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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用一生來彌補你 文 / 冰綾藍月

    月光下,慕容澗盈靜靜的躺在箱內。面色空洞如行屍走肉,等待著別人的凌遲。

    「這女人也有今天!」葉子欣鄙夷的看了眼慕容澗盈,冷笑。

    慕容芷凝鳳目閃了閃,幾秒鐘之後,抬步走下階梯。碧藍色的衣衫雖然揚起,如玉般的面容絕色中總是帶著幾分清冷。

    「姐姐這是怎麼了?」慕容芷凝蹙眉,「姐姐不是高貴的太子妃嗎?怎麼落魄成這樣了?」

    那猙獰的面色微微抬起,在月光下刺目的白。目光決然陰毒三分,抬眸咬牙切齒的看著慕容芷凝,剛才那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似乎被喚醒了一半。她淒然一笑,「三妹妹的確是夠風姿玉骨的,就連那紅怡閣天下聞名的名伶也不如你。斂南國四大紅榜中的男子。哪個不圍著你轉!當真是羨煞旁人。」

    她蹙眉,神態從容。

    「五年前以一介庶女的身份嫁給凌親王,五年後又攜帶野種回來。你說像你這樣的女人,浸豬籠是不是都不足以贖其罪啊?」慕容澗盈冷笑,一點點的從地上爬起來。

    「啪……」

    她話語剛落,已然被葉子欣一巴掌甩了過去。

    「你再敢說緣兒是野種,再侮辱凝姐姐。我會讓你生無可戀。」葉子欣怒吼,一腳將葉子欣踹在地上。

    慕容芷凝了愣了愣,鳳目之中驚起一絲波瀾。

    「哈哈哈……」夜空中女子笑聲很是淒慘,一點點的從地上爬起來,「慕容芷凝,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讓這麼多人幫著你,憑什麼?」

    「就憑凝姐姐敢愛敢恨,不像你這樣心狠手辣。不像你這樣表裡不一!」葉子欣目含鄙夷,像是看著一件贓物那般。

    「是嗎?」慕容澗盈雙腿一軟,再次跌坐在地上,「傳言子欣公主聰慧過人,乃是南疆巫蠱之術的繼承人。卻沒想到竟然會傻到被這個道貌岸然的女人騙。」

    「這女人整天捎首弄姿,風姿玉骨,跟青樓名伶一樣蠱惑男人的心。她不是沒心機,而是比我心計更深。可惜你這女人卻看不出來,真是夠悲哀!」慕容澗盈咬牙,一字一句憤恨蹄血。

    「賤、人,你再說一個字我讓你以後都過著人間地獄的日子。」葉子欣氣得咬牙切齒,轉身正欲將慕容澗盈拉起來。卻被一隻手攔住。

    慕容芷凝蹙眉,冷笑,「姐姐現在也是風姿玉骨,心見尤伶。相信紅怡閣的男人們會喜歡的。」她不想去解釋太多,子欣懂她自然不會懷疑她。而慕容澗盈從來都不懂她,解釋也沒用。

    「你想做什麼?」慕容澗盈閃過一絲慌亂。

    「姐姐怕了?」慕容芷凝冷笑,「我就是你說的那種整天蠱惑男人,不是沒心機,而心機太重。你說我這種能做什麼?」

    「慕容芷凝!你要把我放在青樓去?」慕容澗盈唇齒劇顫,恐懼湧上心頭。

    「不知道這太子妃,嫡女淪落風塵該有多有趣。」她笑得詭異,看不出其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你……」慕容澗盈聲線軟弱無力,胸前此起彼伏。

