會整理他好久沒睡的房間、沒穿的衣、沒用的鞋……弄得好像搞回收一樣。

    總之,那天他拎著一雙好久沒穿的鉤鉤牌跑步鞋,說最近會使用,不過鞋底怪怪的,好像已經有點構造疲乏、機能不良,還是換雙新的好了。他說整理好要去買雙鉤鉤牌新款跑步鞋……

    我聽了,馬上要他別買鉤鉤牌。他問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鉤鉤牌不好看俗氣、因為鉤鉤牌太氾濫會撞鞋、因為鉤鉤牌不適合我們家的格調……這些理由,要出自我的口,實在太普通。我腦袋飛快地轉,電光石火間,換上慎重表情,壓低嗓音說;「鉤鈞牌傷身——」

    「傷身?」Kai一臉疑惑。

    我眼光流轉,神秘兮今,繼續說;「鉤鉤牌的logo其實是鐮刀,把刀踩在腳下,當然傷身,踩『蓮花』比較好——」

    「蓮花?」Kai又一臉疑惑。

    我點點頭。「就是我們從小常穿的那個牌子!」很小的時候,鉤鉤牌還沒引進台灣,或者進了但不盛行,總之,那時都是穿西德八真的是很小的時候,東西德都還沒統一呢)品牌的運動鞋。

    「喔喔,那個logo的確像蓮花……」Kai一副茅塞頓開模樣。

    「沒錯,」我義正辭嚴地說;「大師說,踩鐮刀傷身,踩蓮花如臨淨土,對『氣』比較好……」把層級拉到命理風水上。

    Kai表情驚訝。「大師說的?!」

    「嗯。」我點頭。「你沒看電視上那個注重命理風水的名流(我說了一個已經掛掉的上流社會名人名字),他在世時都踩『蓮花』,好命得不得了……」

    「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Kai摸摸下巴,把手上的鉤鉤牌舊鞋,丟進回收袋。「那我下午去買雙『蓮花』回來踩……」

    我滿意地頷首。「這就對了,聽大師的準沒錯——」

    「姐,」Kai忽然想起什麼,問;「那PUMA呢?大師有沒有說什麼?」

    我呆了一下(大概半秒),回答;「嗯,『豹』喔……大師說,『豹』也不錯,可以讓人更有衝勁。」差點大喊「沖沖沖」。

    其實,「豹」是「蓮花」的兄弟牌,穿「蓮花」拉「豹」一把,是一定要的啦(私心偏好)。

    「原來如此。」Kai氣若有所思,又問;「姐,那個人師叫什麼?你看什麼節目說的啊?」

    「這個嘛……」我支吾充當賣關子。

    Kai用一種奇怪的神情瞧我。「老姐——」加「老」字,並且頓了頓語氣,同時學我搞神秘地也壓低嗓音。「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大師吧?」三段式說完。

    這傢伙果然是我弟弟,腦筋轉得幾乎與我同快(還是有慢一點啦)。

    我一臉嚴肅,不再講話,只是嘴角隱隱抽動(好歹本人也被友人喻為「冷面笑匠」,總不能在此時破功)。

    Kai終是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雖然差點又被我唬了),調侃地說;「你實在很有『妖言惑眾』的本領,上電視胡言亂語就好啦,當什麼窮酸文字工作者——」

    妖言惑眾?胡言亂語?哪有、哪有?「本大師」起碼也講得有道理可循好嗎!

    窮酸?什麼窮酸?居然說「本大師」窮酸!

    沒禮貌……

    請尊重「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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