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綠荷子
辛嬸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主臥室門口,仍舊頂著那副嚴肅的表情,手裡捧著她的外套。
「少爺吩咐,請方小姐現在就去取回項鏈。」
她點點頭,表示聽見了。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下來,走到門邊,接過辛嬸手裡的外套。
「請快去快回。」辛嬸領著她往門外走。
站在大門處,她躊躇了下。「辛嬸……這次,我是不是真的被甩掉了?所以他要把項鏈收回去,還把這個送給我做分手費……」
她揮了揮手裡的支票。
辛嬸面無表情地回答,「支票是少爺給方小姐贖回項鏈用的。需要多少贖金,就請填寫多少。」
「喔!」她悶悶地說:「原來沒有分手費啊……我還以為,他是把這張支票送給我呢……」
辛嬸忍無可忍,冷冷的說:「無可救藥的遲鈍。」
鐺!巨大打擊。
果然是被甩掉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就連辛嬸也看出來了,所以才罵她遲鈍。嗚嗚……
因為太難過,也沒心思叫陳叔送她一程,她拿了把傘走進綿綿細雨中,沿著產業大路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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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寒蹺著腳,瓜子嗑了一地,舒舒服服地在老妹家裡看電視。
應小滿早就罵到無力。她這位老哥天生具有一項神奇的本事,只要他停留超過十分鐘的地方,無論之前多麼乾淨整潔,一律變成狗窩。
所以她眼不見為淨,戴上大大的耳機,坐在電視面前,洩憤的猛打格鬥遊戲。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小滿,開門。」應寒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動了動嘴皮。
應小滿惡狠狠地敲擊鍵盤。肌肉男對手被一系列的組合拳徹底KO。
「耶!」她興奮大叫,順便甩出雨個字,「沒空!」
「嘖,真是沒創意的借口。」他伸著懶腰去開門。
「半夜三更的,是哪位仁兄敲錯門啊,我們這裡可沒有珠寶、美女,只有帥哥和噴火龍各一隻……」
方雅洛濕淋淋的站在門口。
「小寒哥,原來你在這裡啊!」她勉強笑了笑,頭髮還不斷地滴著水。
應寒急忙把她拉進門來。
應小滿大吃一驚,丟下遊戲,從椅子上跳起來撲到門口。
「雅洛?天,怎麼濕成這樣?外面雨很大嗎?」
應寒探頭看了看窗外,「小雨而已,而且雅洛帶了傘……喂,為什麼你撐著傘也能淋到混身濕透?」
方雅洛的眼珠遲鈍地轉了轉,注意到手裡的雨傘,神情也很迷惑。
「我也不知道……是傘破了嗎?」
應小滿把她按到椅子上,拿出大毛巾裹在她身上。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任憑好友用力擦乾她的頭髮,對著她的耳朵抱怨,她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臉失魂落魄的表情。
「小滿,我真的被他甩掉了,他連—張相片也沒有留給我……」
應小滿停下動作,探了探她的前額,「你是不是興奮過度,腦袋燒壞了?他今天不是才陪你去逛街看電影嗎?」
「對,他陪我逛街、看電影,還戴著情侶手套,手牽著手逛商埸。晚上回去以後……說著說著,他就生了很大的氣,把我趕了出來,他給我的那串藍寶石項鏈也要收回去……」
應寒反射性的後退半步,擺出防備姿勢,「雅洛,你把項鏈押給我了!雖然我們認識很多年,但是親兄弟明算帳,我絕對不做賠本生意的!」
應小滿氣得一腳飛踢過去,「算你個大頭帳!賴在妹妹家白吃白喝的人,給我滾遠點!雅洛,你身上濕透了,先去洗個熱水澡,你跟康遠銘到底怎麼回事,洗完澡出來再慢慢說。」
「嗯。」
方雅洛還是傻愣愣的,被好友推進浴室裡。
浴室裡響起嘩嘩的水聲。
過了十幾分鐘,水聲停了。方雅洛穿著寬大的Kitty貓睡衣走出來。
應小滿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感覺好點了沒有?咦,你的手怎麼更冷了?」
她盯著地面發呆,應小滿叫了她半天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自己冷冰冰的手臂。
「水好像有點涼。」
應小滿愣了下,急忙衝進浴室檢查。幾秒鐘之後,她又衝出來,氣得破口大罵。
「笨蛋,你沒有開熱水!」
「喔!知道了。」她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應小滿氣得兩眼發黑,「拜託,現在是十二月耶!你淋完雨又去沖冷水澡,是不是存心想要凍死自己啊!」
不由分說,她從房裡翻出一條厚厚的毯子把好友包裹起來。
方雅洛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吸了吸紅紅的鼻子,「小滿,我想吃東西。麻煩你幫我去買爆米花一桶,雞翅一桶,餅乾一桶……」
「一桶你個頭!」應小滿用力敲她的腦袋,「乖乖給我去睡覺,有什麼事情,明天起床以後再說!」
「可是我睡不著啊!」她抱著自己的肩膀,無助的說:「以前想了好多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他用掉,想到就覺得很害怕。今天本來很開心的,回到他家以後,突然就被他甩了……直接趕出門……原來這麼簡單……」
她把身子縮進毯子裡,抽抽答答的哭起來。
客廳裡充斥著抽噎的聲音,還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小滿、小寒哥,你們說,他為什麼要把我從紐約追回來?就是為了今天乾脆地甩了我嗎?