    慕容芷凝吱牙,饒有興致的看著慕容澗盈,「來人,將這女人帶下去。好生看管。待到明日……」想了想,卻又笑了,「來日方長,我會讓你好好看看我的心計到底有多恐怖。」

    慕容澗盈沒有繼續說話,任憑下人將她帶進去。幽怨的目光仍是看著慕容芷凝,帶著深仇大恨。

    「凝姐姐準備怎麼整這女人?」葉子欣有些好奇。

    「呵……」慕容芷凝轉身,走進府內,「你幫我想想唄!」

    「好」葉子欣笑了笑,「對了,凝姐姐。那個什麼皇后讓你去皇宮,你去嗎?」

    她眉間蹙了蹙,清淺的眸中瀲灩著寒光,月光下紅唇微微勾了勾,「自然是要去的,有些事情躲不過只能迎刃而上。有些人用心良苦,自然不能讓他白等。」

    葉子欣蹙眉,笑了笑,「這斂南國個個心機叵測,不比南疆通常以武力解決問題。」

    「那子欣為何這麼多年,總是在斂南國晃悠!」慕容芷凝笑問。

    葉子欣看向夜空,若有所思的說,「因為我覺得有他在這裡,這裡就是天堂!」

    慕容芷凝沉思片刻,默默的走進房內。有他在,便是天堂。她的天堂是哪裡?想了半天慕容芷凝仍舊得到一個答案,她的天堂是她兒子。留在京都,也全是為了她的兒子。至於男人,真心不是她的天堂。

    子欣說,珍惜身邊的感情,哪段感情又值得她去珍惜?為什麼她又會後悔!

    夜下,特殊的實驗室內。慕容芷凝正拚命的盯著眼前那血樣入神,那是很早以前在瀟緣體內取的。她試過千萬種方法,但二十一世紀對癌症晚期都有所研究有所克制的慕容芷凝。卻無數次在寒毒上面栽了跟頭。

    她蹙了蹙眉,轉眼四個多月過去了。她還是沒有研製好解藥,慕容芷凝覺得自己真的該金盆洗手了。

    門嘎吱一聲打開,慕容芷凝暗自輕歎。輕輕的腳步聲走進,不用猜慕容芷凝也知道是夜赫逸。

    「赫逸,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干太多壞事了。」慕容芷凝趴在桌上,累得兩眼無神。

    「的確是!」夜赫逸笑,自顧自的坐下,「你幹過的壞事很多很多,比如整天欺負我。」

    慕容芷凝白了他一眼,「上天也真是會整人啊,不整我,偏偏整我兒子。你說我若是八個月後找不到解藥,我還活不活!」她表情從容,卻難看出她內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緣兒,是她的命根子,命根子!

    「我查到一點點消息!」赫逸暗自歎息,「寒毒在二十年前,在東籬國出現過。出現極少,好像只有東籬皇室有。」

    「東籬國?」慕容芷凝疑惑,「龍晴大陸有東籬國,在哪裡?」

    「以前有,現在是斂南國的土地了。」夜赫逸搖搖頭,「十六年的一場大戰,南帝大獲全勝。東籬國也從此消失。」

    慕容芷凝暗歎,抬眸看向夜赫逸,「誰制的毒,這麼可惡!」

    「聽說是上古的一位神醫所制,無色無味。及其珍貴,所以一般對誰下手便說明跟其有深仇大恨。」夜赫逸嚴肅道,「一旦下了,必死!」

    慕容芷凝素手揚起,無力的揉了揉眉心,「無一例外?」

    「應該是的!」夜赫逸鎮定道。

    「我當年配齊了三十六種珍貴的藥材,就想找到下毒者的血開配藥。到底是誰,對我下過毒。」慕容芷凝紅唇淡淡,闔了闔目,「讓老娘知曉,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夜赫逸搖搖頭,「其實我覺得有一個人,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誰?」慕容芷凝問。

    「凌卿王吧!」夜赫逸一本正經道,「雖然不想承認,但的確君燁的能力足夠逆天。好像只要是他想辦的事,就會辦好。」

    慕容芷凝沉思片刻,又想起當初她在他面前提起寒毒的時候他的表情,「上次我提過,他差點把我給解決了。我看到他提起寒毒,一副要殺人的樣子。肯定有什麼往事不堪回首。我當時只是想,寒毒應該不是他下的。但無奈於一直沒再問下去。我知道問了他也不會說。」

    「他最近好像待你不同了些,說不定會有好轉!」夜赫逸道。

    慕容芷凝心中忽的沉痛起來,她不想再跟那男人有任何交集。更不想去求他做什麼事!只要提到她,慕容芷凝心中便覺得憤怒,就算他現在對她再好。她也無法從心底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嘎吱」一聲,門再次開了。無數風灌入實驗室,慕容芷凝抬步走出去。那背影看著哈卻是無比沉重。

