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癡心追你一百趴

第15頁 文 / 董妮

    「怎麼樣?你說啊!別吞吞吐吐的。」

    「還有一種可能。」他歎口長氣,這是他最不想做的猜測。「夏侯跟人串通好了騙你錢,他站在那裡唯一的目的就是讓你發現他。」果真如此,他不會順利讓對方拿到錢的,以為有支票就萬無一失了嗎?想都別想。

    她張口結舌,久久無法發出一言。

    夏侯封失蹤得突然、出現得更加突然;若說這一切早有預謀,也說得過去,但他為何要這樣做?拋棄家人和未婚妻,人間蒸發三年多,再出現,為的卻是錢,他是那樣的人嗎?她不敢相信。

    南宮肇拍拍她的肩,要她別太難過。「小芸,事情也許不是我們想的那麼壞,也可能……夏侯真失憶了。這三年多裡,他變成了王逸,生活在雲林。因為我們尋找的地方專鎖定在台北,所以才忽略了這條線索。」

    「那怎麼解釋報訊者認識我,以及夏侯抱著孩子站在售票亭等我去認這兩件事?」

    「嗯……」南宮肇實在不相信夏侯封會做出這種壞事。「會不會夏侯到木柵其實是報訊者安排的呢?那個人認識你,也認識夏侯,偶然得知夏侯的下落,就設了這個局引夏侯到木柵,再通知你去認人,以便騙你的錢?」

    「南宮,你真的相信這種推測?」雲芸低下頭,用力抹去停不下來的淚。「那需要多少的巧合,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他也覺得不可思議。「我也不相信夏侯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這其中必有緣故。」

    她也不想相信,她比誰都想得到夏侯封正直的證明。

    「想知道事實也很簡單,去一趟雲林,找夏侯和那個叫林筱環的女人當面對質,就一切清楚了。」

    的確,她說的是個好方法,但是……

    「小芸,答應我,如果你要去雲林,千萬冷靜,不要意氣用事。」南宮肇怕上午在木柵動物圍的爭執會再度發生。以他對夏侯封的瞭解,夏侯封不會跟女人計較,但脾氣焦躁,真惹急他,才不管男女,他都會動手的;比如上午,他就推了雲芸,惹得她哭得半死。

    「我還不夠冷靜?」未婚夫莫名失蹤,再出現,已成一個孩子的父親;換成別的女人,恐怕都吵翻天了,她能看在小孩子分上讓夏侯封離開,已經夠理智了。

    「小芸,我不想你跟夏侯起爭執,那沒有用,你明白嗎?」他苦口婆心勸著她。

    「那要我怎麼辦?把夏侯拱手讓給那個叫林筱環的女人?」

    「我知道你愛夏侯,是不會把他讓給別人的。」南宮肇神情難掩失落,雖然他無數次告訴自己,她不愛他不是任何人的錯,只要她過得好、過得開心,他也就滿足了。

    她有需要的時候,他隨時相陪,一通電話,他天涯海角跟隨。

    但他畢竟不是聖人,還是希望付出的感情能得到些許回報,哪怕只是一抹輕淺若浮雲的笑、一句偶爾脫口而出的「喜歡」……只要是她給的,他都開心。

    然而,他能向她要求的何其少?她始終是夏侯封的未婚妻,不是他可以輕易碰觸的人。

    「那你還怪我不夠冷靜?」雲芸現在還想狂吼、大哭、砸東西呢!他不知道,除了夏侯封,她心裡還累積了太多東西。她是有婚約在身的人,可是就在她發現別人對她有情,而她自己也非全然無意時,她的未婚夫消失了。她死追苦等,無非就是想釐清這段複雜的三角關係,但現在倒好,夏侯封乾脆失憶了,還有了老婆與兒子,讓她如何自處?

    縱使南宮肇不離不棄,傾心相隨,但她一身麻煩,解決不了,也不知要拖到幾時,若是只連累了她自己也無所謂,但看著南宮肇日復一日無怨無悔的付出,她的心是肉做的,她很疼啊!