「他是不是早就厭倦我了?我這次又不知好歹地從他身邊逃跑,還要求他陪我出去玩,誤了他的正事,害他丟臉,惹他生氣了……」
應寒走過來,同情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個人認為,男人甩女人,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個。」
她抬起頭,紅通通的眼睛裡寫滿問號。
他歎息一聲,坐在她身邊,長腿擱在茶几上,遺憾地發表意見。
「一定是你的床上技巧太差勁,康公子不滿意了。要知道,想抓緊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他的肉體。雅洛,你需要努力練習啊!」
方雅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要胡說,他才不是你這種花花公子呢,他很潔身自愛的。」
他嗤笑,「潔身自愛?康遠銘這種億萬身家的男人?你別告訴我,他身邊除了你,從來沒有其他的女人。」
她的臉色漲得通紅,用力辯解著,「他就是沒有別的女人!我、我第一次和他做的時候,他是個處男!」
應寒一個踉蹌,從沙發跌到地毯上。
「你說啥?再說一遍?」
她的臉越來越紅,大聲說:「你根本不瞭解他,他有輕微的潔癖,厭惡一切混亂的關係,防備心又很重!所以、所以兩年前,被我奪走處男之身,才會那麼記恨我,一直不忘要報復我,嗚嗚……」
她還沒有說完,應寒已經笑得死去活來,滿地打滾。
她氣怒交加,淚水在眼眶裡滾來滾去,「不許笑!」
他聽話地收起笑容,想了想,突然一拍手,嚴肅地說:「康遠銘讓你這麼傷心,要不要我替你做掉他?明碼標價,做掉一個人一千萬,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給你打八折,八百萬就夠了。」
她的嘴巴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她驚得大叫,「你別動他!」
「怎麼,他甩了你,你還是捨不得他掛掉?」
她默默無語。
「算了。」他在她身邊重新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其實也沒什麼,失戀而已,哭幾埸也就過去了。至於那條項鏈,你就傻傻傻地拿回去還他了,康家財大氣粗,不會在乎一、兩件珠寶。」
她固執地搖頭,「小寒哥,項鏈一定要給我,我要拿回去還他。他給了我一張支票,欠你的八萬塊酬勞,可以還給你了……」
「支票?」應寒的耳朵立刻豎起,身形一閃,瞬間湊近她身邊,再退回去的時候,食指中指間已經夾了張支票。
她呆了呆,隨即憤怒大叫,「小滿!你哥哥搶我的支票!」
應小滿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嘖嘖,無底限空白支票。康公子真慷慨。」應寒大方地揮揮手,「沒問題沒問題,有了這張支票,那條項鏈你儘管拿回去。」
掏出手機,他熟練地撥了個號碼,蹺著腿講電話。
「今天的那條藍寶石項鏈不賣了,麻煩你從目錄上刪除掉。什麼?這麼快就有買家了?我不管他是張三李四,總之我不賣了。買家出的二十萬訂金,我如數賠給你,OK?」
講完電話,他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拋,歎息一聲。
「雅洛,看我對你多好,為了幫你追回項鏈,獨自承擔了二十萬的損失,感激我吧!」
方雅洛撇了撇嘴。
「說得好聽。把支票還我啦!要是你漫天亂開價……」
「放心,我這人盜亦有道,不會做得太過分的。」
應寒瞇著眼睛笑,把支票放進貼身口袋,哼著歌兒,伸手探進黑色高領毛衣裡,從脖子上解下藍寶石項鏈,遞至她的手裡。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