    慕容芷凝打開那間房門,瑩月下嬌小的孩子躺在床上,安詳的躺著。慕容芷凝坐在身旁,清淺的眸中溺寵而又憂傷。

    「娘親,不許挑食。要保持營養均衡!」

    孩子夢囈的聲音讓慕容芷凝心中忽的緊了緊,的確她作為大夫卻總是喜歡專注於一種食物,很久都不願意換。卻不曾想這孩子將她的很多毛病都看在眼裡,人家的孩子是母親提醒孩子這些問題。而她的孩子,卻總是提醒她的問題。

    「好!」

    意味深長的應聲,在寂寥的夜下甚是好聽。這孩子眼裡心裡只有她,這點她真的很開心。只是為何她生來就帶著毒,讓她很多時候痛徹心扉。

    慕容芷凝回到房間,翻看著那本藏寶圖。但只是看了一兩眼就丟在了一邊,她試過侵水,試過用藥物處理。但是都毫無作用。唯一讓慕容芷凝覺得那一堆廢紙的不同之處是,那些紙質地很好。怎麼破壞都不太容易壞掉。這種技術,在這個時空是很難做到的。單看這點,便知道一定是寶貝。只是方法未曾用對。

    翌日

    當慕容芷凝出門時,卻只見君燁的馬車停靠在門前。今日他一襲寶藍色衣衫,三千墨發高束,驚花落雨的面容攜帶淡淡的微笑。瞬間讓周圍事物黯然失色。

    「凝兒,要去哪裡。」君燁笑問。

    慕容芷凝未答,目光瀲灩著不耐。似乎不太願意見到他,只是,想到昨日夜赫逸所言。聲線攜帶半分柔和,「去宮裡!」饒是那柔和淡的讓周圍人都聽不出來,以為他家主子依舊冰冷如常。

    但對於君燁來說,卻是有一絲的滿足。慕容芷凝的一點點小變化,他都會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這有免費車坐不坐,可以減少你的馬車磨損程度。這生意若是不做豈不是太虧了?」君燁笑,如絲竹般悅耳的聲線響起。抓人抓重點,打蛇打七寸。

    慕容芷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思及半響,定定道,「那也得看是誰的車,我慕容芷凝有一個原則,那就是不喜歡的人的東西堅決不用。」

    「凝兒……」君燁一下子就後悔了。

    慕容芷凝抬步走向自家的馬車,直接無視君燁。

    君燁從馬車上下來,跟在慕容芷凝背後,「凝兒,我求你好不好。給個面子!」

    「不好!」慕容芷凝繼續走著,不理睬他。

    「那你要怎樣才肯上車?」

    「怎樣都不肯上車!」

    君燁像極了狗腿的侍從,昔日的形象蕩然無存。大街上走過的身影看到慕容芷凝後面跟著一個癡情的男人,還是一個從未有人敢奢求過的癡情男人。當即吃驚得嘴巴裡面可以塞下一個雞蛋,嗷,這是什麼魅力讓這個斂南國風靡的男人死心塌地的跟著一個帶著孩子的已婚女人的?

    議論的題材出來了,君燁當局則迷不覺得有什麼。而暗一黯然神傷,掩面不忍直視。爺,你十八代祖宗的臉都被你丟光光了。若是老王爺和老王妃看到,會不會拿鞭子狠狠抽你!