    「我沒有怪你,事實上,我覺得你表現得已經夠好了。只是……去雲林找夏侯,我怕到時陪在夏侯身邊的不是孩子,而是林筱環,你如果跟林筱環吵起來,夏侯會很為難的。」南宮肇更擔心的是,夏侯封現在不記得雲芸,他認的是林筱環,如果兩個女人起了爭執,誰都知道做老公的會維護誰,到時雲芸會很吃虧。

    「能見到林筱環更好,我正準備問她幹麼搶人老公?她是不是腦袋有問題?」

    「你這樣子根本不可能談事情。」

    「談談談,到底要談什麼?那明明就是夏侯,明明就是我的未婚夫,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我的啊……」她委屈到不行。

    南宮肇只得把情緒崩潰的雲芸輕擁進懷裡,撫著她的背。「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爭個公道,絕不讓你受委屈,好不好?」

    「我要知道事情真相……為什麼這樣對我?為什麼……」她拉著他的衣襟,哀哀泣著。

    為什麼?他也很想知道,這莫名其妙的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夏侯封、林筱環、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和明顯與雲芸相識,卻又偽裝成不認識的報訊者……這一切必有所牽扯,他會弄清楚的,絕不讓雲芸的淚白流。

    淚水濕了衣襟,涼了肌膚、疼了他的心。

    他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細心呵護著的人兒,豈容人隨意欺侮?

    雲芸哭著哭著,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到聲音都啞了,迷迷糊糊累趴在他懷裡。

    南宮肇抱起她昏睡而發軟的身子,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床上,望著那秀眉緊皺的嬌顏被淚水洗得蒼白,心頭揪得抽疼。

    「傻瓜……唉!」為什麼愛人的卻不被愛?恩愛的人又無法成雙?他輕拭著她一臉的殘淚,撫摸那紅腫的雙眼。

    「我會想辦法讓夏侯回到你身邊的,我保證,絕對要你快樂幸福過一生。」在她臉上遊走的手指最後來到了那因長久哭泣而顯得乾澀、微白的唇,雖然柔軟,卻冰涼。他情不自禁彎下腰,輕如鴻羽的一吻印在她唇上,和著他悲哀的歎息。

    這是他第二次偷親她,第一次是聯考完那年,她病倒,他在醫院照顧她一整夜,見她終於退燒,心裡二局興,情不自禁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而第二次,就像吻別似的,等到夏侯封回來,哪怕他再有心呵護她,也沒機會了!

    外頭沒有狂風暴雨,但此刻他的心卻在滴血。

    第八章

    南宮肇吻別之際,沒發現雲芸已經醒了,當他的唇貼上雲芸的唇時,她的雙手在被窩裡悄然握成了拳。他的唇帶著一股火熱,和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從四唇相貼處,竄進她心底,攪翻一腔情湖。

    尤其在他的歎息噴上她的臉,她全身緊繃,心臟咚地一聲,險些從喉頭跳出來。

    對於南宮肇的深情,她並非完全沒有感覺,但她婚約在身,不能對他有所回應。

    也因此兩人認識十多年,一直保持距離。

    她沒想過他會偷親她,而且……為什麼她對他的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在記憶的最深處,她體驗過這樣的溫柔和深情。

    可是她完全沒有印象,他們一直就像普通朋友一樣,不曾逾矩,為何他的吻令她如此震撼?如此懷念?

    聽到大門上鎖的聲音,她知道他走了……當他下次再來拜訪,他仍會按門鈴,請她幫他開門,不會妄自動用她給他的鑰匙開門進來。

    南宮肇就是一個這樣老實、古板的男人。

    但他居然會偷親她……她忍不住伸出手,觸一下唇瓣,被上頭灼熱的溫度嚇一跳。

    無以名狀的熱度從骨子裡升起,她踢開棉被坐起來,發現呼吸困難,心跳劇烈。

    「該死……怎麼會這樣?」她渾身發燙,迅速跑下床,衝進浴室,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清水噴出,滑過細膩的肌膚,冷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可她的心跳還是沒有獲得平撫,它依舊暴躁,像匹壞脾氣的野馬,上竄下跳。

    她滿腦子都是剛才那記輕如鴻羽的吻,如此溫柔、又如此熱情,更該死的是……它一直往她腦海深處鑽,好像要喚醒她某些早已還忘的回憶。

    她不記得自己幾時與南宮肇有過類似的親密舉動。

    但若他們一直維持著朋友的距離,為何她對這個吻無比懷念?甚至……她覺得自己一直在等待這個吻,等了好久,直到今天,才得到結果?

    她靠著牆壁,滑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十八歲那年,夏侯封跟她告白,她沒有多想就答應跟他交往,他們是一對很合拍的情侶,雖然常常太忙忽略了她,但他總會記得叫南宮肇來幫忙,陪她一起吃飯、看電影、逛街、喝咖啡……導致最後,她有事,下意識就是找南宮肇,反正夏侯封不一定有空嘛!

    她依賴南宮肇依賴得如此理所當然,他又從不拒絕人,她還曾笑他是濫好人,結果……她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南宮肇?

    如果沒有心動,她不會對他的吻有如此劇烈的反應;如果沒有感情,她不會對他產生眷戀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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