    「那好,既然如此。我陪你坐你的馬車如何?」

    問話的口氣,而當慕容芷凝上車的時候,君燁未經同意已經轉身上了馬車。其動作無比優雅,其行為在暗一看來無比丟人。

    「下去!」慕容芷凝蹙眉。

    「凝兒在,我不想下去怎麼辦?」

    曾幾何時,那言語間充滿氣度,霸道無雙的男子此刻卻無論怎麼聽著都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無賴!無恥!」慕容芷凝無邊的憤怒著,該死,見過煩人的男人卻是第一次見過這麼煩人的男人,「君燁,這是我的馬車。你沒有權利坐。別像個無賴一樣,你是王爺知道嗎?難道你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纏著一個女人嗎?」

    他面色從容的靠在馬車上,似乎早已準備好聽這些話,「最好是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纏著你。這樣誰都無法跟本王爭了!」

    慕容芷凝無力的靠在馬車上,感覺有些虛脫,「你說,你要怎樣才肯下車。」

    「除非你跟我坐在我的馬車上去!」君燁薄唇微動,言語很肯定。他賴定慕容芷凝了。

    「不可能!你休想。」慕容芷凝大吼,鳳目圓潤的睜著,絕不肯能有任何妥協。

    君燁心中鈍痛,車內半響沒有聲音,幾秒鐘之後才聽到他無可奈何的聲音,「凝兒,你知道嗎?你不在我身邊,我的心很痛,很痛。可是每次見到你,又總是對我這樣。你讓我怎麼辦?」

    慕容芷凝怔了怔,沉默了半響沒有說話。

    「凝兒,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好不好!」君燁淒楚可憐的目光直視慕容芷凝,帶著希望之光。

    「那當初我求你的時候,為何你沒有給我機會?」慕容芷凝語氣平淡,卻是一語讓他沉默。

    「我是大夫,但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賣。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回不了頭。」慕容芷凝冷笑,「下去吧!我們之間,絕不可能。」

    「凝兒……」

    君燁有些無奈,他每次害怕見她,卻又想見她。而每次見了之後,卻總是忍不住心痛。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刺痛他的內心。他沉思片刻,將她攔腰抱起。跳下馬車。

    當慕容芷凝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然被君燁牢牢的禁錮在懷內。頓時惱怒,「君燁,不要再讓我恨你!」

    「恨我比你對我冷漠好,起碼我能感覺到你在我身邊。」君燁笑得無奈,卻是半絲不肯放開慕容芷凝。將她抱入車內。

    慕容芷凝拔出匕首,放在他的脖頸間,「你放開我,否則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君燁笑,絲毫不在乎那鋒利的匕首此刻就在他生命最脆弱的地方。只要她稍微一劃,他便死無葬身之地。但對於這種遊戲,君燁玩夠了覺得很無趣。就連慕容芷凝都覺得這種事,太無趣。收了匕首,躺在馬車內眼神中全是恨意。至於為何不採取一些手段直接讓君燁中毒滾開,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更不懂的是,排斥他的外表下,有那麼一絲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若說是原來身體的主人留下的,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真如君燁所說,他們曾經的感情很深?

    馬車朝著皇宮開動,慕容芷凝第一次覽顧起這個馬車。比起歐陽雲鴻的馬車,這裡面顯得更是奢華。更有一種莊嚴的氣勢,讓人心中很安。

    「凝兒,既然我無法去後悔曾經做過的事。但我可以保證,我會用盡我一生的力量。去愛你!傾盡天下不夠,我便用生命去向你保證愛你一生。」他話語鄭重,深邃的眼神與慕容芷凝對視時不含一絲心虛,「這絕不是一句玩笑!我會用行動去證明。」

    馬車後面,一輛大小相近的馬車悄然而行。歐陽雲鴻看著前面那輛馬車出神。心中有著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車內慕容芷凝心悸一動,雲鴻說過會一輩子保護她。他說會用一輩子去愛她。聽慣了這些話,自然而然的便覺得無趣了。她要的是實際行動。

    「那好,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正面回答我。」她坐定,鄭重的問。

    「你說。」君燁幾乎未加考慮。

    「你知道寒毒嗎?」慕容芷凝問,「還有,你跟這寒毒有沒有什麼關係?」

    肅冷,當再次涉及這個問題的時候。頓時車內的空氣再次冷了幾度,君燁沉默,原本篤定要回答她的話。此刻卻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嘴。君燁腦海中的記憶在高速運轉著,提到寒毒。就像跟他有千萬仇恨一般。

    「為何提到這個你總會有這種表情!」慕容芷凝蹙眉,「不願回答便算了。」她雖然很想知道,而且必須知道。但若是讓她求他,她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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